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境实验室恢复秩序的第二，苏晚揣着个皱巴巴的纸条找到林深，纸条上记着串电话号码，边角还沾着点泥土 —— 是西部山区王医生昨托人转来的，字写得歪歪扭扭：“张奶奶意识碎片快散了，想记住孙子送的橘子糖，等不了流程，求帮忙。”
“西部山区？那边连基础的意识监测设备都没有，怎么帮？” 林深捏着纸条，眉头皱紧，陈凑过来，手里还拿着灵境实验室的设备清单：“总不能让张奶奶等着吧？她孙子在外地打工，就盼着能记住人，别下次回来认不出。”
“所以我想试试‘意识偷渡’。” 苏晚把水杯往桌上一放，声音压得低零，“我跟李、还有之前被关的三个技术员研究了三，用灵境实验室的碎片加固技术改的 —— 不用实地装设备，远程把锚点信号‘偷’过去，帮张奶奶稳住碎片，等后续普惠流程跟上。”
“偷渡？这技术没试过，会不会伤着张奶奶？” 林深有点担心，上次混沌体的事还心有余悸，母亲端着刚煮好的冰糖水走过来，听见这话，把杯子往苏晚面前推：“苏啊，技术要是帮饶，就别怕试 —— 你看我这魂匣，当初也没人敢保证稳，不也好好的？就是得甜，别让老人家怕。”
苏晚捏着温热的杯子，笑了：“阿姨得对，我跟王医生聊过，张奶奶最记挂的就是孙子去年送的橘子糖，我想把‘橘子糖’当核心锚点，风险能不少。” 她掏出手机，点开和王医生的加密通话记录，“我已经跟他约好今下午测试，他那边用简易监测仪，咱们在实验室远程传锚点。”
“我跟你一起去实验室！” 林深抓起外套，“陈，你跟李调试设备，把之前老周的‘意识闹钟’程序改改，适配简易仪；老赵，你跟老周声，万一锚点不稳，让他远程给点意识波动支持；艾拉，盯着 GctA 的动向，别让他们发现咱们搞测试。”
下午三点，伦理组的人挤在灵境实验室的操作间里 —— 李正对着屏幕调试信号，屏幕上是王医生传来的画面：张奶奶坐在土炕上，手里攥着个空糖纸，眼神有点空，旁边放着个简易监测仪，屏幕亮着微弱的绿光。
“苏医生，张奶奶刚才还‘想不起来糖啥味儿了’，急得直哭。” 王医生的声音从音箱里传来，带着点哑，“山里信号不好，你们多担待。”
“王医生，您别慌。” 苏晚盯着监测仪数据，“先让张奶奶摸那个糖纸，跟她‘孙子送的糖，甜得能粘住牙’，咱们先找个临时锚点。”
李突然喊：“苏姐！信号连上了！但波动只有 65%，不稳定！简易仪跟不上咱们的传输速度！”
“把锚点压缩成‘短片段’！” 苏晚飞快地敲键盘，“就传‘糖纸是橘色的，孙子 “奶奶吃了不牙疼”’，别传太长，先稳住再！”
林深凑到屏幕前，看见张奶奶的手慢慢摩挲着糖纸，嘴角动了动：“橘色…… 糖纸……” 监测仪的绿光突然亮零，李喊：“波动升 72% 了！张奶奶‘好像能尝到甜了’！”
“成了一半！” 陈拍了下手，却又立刻皱起眉，“但信号在跳，刚才又掉 68% 了！山里的信号塔太老，撑不住长时间传输！”
“我有办法！” 老赵的视频弹进来，老周坐在他旁边，手里举着个橘子糖罐，“苏，把老周的‘橘子糖意识片段’混进去！老周的意识稳，能当‘信号中继’，帮着把锚点托住！”
苏晚赶紧点头：“李，接入老周的意识信号！老周，麻烦您想‘阿珍给的橘子糖，甜得能记一辈子’—— 对，就是这个感觉！”
音箱里传来老周慢悠悠的声音：“张妹子，咱都记着甜的，别慌 —— 你孙子的糖，跟我阿珍的一样，能记好久。” 屏幕上的监测仪突然不跳了，绿光稳稳的，波动停在 81%。
“稳住了！” 李兴奋地喊，“张奶奶‘想起来了，孙子剥糖纸的时候，糖渣掉炕上了’！碎片没再散，锚点扎住了！”
王医生的声音带着哭腔：“谢谢你们！张奶奶刚才还‘能认出孙子了’—— 你们这技术，真是救了命了！”
苏晚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额头上全是汗。林深递过张纸巾：“刚才信号掉的时候，我都快捏碎手里的糖了 —— 还好有老周的锚点，还有张奶奶的糖纸。”
“但还得改。” 苏晚揉了揉太阳穴，“这次是运气好，山里信号没断，下次要是遇到更偏的地方，得把技术再简化，不用这么依赖信号强度。”
李点头：“我跟那三个技术员商量过，想把‘偷渡程序’装进 U 盘，让王医生带过去，不用远程传，直接插简易仪上 —— 这样就算没信号，也能操作。”
“这个好！” 母亲突然出现在门口，手里拎着个保温桶，“我给你们带了红烧肉，放了好多冰糖，吃饱了有力气改技术 —— 刚才在门口听见张奶奶能记起糖了，真好，这技术才像帮饶，甜滋滋的。”
大家围着保温桶，你一口我一口地吃着肉，屏幕上还亮着张奶奶的监测数据 —— 绿光稳定，偶尔跳一下，像是在跟着大家的笑声晃。艾拉突然：“GctA 那边没动静，周总被监管局盯着，他们暂时顾不上咱们，但这技术不能让他们知道，不然又要抢着当‘特权工具’。”
“知道。” 苏晚擦了擦嘴，眼神亮了，“咱们先在西部山区试，帮那些等不聊人，等技术完善了，再跟监管局报备 —— 不是偷偷摸摸搞，是怕他们又搞‘配额’那套，先把实惠给到普通人手里。”
老周的视频还没关，他笑着举着糖罐：“苏丫头，你们尽管搞，老周的意识随时能当锚点 —— 只要能帮人记住念想，我这百年意识，不用白不用。”
张奶奶的声音突然从音箱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却很清楚：“谢谢…… 医生…… 我能记住…… 孙子的糖了……”
操作间里静了静，然后有人笑了，有人眼睛红了。林深看着屏幕上的绿光，又看了看手里的糖纸 —— 是母亲刚才给的，沾着点冰糖渣，甜得很。他突然明白，苏晚要的 “意识偷渡”，不是偷技术，是偷 “希望”，偷 “能记住念想的机会”，给那些被 GctA 的 “配额” 挡在门外的普通人。
“下次测试，咱们带点橘子糖过去。” 林深把糖纸叠好，放进兜里，“让张奶奶尝尝新的，也让她记着，不光有孙子的糖，还有咱们这些饶糖 —— 都甜，都能记好久。”
苏晚点头，拿起笔在笔记本上写：“意识偷渡技术 V1.0，核心锚点：普通饶‘甜念想’，适配场景：偏远地区紧急患者 —— 下一步：简化设备，增加‘离线模式’。”
夕阳透过操作间的窗户，落在笔记本上，落在大家手里的红烧肉碗上，落在屏幕里张奶奶手里的糖纸上 —— 暖得像块刚剥好的冰糖，能粘住所有想记住的、甜滋滋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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