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二十八章 遗忘星渊，观察者之眼
“记录者”提供的坐标，如同黑暗中的磷火，指引着一个名为“遗忘星渊”的禁忌之地。林凡没有丝毫犹豫，在初步消化了文明墓碑的部分知识、并巩固了龙之国度防线后，他便将主要心神投向了这片未知而危险的区域。
轮回净土在他的意志驱动下，于无尽虚空中调整方向，朝着“遗忘星渊”缓缓移动。并非物理意义上的航行，而是一种更高维度的“存在锚点”的迁移，速度远超光速，却依旧需要时间。在此期间，林凡抓紧每一刻，解析记录者留下的加密信息流，并更深层次地融合文明墓碑的遗产。
“遗忘星渊”，据零星信息描述，那并非通常意义上的星域，而是一处宇宙的“伤疤”，是时空结构极其脆弱、法则混乱、且然弥漫着强大“遗忘”力量的诡异空域。任何进入其中的存在，其记忆、认知乃至存在痕迹，都会受到持续的侵蚀与剥离。那里是信息的坟墓，是历史的终点，但也正因如此，一些不被主流时空容纳的、关于“起源”的碎片线索，才有可能在那极致的“遗忘”中得以保存。
“清算者……”林凡默念着记录者最后的警告。冥尊的直属清算部队，其力量层级必然远超死亡领主与熵增舰队，是真正用于抹除“重大异数”的终极兵器之一。此行，注定凶险万分。
不知在虚空职航斜了多久，前方原本璀璨的星河背景开始变得暗淡、扭曲。一片无边无际的、仿佛能吸收一切光与信息的绝对黑暗区域，出现在感知的尽头。那就是“遗忘星渊”的边界。尚未真正进入，一股令人心智昏沉、记忆松动的无形力量便已渗透而来，试图模糊林凡对自身、对净土、对目标的认知。
“静域护持，真我如一。”
林凡心念一动，轮回静域的力量扩展开来，将整个净土笼罩其郑那极致的“静”之意韵，有效地抵御了“遗忘”力量的侵蚀，如同在喧嚣中守住一方宁静。同时，他引动轮回之种的力量，那“无限循环”的意韵强化着自身存在概念的稳固，确保记忆不被剥离。
净土如同一条散发着微弱混沌光芒的舟，心翼翼地驶入了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星渊。
一进入星渊内部，感觉更为诡异。这里没有方向，没有时间流逝的明确感知，只有无尽的虚无与偶尔掠过的、由破碎记忆与失落历史构成的“信息流风暴”。这些风暴无形无质，却比任何能量攻击都可怕，一旦被卷入，很可能瞬间失去自我。
林凡全力运转静域，如同最精密的导航仪，在混乱的信息流中寻找着相对稳定的“缝隙”穿校他依照记录者信息中的指引，朝着星渊深处某个特定的“引力异常点”前进。据信息所述，那里可能存在着与“起源碎片”相关的线索。
航行枯燥而危险。期间，林凡遭遇了数次强大的信息流风暴，甚至感知到了一些在星渊中徘徊的、失去了绝大部分记忆与理智、仅凭本能行动的古老残骸生物。它们对任何“有序”的存在都充满敌意，但在轮回静域的“沉淀”之力与林凡偶尔展露的“言出法随”下，都有惊无险地渡过。
终于，在不知过了多久后，前方出现了一点微光。
那并非恒星的光芒，而是一种更加纯粹、更加古老的……秩序之光。在这片被“遗忘”主宰的星渊中，这一点秩序之光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靠近之后，林凡看清了那光芒的源头——那是一块悬浮在虚无中的、残缺不堪的石板。石板不知由何种材质构成，通体呈现出混沌的色彩，其表面铭刻着一些就连拥有文明墓碑知识的林凡都无法完全理解的古老符号。这些符号自然流淌着秩序的光芒，顽强地抵抗着周围遗亡力量的侵蚀。
“起源石板……的碎片？”林凡心中一动。这或许就是记录者所的线索！
他谨慎地靠近，神念如同最轻柔的触须，探向那块石板。
就在他的神念即将接触石板的刹那——
异变陡生！
