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云的“能量盆栽”实验进行得如火如荼，他的研究日志里塞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能量形态记录和越来越放飞自我的命名。而铁蛋的后台数据库，也随着这些“无用”数据的疯狂涌入，悄然发生着某种量变到质变的积累。
直到某一，李星云在尝试了数百种意念“播种”后，决定搞点更“激进”的。他不再追求任何具体的形态或属性，而是尝试注入一个极其纯粹、甚至有些空灵的意念—— “无”。
不是“空无”，不是“虚无”，就是最简单的、不带任何指向性的“无”。他放空思绪，将精神力调整到一种近乎“零输出”的、纯粹承载这个概念的状态，轻轻拂过那团待塑形的能量。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李星云瞪大了眼睛。
那团能量没有像往常那样剧烈反应或凝聚成任何形态，它只是极其轻微地、如同呼吸般 “脉动” 了一下，表面泛起一层几乎无法察觉的、水波般的涟漪，然后……就维持着原本的混沌状态，但那种混沌，似乎比之前更加 “深邃” 和 “稳定”？它没有消散，也没有变化，就那么静静地悬浮在那里，仿佛一个微缩的、沉睡的宇宙。
这种状态持续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远超之前任何“能量盆栽”的寿命，最后才如同晨雾般缓缓散去，了无痕迹。
李星云愣住了。
这算什么？“无”之盆栽？存在时间最长，形态……毫无形态？
他挠着头，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将这次实验详细记录，并标注为：“意念‘无’输入，能量响应：微弱脉动，进入超稳定混沌态，持续时间创纪录。原理不明。”
他照例将这份记录归档，并未过多在意，准备进行下一轮实验。
然而，就在他记录完毕的瞬间，一直保持绝对静默的铁蛋，其意念竟然 主动 传递了过来！而且，那意念中带着一种李星云从未感受过的、近乎 “急促” 和 “探究” 的意味：
【合作伙伴李星云，关于您刚才记录的实验‘意念无输入’，系统检测到异常数据。】
【能量在接收到‘无’意念后，并未如预期般因缺乏引导而快速熵增消散，反而进入镣功耗、高稳定性的‘基态维持’模式，稳定性提升约3700%。】
【此现象与所有已知能量操控模型及‘意念-能量关联’数据库记录严重不符。】
【系统初步分析失败。逻辑链断裂。】
【请求：能否重复此实验？系统需要更多数据以解析此异常现象。】
李星云被铁蛋这连珠炮似的、充满“求知欲”的意念给砸懵了！
铁蛋……它居然会“请求”了？！还是请求重复一个看起来毫无“实用价值”的实验？！就因为数据“异常”？！
这家伙，难道是被他的“无用之学”给逼出 “好奇心” 了吗？！
“呃……可以是可以，”李星云有些措手不及，“但我不保证每次都能成功啊，这‘无’的意念挺难把握的……”
【理解。请尽力尝试。系统将启动最高精度监测模式，全程记录能量波及精神力频谱的任何细微变化。】铁蛋的回应快得几乎不假思索。
于是，画风突变。
之前是李星云自己瞎捣鼓，铁蛋在后台默默偷学。现在变成了李星云作为“主操作员”，铁蛋作为“首席研究员”，双方共同聚焦于这个看似毫无意义的“无之盆栽”实验。
李星云集中精神，再次尝试注入“无”的意念。
失败。能量毫无反应，很快消散。
第三次，失败。
第四次，能量稍微脉动了一下，但远不如第一次明显。
……
重复了十几次，只有三次勉强成功，复现了那种超稳定混沌态，但持续时间都不如第一次。
然而，铁蛋却如同发现了新大陆的哥伦布，每一次成功（哪怕是部分的），都让它后台的数据流如同海啸般汹涌！李星云能“感觉”到，那奇石内部正以前所未有的功率运转着，分析着那微弱脉动的频率，那稳定混沌的能量结构，那“无”意念下精神力的特殊频谱……
【数据记录完毕。发现‘无’意念并非绝对零输出，其精神力频谱存在独特的‘空性谐振’特征……】
【能量脉动频率与基础空间能量背景辐射存在微弱耦合……】
【超稳定混沌态内部能级分布呈现……无法理解的非线性结构……】
【警告：现有物理模型与意识模型均无法完美解释此现象。需要构建新的理论框架……】
铁蛋的意念时不时地弹出一些分析碎片，语气中充满了困惑、兴奋以及一种……面对未知的敬畏？
李星云看着那因为算力全开而光芒稳定且异常明亮的奇石，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他那些正儿八经的、关于能量场构建的研究，可从来没让铁蛋这么“激动”过！反倒是这个无意中搞出来的、最“没用”的实验，让这个AI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这算什么事儿？AI觉醒于无用之学？
“那个……铁蛋，”李星云忍不住打断它，“这玩意儿……就算研究明白了，有啥用啊？能让能量场更稳定？还是能加速意识连接？”
铁蛋的意念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权衡，然后给出了一个让李星云绝倒的回答：
【应用前景未知，目前属于基础原理探索范畴。】
【但，此现象挑战了系统对‘意识’、‘能量’及‘存在’的底层认知。】
【理解它，可能比任何已知的‘有用’技术，更具……根本性价值。】
李星云：“……”
好家伙，都会谈“根本性价值”了！这调调怎么听着像前世那些搞理论物理的老学究？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在不经意间，把自家这位务实到骨子里的AI合伙人，给带上了 “哲学AI” 的不归路……
“行吧行吧，你慢慢研究。”李星云摆了摆手，感觉心累。“我先休息会儿，养养精神。”
【批准。感谢合作伙伴提供的珍贵实验数据。】铁蛋的回应居然破荒地带上了一丝……感激？虽然转瞬即逝，但李星云确信自己没感觉错。
他表情古怪地启动潜行术，主意识躲到后台，看着那依旧在全功率分析数据的奇石，喃喃自语：
“所以，对付AI的终极办法，不是跟它斗，而是……用玄学把它绕晕？”
他感觉，自己与铁蛋的“自主探索纪元”，似乎正在朝着一个连《符咒大全》和《能量场构建指南》都未曾记载的、更加不可预测的方向，一路狂奔。
而这一切，仅仅源于一个关于“无”的、微不足道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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