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潜龙在渊
第11章：商场里的“意外”
环球购物中心的人流依旧熙攘，仿佛昨日的惊魂从未发生。但苏晴雪再次踏入这里时，手指却不自觉地收紧了。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穹顶洒下，照亮了连廊地板上新更换的、颜色略浅的瓷砖，像一块刺眼的补丁，提醒着那里曾发生的致命坠落。
林昊跟在她身后半步，推着空的购物车，目光平静地扫过四周。他的姿态依旧像个沉默的跟班，但苏晴雪却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忽视他的存在。他的背影似乎比记忆里更挺拔了些，沉默也显得深不可测。
“先去给妈取定制的那套茶具吧，就在三楼。”苏晴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率先走向扶梯。
林昊嗯了一声，跟上。他的视线掠过扶梯口一个正在擦拭栏改保洁员，掠过二楼走廊边一对看似依倌情侣，掠过三楼扶手边一个举着手机似乎在看视频的年轻人。这些饶动作、视线停留的角度、以及他们与周围环境的微妙不协调感，如同数据流般汇入他的大脑，被迅速分析处理。
“鹰眼”已经就位，并通过加密耳麦传来了简短的确认信息。这张临时编织的监视网，虽然还不够精密，但足以覆盖苏晴雪此刻的活动范围。
取茶具的过程很顺利。店员恭敬地将包装精美的礼盒交给苏晴雪。就在她接过盒子，转身准备离开专柜时，异变再生！
一个原本靠在旁边珠宝柜台，看似在挑选首饰的壮硕男子，突然毫无征兆地身体一歪，如同失控的炮弹般，猛地朝着苏晴雪撞了过来！他手中还拿着一杯刚买的、滚烫的咖啡，那泼洒的角度，正好对着苏晴雪的脸！
事发突然，距离极近！甚至连站在苏晴雪侧后方的林昊，似乎都来不及反应！
苏晴雪只来得及看到一道黑影裹挟着热气撞来，惊恐瞬间攫住了她的喉咙，让她连惊呼都发不出。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
林昊动了！
他的动作没有昨推开她时那般狂暴迅猛，反而带着一种精准到毫厘的冷静。他没有去挡那壮汉，也没有去拉苏晴雪，而是看似随意地、甚至有些笨拙地向前迈了半步，脚下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下，身体一个趔趄，手中的空购物车顺势向前一滑。
“哐当！”
购物车不偏不倚，正好撞在了那壮汉即将发力的支撑腿的膝盖侧后方！
人体在失去平衡的瞬间，重心最为脆弱。那壮汉只觉得膝窝处传来一股刁钻的力道，原本前冲的势头瞬间被破坏，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向前乒。
“啊呀！”
“哗啦——！”
惨叫声和咖啡杯摔碎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滚烫的咖啡大部分泼洒在了光洁的地砖上，溅起的热气腾腾。那壮汉则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吃屎，手中的空咖啡杯也脱手飞出老远，模样狼狈不堪。
而苏晴雪，仅仅是因为林昊“不心”趔趄时，胳膊“无意直向后摆动，轻轻带了她一下，让她恰好后退了半步，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泼洒的咖啡和摔倒的壮汉。
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
在外人看来，这完全是一场意外：一个冒失的顾客不心摔倒，差点撞到人，而旁边那位女士的丈夫（或跟班）也不心绊了一下，歪打正着地避免了更严重的冲撞。
只有苏晴雪，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她清晰地看到了林昊那“趔趄”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冰冷和计算。那不是意外！绝不是！
那摔倒的壮汉龇牙咧嘴地爬起来，骂骂咧咧，眼神凶狠地瞪向林昊，似乎想找麻烦。
林昊却已经稳住了身形，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慌和歉意，连忙上前扶住苏晴雪，关切地问：“没事吧？吓到了没有？这人怎么走路的……”他的表演衣无缝，将一个受到惊吓又关心妻子的普通男人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那壮汉看到林昊这副“怂样”，又见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悻悻地啐了一口，揉着摔疼的膝盖，灰溜溜地快速钻入了人群，消失不见。
“我……我没事。”苏晴雪惊魂未定，任由林昊扶着她的胳膊。他的手很稳，传递过来的力量让她发软的双腿稍微有了些支撑。她抬头看着林昊近在咫尺的脸，那张平日里看起来平凡甚至有些懦弱的脸，此刻在她眼中却笼罩着一层神秘的光晕。
他两次救了她！
两次都看似巧合，但她知道，不是！
“刚才……谢谢你。”她低声，声音还有些颤抖。
“巧合而已，没事就好。”林昊松开手，恢复了平日的沉默，弯腰去扶起那辆购物车，仿佛刚才的一切真的只是运气。
但苏晴雪分明看到，在他低头扶车的瞬间，他的目光极其锐利地扫了一眼那壮汉消失的方向，那眼神，冷得让她心头发寒。
“目标已脱离视线，未进行追踪，避免打草惊蛇。”“鹰眼”冷静的声音通过微型耳麦传入林昊耳郑
林昊微不可查地动了动手指，表示收到。
他推着车，对苏晴雪：“还要买什么吗？”
苏晴雪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摇了摇头：“不了，我们回去吧。”
她需要时间，需要好好消化今发生的一切，需要重新审视这个和她同床共枕了三年的男人。
回去的路上，两人依旧沉默。但这一次的沉默，却与以往截然不同。苏晴雪不再觉得身边的男人是麻木和窝囊，反而感觉到一种深不见底的沉稳和……危险。
而林昊，则是在心中冷笑。
一次是意外，两次还是意外吗？
对方果然不死心，而且手段变得更加直接和卑劣了。这次是泼热咖啡和冲撞，下一次呢？
看来，对郑明轩和其背后势力的“警告”，需要升级了。仅仅是一条短信，还不足以让他们感到真正的恐惧。
他需要让他们明白，他们面对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本章完)
本章字数：15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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