整个遗忘星渊的“遗忘”力量仿佛被激怒了一般，以前所未有的强度汇聚起来，化作一只无形的、由亿万失落记忆与否定意韵构成的巨手，朝着林凡与净土狠狠抓来！与此同时，那块秩序石板也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其上的符号流动加速，形成一道防护屏障，似乎在与那遗忘巨手对抗！
这石板，既是线索，也是一个……诱饵！一个考验！
“果然没那么简单！”林凡眼神一凝，瞬间将静域之力提升到极致，轮回之种剧烈旋转，将净土的防御稳固到顶点！
轰！
遗忘巨手狠狠拍在静域壁垒之上！没有巨响，只有一种认知层面的剧烈冲突！林凡感觉自身的记忆长河仿佛被投入了巨石，掀起滔巨浪，无数画面闪烁、模糊，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净土的光芒也明灭不定，内部一些修为较弱的生灵甚至出现了短暂的失忆现象！
这遗忘之力，竟能穿透静域的防御，直接影响心智！
“坚守本心！轮回不止！”林凡低喝，道心如同磐石，牢牢定住自身意识核心。轮回之种光芒大放，那“无限循环”的意韵强行抚平记忆长河的波澜。
与此同时，他注意到，那块秩序石板在与遗忘巨手的对抗中，其表面的一些符号似乎在与静域的力量产生某种共鸣！
福至心灵，林凡不再单纯防御，而是尝试引导静域之力，与那秩序石板散发的秩序之光进行接触、融合！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静域的“静”与石板的“秩序”结合，产生了一种全新的力量——一种能够梳理信息、稳固认知、对抗遗忘的奇异力场！
这力场以林凡和石板为中心扩散开来，那庞大的遗忘巨手在接触到这力场时，竟如同冰雪遇阳，迅速消融、瓦解！其构成的失落记忆与否定意韵，被力场强行梳理、沉淀，化为了无害的信息尘埃！
危机解除。
林凡松了口气，看向那块光芒逐渐平息的秩序石板。此刻，石板对他不再有排斥，反而传递出一股微弱的亲和之意。
他伸出手，轻轻触碰石板。
嗡！
一股远比文明墓碑更加古老、更加本源的信息流，涌入他的心神。这股信息流不再是一个文明的遗产，而是关于宇宙诞生之初、法则构建之理的零星碎片！其中，正包含着一段关于“起源”的模糊描述，以及……一个更加具体的坐标！
不仅如此，在接触这石板的过程中，林凡感觉自身对“静”与“秩序”的理解再次飙升，轮回静域的范围虽然没有扩大，但其本质变得更加凝练、深邃。他甚至隐约触摸到了一种新的能力雏形——基于对信息与认知的绝对掌控，进行更深层次的“观察”与“定义”。
他可以将这种能力称之为——观察者之眼。
虽然还只是雏形，但他感觉，若能完善，此法或许能看穿虚妄，直指本源，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影响被观察对象的“存在状态”。
就在他沉浸于收获的喜悦，并记录下新坐标时——
一股冰冷、浩瀚、充满绝对毁灭意志的恐怖气息，骤然降临在遗忘星渊的外围！
这股气息之强，远超死亡领主，远超熵增舰队，甚至让整个遗忘星渊的混乱法则都为之短暂凝固！
“清算者……来了！”林凡心头一凛。
没有丝毫犹豫，他瞬间收起那块秩序石板碎片（它已认可林凡），全力催动轮回净土，沿着新获得的坐标方向，朝着遗忘星渊的更深处，疾遁而去！
必须在被清算者锁定前，找到下一块线索，或者……一个足以周旋的战场！
身后的黑暗星渊中，那毁灭性的气息如同附骨之蛆，紧追不舍。
真正的猎杀，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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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第二十八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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