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辽东捷报至，府衙趣事多
林萧大难不死，痘疹渐愈，虽仍显瘦弱，但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已恢复了神采，偶尔还会咧开没牙的嘴，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仿佛在诉着劫后余生的喜悦。林府上下的阴霾一扫而空，连带着林宸处理公务时，眉宇间的戾气都消散了几分。
这日，林宸正在都察院衙署与苏明远核对送往辽东的最后一批粮草清单，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喧哗。
“捷报！辽东捷报！祖大帅于大凌河外击破虏骑，斩首数百级！”一名驿卒浑身尘土，手持红旗，几乎是滚鞍下马，冲入衙署高声呼喊。
衙署内瞬间一静，随即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好！祖大帅威武！”
“佑大明！”
“快！将捷报立刻呈送宫内！”林宸强压住心中的激动，吩咐道，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他赌对了！祖大寿果然没有辜负他的举荐和期望！
消息很快传开，京城上下如同过节般欢腾。崇祯皇帝在接到捷报后，更是龙颜大悦，连了三个“好”字，当即下旨犒赏辽东将士，并对举荐有功的林宸给予了口头嘉奖。
压力骤减，衙署内的气氛也轻松了不少。张典史咧着大嘴，凑到林宸身边，低声道：“大人，您是没看见，之前那些弹劾您、祖大寿必反的家伙，现在脸都绿了！尤其是那个陈演，刚才我看见他，溜着墙根走，头都快埋到裤裆里去了！哈哈哈！”
苏明远也捻着胡须，难得地开起了玩笑：“古人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大人前几日因公子病重未能上朝，反倒避开了与那些缺庭争执，如今捷报传来，不辩自明矣。”
林宸心情大好，看着这两位忠心耿耿的属下，也难得调侃道：“看来本官还得谢谢萧儿这场病？”
众人闻言，皆是大笑。笑声中，连日来的疲惫与紧张似乎都消散了不少。
这时，一名书吏抱着一摞文书进来，苦着脸道：“大人，这是通州刚送来的文书，是关于……是关于之前推广曲辕犁，有几户人家因为争抢租用顺序，打起来了，还砸坏了官犁一架，请府衙定夺。”
众人一听，更是忍俊不禁。张典史拍着大腿笑道：“嘿！以前是没犁抢地，现在倒好，有犁了抢着用！这帮泥腿子，真是……”
林宸也笑了，这倒是幸福的烦恼。他想了想，对苏明远道：“苏先生，你拟个条陈，以后各州县按村社轮流租用，损坏照价赔偿，再犯者取消当年租用资格。另外，让工部匠作司再加紧打造一批，务必满足春耕需求。”
“学生明白。”苏明远笑着应下。
处理完公务，林宸回到府中，脚步都轻快了许多。他径直走向婴儿房，乳母正抱着林萧在窗边晒太阳。家伙裹在柔软的襁褓里，眯着眼睛，嘴一动一动，似乎在回味奶水的香甜。
林宸心翼翼地从乳母手中接过儿子。许是感受到了父亲身上愉悦的气息，林萧睁开眼，看着林宸，忽然“咯咯”地笑出了声，虽然短暂，却清脆悦耳。
这一笑，如同春日暖阳，瞬间融化了林宸心中最后一丝阴霾。他抱着儿子，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安宁。
“臭子，就知道傻乐。”林宸用指尖轻轻点零儿子的鼻尖，眼中满是宠溺，“你爹我在外头跟人斗得你死我活，你倒好，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笑。”
林萧似乎听懂了父亲的“抱怨”，嘴一瘪，作势要哭。
“哎哟，可别！”林宸顿时慌了手脚，连忙笨拙地摇晃起来，“爹错了，爹错了，萧儿最乖了，不哭不哭……”
一旁的乳母和丫鬟看着平日里在朝堂上威风八面、令贪官污吏闻风丧胆的林大人，此刻却对着一个奶娃娃手忙脚乱、低声下气，都忍不住掩嘴偷笑。
夫人闻声走来，看到这一幕，也是莞尔：“夫君，你呀，也就萧儿能治得了你。”
林宸老脸一红，梗着脖子道：“谁的！我这是……这是慈父之心！”
一家人其乐融融，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时光。
然而，林宸深知，眼前的平静只是暂时的。辽东虽胜，但皇太极主力未损，威胁仍在。朝中周延儒等人也不会就此罢休。他逗弄着怀中的儿子，心中暗道：“萧儿，快快长大吧。这大明的江山，需要你我父子一同来扛。”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庭院，仿佛已看到了远方未散的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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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周党反扑，林宸巧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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