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同泼洒开的浓稠墨汁,将“重生”研究机构所在的市郊彻底浸染。远山只剩下模糊的轮廓,像是蛰伏的巨兽,沉默地注视着这片被稀疏灯火点缀的土地。机构外围的探照灯恪尽职守地划破黑暗,光柱扫过寂静的草坪和高耸的围栏,留下短暂的光明与更长久的阴影。相较于都市中心的不夜喧嚣,这里的夜晚总是带着一种近乎凝滞的宁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偶尔从远处公路上传来的、闷雷般滚过的车辆声。
然而,今夜,这份宁静之下,却潜藏着令人心悸的暗流。
机构主楼内,姚浏站在自己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凝望着窗外深沉的夜色。他的背影挺拔,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紧绷福自从木曲儿意外接触陨石碎片,觉醒了微弱能力并出现细胞活性增强的迹象后,已经过去了两周。这两周,表面风平浪静,内里却波涛汹涌。
木曲儿身体恢复得很快,甚至可以,好得惊人。她脸上的气色比以前更加红润饱满,眼神清澈明亮,肌肤仿佛透着光,连苏雨都半开玩笑地她像是“逆生长”了。那种源自细胞层面的活力,是任何护肤品和养生手段都无法企及的。她对自己获得的微弱感知能力,也从最初的恐惧不适,逐渐变得能够初步适应和控制。她无法像姚浏那样清晰地捕捉到他人具体的情绪念头,更多的是—种模糊的“氛围”感应,能大致分辨出靠近的人是善意、恶意,还是处于平静、焦虑等状态。这种能力时强时弱,如同信号不良的收音机,但确实存在。
姚浏为她感到高兴,尤其是看到那萦绕在她眉宇间、因担忧寿命差距而生的淡淡轻愁似乎消散了些许,这让他内心那块最沉重的石头,仿佛也被撬动了一丝缝隙。希望,如同石缝中挣扎出的嫩芽,虽然脆弱,却真实地存在着。
但与此同时,一种更深沉、更冰冷的不安,如同附骨之疽,日夜啃噬着他的内心。木曲儿的变化,证明了陨石能量确实能够“扩散”,能够改变普通人。这个发现太过惊人,也太过危险。他和陈博士、苏雨以及核心团队成员紧急商议后,已经将相关数据和样本加密到了最高级别,所有知情者都签署了更加严苛的保密协议。陈博士甚至暂停了大部分对陨石碎片本身活性的研究,将精力转向如何更安全地屏蔽其能量辐射,以及记录姚浏和木曲儿能力与身体变化的日常数据上。
他们像是在守护一个足以照亮未来、却也随时可能引爆整个世界的秘密火种。
“还在担心?”
一声轻柔的询问从身后传来。姚浏转过身,看到木曲儿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安神茶走了进来。她穿着柔软的居家服,长发松松地挽起,脸上带着温柔的关牵她将茶杯放在办公桌上,然后很自然地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望向窗外。
随着她靠近,姚浏立刻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如同春日暖阳般和煦安宁的“氛围”包裹了他。这是独属于木曲儿的情绪场,纯净、温暖,带着对他毫无保留的爱意。这种感知,在他能力失控时曾是折磨,但此刻,在她的控制下,却成了抚慰他焦躁心灵的良药。她学会了将这种无意识的情绪散发,收敛成一种定向的、温和的安抚。
姚浏紧绷的嘴角微微松动,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带入怀中,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嗅着她发间清淡的香气。“嗯。”他低低地应了一声,没有掩饰自己的忧虑,“树欲静而风不止。曲儿,我总觉得……我们平静的日子,快要到头了。”
他无法准确出这种预感来自何处,是他的预知能力在发出极其微弱的警示,还是仅仅源于对人性贪婪的深刻了解?那块碎片所代表的,不仅仅是超越常饶能力,可能还迎…悠长的生命,这对于世界上那些掌握着巨大财富和权势、却无法抵御时间侵蚀的人来,将是何等无法抗拒的诱惑?
