苏寒和徐宇并肩走着，脚下的积雪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苏寒手里捧着一个包袱，里面是一件她在京城时就准备好的驼色羊毛外套
——这是专门给赵婶子做的。
赵婶子的院子收拾得干干净净。
两人刚到门口，正巧碰上赵婶子送客出来。
一位穿着簇新棉袄的中年妇女挽着篮子，看见苏寒二人，连忙摆手：婶子别送了，赶紧回去招呼客人吧！
寒丫头！赵婶子眼睛一亮，顾不上客套，转身就拉住苏寒的手，这几可苦了你了。她粗糙的手掌温暖干燥，掌心有几处厚茧，是常年劳作留下的痕迹。
苏寒勉强笑了笑：谢谢婶子，我没事。
院里的老黄狗摇着尾巴凑过来，亲昵地蹭了蹭苏寒的腿。
赵婶子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徐宇，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缝：这位是......
我同学，徐宇。苏寒简短地介绍道，随即打开布包，取出那件驼色外套，婶子，这是我在京城给您做的，您试试合不合身。
赵婶子一见那精致的做工，立刻摆手：哎哟，这得花多少钱！婶子不是过吗，别再给我买东西了！
婶子，苏寒固执地拉住她的手，声音轻却坚定，没有您当年的十二支青霉素，就没有现在的苏寒。
你这孩子......赵婶子抹了抹眼角，终于妥协，好，那婶子就不客气啦！
她心翼翼地穿上外套，呢子面料柔软挺括，剪裁得体，衬得人精神了不少。
赵婶子转了个圈，衣摆划出优美的弧线——竟像是量身定做的一般合身。
真合适！赵婶子惊喜地摸着袖口的暗纹，寒丫头手艺越来越好了！
徐宇在一旁微笑点头：她在学校是出了名的设计才。
赵婶子这才仔细打量起徐宇来。
伙子身材挺拔，眉眼俊朗，话时目光真诚，一看就是好人家出来的孩子。
来来来，进屋坐！赵婶子热情地招呼，我给你们倒水！
苏寒连忙拦住：婶子别忙了，我们坐会儿就走。
三人进了堂屋，赵婶子执意沏了茶
——是她自己晒的野菊花，清热去火。
茶香氤氲中，赵婶子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突然问道：寒丫头，这是你对象吧？这两村里人都在念叨，你找了个京城的对象。
婶子！苏寒耳根一热，他是我大学同学，我们现在......还不是那种关系。
赵婶子却不以为然，转头对徐宇：伙子，寒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心地善良，又懂事。你可要好好对她。
徐宇正襟危坐，认真点头：您放心，我一定会的。
这回答太过自然，仿佛他们真的在谈恋爱一般。
苏寒瞪了他一眼，却见他一脸无辜地眨眨眼，嘴角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寒丫头，赵婶子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婶子活了大半辈子，看人准。这伙子眼神正，对你也是真心实意的，你要好好把握。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茶杯里投下细碎的光。
苏寒望着杯中浮沉的菊花，没有接话。
前世的婚姻给她留下的阴影太深，重活一世，她早就不敢轻易相信所谓的。
徐宇似乎察觉到她的迟疑，轻轻放下茶杯：赵婶子，您别为难她。我会用行动证明的。
这句话得诚恳又克制，连赵婶子都忍不住点头赞许。
屋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老式座钟的滴答声在回荡。
时候不早了，苏寒终于站起身，婶子，我们该回去了。
回程的路上，夕阳将两饶影子拉得很长。
徐宇突然轻声：赵婶子人很好。
苏寒看着远方像是呢喃地她救过我的命。
苏寒，徐宇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我不着急。你可以慢慢考察，一年，两年，甚至更久......
苏寒望着这个固执的男人，突然想起奶奶常的一句话：
人心都是肉长的，真不真心，时间会告诉你。
她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零头，继续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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