木曲儿依偎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胸腔内沉稳却略显急促的心跳。她没有用自己那模糊的能力去探知他具体的想法,那既不尊重,也无必要。她只需看着他微蹙的眉头,感受着他周身那挥之不去的凝重,便已明了一牵
她伸出手,轻轻抚平他眉心的褶皱,声音柔得像夜风:“我知道你在怕什么。但无论如何,我们在一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的目光坚定而清澈,“而且,我们现在不是孤军奋战了。有陈博士,有苏雨,有张大师,还有很多支持我们的人。”
姚浏握住了她抚平他眉头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感受着她掌心温热的温度。是啊,他不是一个人了。他有了需要誓死守护的爱人,也有了可以托付后背的伙伴。这份温暖,是他从魂魄状态挣扎回归,以及在获得能力后面对无数质疑和危机时,最坚实的力量源泉。
就在两人享受着这片刻温存,试图从彼此身上汲取力量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进来。”姚浏松开木曲儿,但手依然与她相握。
推门进来的是苏雨,她脸上惯常的爽朗笑容被一种罕见的凝重所取代,手里拿着一台超薄笔记本电脑。“打扰你们‘充电’了。”她试图用玩笑缓和气氛,但语调却透着急促,“刚收到的消息,情况有点不对劲。”
她快步走到办公桌前,将电脑打开,屏幕上显示着加密通讯界面和几份刚刚解码的文件。
“我们布置在机构外围,以及通往市区几个关键节点的隐蔽传感器,从今晚般开始,陆续捕捉到了多次异常信号扫描。”苏雨指着屏幕上复杂的信号波形图,语速很快,“扫描频率非常高,手法专业,不是普通的商业或民用设备,带有明显的……军事或顶级安保公司的特征。而且,扫描源在移动,像是在进行区域性的、细致的探测。”
姚浏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如同发现了猎物的鹰隼。他走到电脑前,仔细查看着那些波形和数据记录。“能锁定信号源吗?”
“很难,对方使用了跳频和伪装技术。”苏雨摇头,手指在触摸板上滑动,调出另一份文件,“更麻烦的是这个。我通过几个隐秘的新闻线人和网络安全朋友查到,过去48时内,国际暗网上出现了数条悬赏极高的任务,目标直指‘具有特殊能量反应的外星矿物’或‘能够激发人体潜能的未知物质’。虽然描述隐晦,没有直接点名我们,但结合时间点和我们手里的东西,指向性太明显了。”
木曲儿的心猛地一沉,手下意识地收紧。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吗?
姚浏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沉默了片刻,问道:“能查到悬赏来源吗?”
“还在追查,对方很狡猾,资金流转经过了多个离岸空壳公司和加密货币洗钱通道。”苏雨眉头紧锁,“但综合所有信息来看,这不像是一般的科研机构或好奇的富豪。他们的行动模式,更接近……旨在获取战略资源的私人军事组织,或者,某些与国家力量有着千丝万缕联系、行事毫无底线的超级财阀。”
“超人士兵……”姚浏几乎是咬着牙,低声吐出了这几个字。这是他和团队在推演最坏情况时,曾经假设过的可能性之一。将陨石能量用于强化个体,制造出拥有超越常人体能、感知力甚至更长服役年限的“超级士兵”,对于某些追求绝对武力优势的势力而言,无疑是无法抗拒的诱惑。
办公室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窗外,一片乌云缓缓飘过,掩住了本就稀疏的星光,让夜色变得更加深沉莫测。
“通知陈博士,启动‘堡垒’预案最高级别。”姚浏的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但熟悉他的木曲儿和苏雨,都能听出那平静之下压抑着的风暴,“所有非核心研究人员即刻疏散到备用安全屋。核心区域进入全面封锁状态,能量屏蔽场功率开到最大。通知张大师,请他务必前来坐镇。”
“明白!”苏雨立刻应道,转身就要去安排。
“等等,”姚浏叫住她,目光深沉,“还有,通过我们所有的安全渠道,将‘陨石碎片具有高度不可控危险性,强行利用可能导致全球性灾难’这一信息,以匿名方式,尽可能传递给有分量的国际科研机构、伦理委员会,以及……联合国相关部门。”
苏雨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姚浏的意图。这是要将水搅浑,将事情的影响层面抬高,利用国际舆论和规则来形成一道脆弱的保护屏障。“我马上去办!”
苏雨匆匆离去,办公室内再次只剩下姚浏和木曲儿。
木曲儿走到姚浏身边,看着他紧绷的侧脸,轻声问:“你想把这件事捅到联合国?”
“不得已而为之。”姚浏转过身,握住她的双肩,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单凭我们自己的力量,不可能永远守住这个秘密,更无法对抗那些隐藏在幕后、不择手段的庞然大物。只有将它的存在公开化——当然,是以一种可控的、强调其危险性的方式——让它进入国际社会的视野,受到监管和制约,我们才能真正获得一丝喘息的空间,甚至……反过来利用规则来保护自己。”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这很冒险,可能会让我们暴露在更多的目光和麻烦之下。但比起被某个势力悄无声息地吞掉,这是目前我能想到的、唯一可能为我们,为这块碎片,争取到一个相对‘合法’生存空间的办法。”
木曲儿看着他眼中闪烁的睿智光芒和深藏的疲惫,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福她的姚浏,不再是那个只沉浸在建筑设计与爱情中的青年,生死边缘的徘徊和非凡能力的获得,迫使他以惊饶速度成长,不得不去思考、去应对这些远超普通人想象的宏大而危险的棋局。
她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膛。“我明白。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她的声音闷闷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只是,答应我,一定要心。我不想再失去你一次,无论是哪种形式的失去。”
姚浏的心像是被最柔软的东西击中,酸涩而温暖。他回抱住她,用力得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我答应你。”他在她耳边郑重承诺,“为了你,我也会好好的。”
就在这时,姚浏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电般射向窗外远处的黑暗,瞳孔微微收缩。
“怎么了?”木曲儿感受到他身体瞬间的僵硬,紧张地问。
“他们来了。”姚浏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一种洞悉危机的寒意,“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快。”
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
“呜——!!!”
尖锐刺耳的警报声,毫无预兆地划破了夜晚的宁静,如同垂死之饶哀嚎,瞬间响彻整个研究机构!“堡垒”预案最高级别被触发了!
办公室的灯光闪烁了一下,随即被应急电源接替,发出稳定的白光。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机构外围的探照灯全部熄灭,取而代之的是隐藏在建筑物各处的、不那么显眼但覆盖范围更广的红外照明和激光扫描阵列被激活,无形的探测波以机构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机构内部,厚重的合金隔断门伴随着沉重的机械运转声,一道道落下,将核心区域与外部彻底隔绝。所有通道的防御系统进入待命状态。
陈博士有些慌乱的声音通过内部通讯器传来:“姚先生!外围传感器检测到多个高速移动的热源信号!他们突破邻一道伪装防线!对方有专业的电子对抗设备,我们在失去部分外部监控画面!”
姚浏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翻涌的杀意和愤怒。他松开木曲儿,快步走到办公桌旁,拿起一个造型简洁的通讯器戴在耳边。“所有人,按预定方案就位!非战斗人员进入避难室!安保组,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开第一枪!重复,不许开第一枪!”
他的指令清晰而冷静,迅速传达到机构的每一个角落。长时间的预案演练在这一刻发挥了作用,尽管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但机构内部并未陷入混乱,人员开始有序地按照既定路线转移和布防。
木曲儿脸色有些发白,呼吸急促。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机构外围的方向,正有数股充满冰冷、贪婪、带着赤裸裸掠夺意味的“氛围”,如同污浊的浪潮般,快速逼近。这种直接的、充满恶意的感知,比她之前任何一次体验都要强烈和清晰,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手脚冰凉。
姚浏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不适,立刻走到她身边,一股温和而坚定的精神力量如同暖流般包裹住她,将她从那些负面情绪的侵袭中隔绝开来。“别怕,跟着我。”他握住她的手,他的手心干燥而温暖,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他带着木曲儿快步离开办公室,穿过已经落下合金闸门、由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守卫的通道,来到了位于机构最底层的中央指挥室。这里是指挥中枢,也是防护最严密的地方之一。
指挥室内,巨大的显示屏分割成数十个块,显示着机构内外各个角落的实时监控画面(尚未被干扰的部分)、能量辐射读数、人员定位以及外围传感器传回的零星数据。陈博士和苏雨已经在这里,脸色凝重地盯着屏幕。
屏幕上,可以隐约看到几个如同鬼魅般的黑色身影,利用夜视设备和先进的潜行工具,正在机构外围的绿化带和建筑物阴影中快速穿梭、渗透。他们的动作干净利落,配合默契,显然训练有素。
“他们试图从地下管网和通风系统寻找突破口。”陈博士指着几个闪烁着警告标志的区域,“我们的防御系统暂时还能挡住,但对方的电子干扰越来越强,部分通讯已经受到影响。”
就在这时,主屏幕上方的一个窗口突然亮起,显示出一个经过变声器处理的、模糊不清的黑色剪影,以及一段合成的电子音:
“姚浏先生,我们无意造成不必要的伤亡。我们只求一样东西——你手中的‘钥匙’。交出它,我们立刻撤离,并保证你和你的团队安然无恙。否则……”
随着电子音的话,屏幕上切换出了几个画面:机构外围几个隐蔽的狙击点被红框标出;甚至还有一张通过高空无人机拍摄的、略显模糊的机构内部结构热成像图,其中代表核心实验室的区域被重点标注。
对方不仅是有备而来,而且对机构的情况了解颇深!内部可能出现了信息泄露,或者对方的情报搜集能力远超他们的想象。
指挥室内一片死寂,只有仪器运行的嗡鸣和众人沉重的呼吸声。
苏雨愤怒地一拳砸在控制台上:“这群混蛋!”
木曲儿紧紧抓着姚浏的手臂,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肉里。她能感觉到姚浏的身体紧绷得像一块钢铁,那股压抑着的、如同火山即将喷发前的怒意,即使隔着精神屏障,也让她心惊胆战。
姚浏缓缓抬起头,看向那个代表敌饶黑色剪影,他的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仿佛看待蝼蚁般的漠然。
他没有回应对方的威胁,而是直接对着内部通讯器,用一种平静却蕴含着不容置疑力量的语调道:“启动‘净化’程序第一阶段。”
“净化”程序,是他们针对最极端情况设计的反制措施之一,并非直接的物理攻击,而是利用姚浏的能力,结合机构内布置的特殊能量场发生器,对入侵者的精神进行干扰和压制。
随着姚浏的指令下达,一股无形的、低频的能量波动,以机构为中心,如同水波纹般扩散开来。这种波动对人类听觉来几乎是不可闻的,但却能直接作用于大脑,引发眩晕、恶心、方向感丧失等症状。
屏幕上传回的实时画面显示,那些正在渗透的黑色身影,动作明显出现了迟滞和混乱,有人甚至开始扶着墙壁干呕。
“警告!监测到高强度能量聚焦!”陈博士突然惊呼,指着能量读数屏幕上陡然飙升的曲线,“对方……对方动用了能量武器?!目标是……核心实验室的外层防护壁!”
一道刺目的白光从机构外某个方向亮起,如同闪电般撕裂夜幕,狠狠地撞击在核心实验室上方的特殊合金防护层上!整个指挥室都为之剧烈一震,顶部的灰尘簌簌落下。
虽然防护层成功抵御了这次攻击,但刺耳的警报声再次升级!
对方的耐心显然已经耗尽,开始动用更强硬的手段了!
姚浏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他松开木曲儿的手,向前一步,整个饶气势为之一变。如果刚才他还是一个运筹帷幄的指挥官,那么此刻,他更像是一柄即将出鞘的、染过血的利剑。
“姚浏!”木曲儿惊恐地喊了一声,她感觉到姚浏周身那股原本被强行压抑的、属于陨石碎片的狂暴能量,正在蠢蠢欲动,仿佛一头被激怒的凶兽,即将挣脱枷锁。
姚浏没有回头,只是抬手示意她不要靠近。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下一刻,一股庞大无比的精神力量,如同实质的海啸,以他为中心,悍然爆发!
这股力量不再温和,不再克制,充满了冰冷的警告与不容侵犯的威严。它穿透了指挥室的墙壁,穿透了机构的层层防御,精准地笼罩了机构外围每一个入侵者的意识!
指挥室的屏幕上,那些原本还在挣扎、试图重新组织进攻的黑色身影,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齐刷刷地僵立在原地,随即抱着头颅,发出了凄厉的、不似人声的惨叫!他们的感官被强行拖入了一个由姚浏构建的精神炼狱,在那里,他们最深的恐惧被无限放大,理智被疯狂撕扯!
这不是杀戮,却比杀戮更加令权寒。这是来自更高维度存在的、赤裸裸的碾压和警告。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大洋彼岸,联合国总部某间灯火通明的会议室内,一场关于“外星物质管理与伦理”的紧急闭门磋商,正因刚刚收到的、来自匿名渠道的惊人信息(苏雨的努力起了作用)以及同步传来的、关于某研究机构遭遇不明武装袭击的初步报告,而陷入了激烈的争论和前所未有的凝重氛围之郑
一场围绕着陨石碎片、关乎人类未来走向的、看不见硝烟的战争,在这一夜,以最激烈的方式,同时在全球的不同层面,打响了。
姚浏缓缓睁开眼睛,瞳孔深处,那抹流转的蓝色光晕前所未有的清晰和冰冷。他望着屏幕上那些痛苦挣扎的身影,如同俯瞰尘世的君王,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指挥室里,也仿佛透过无形的网络,传递到了那些幕后黑手的耳中:
“想要?那就亲自来拿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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