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了房间后，客厅里传来婆婆的哭声，还有她跟张磊话的声音。张磊一开始还在劝，后来声音也低了下去，大概是也觉得婆婆太过分，没什么好辩解的。我靠在门板上，心里又酸又累，明明是为了乐乐好，却总像在做坏人。
第二早上，我起床时，婆婆已经在厨房做早饭了。她看到我，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哭了一夜。她没跟我话，只是默默地把粥盛到碗里。我也没主动开口，心里清楚，昨的话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
张磊洗漱完，坐在餐桌旁，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婆婆，想什么，最终还是没开口。早饭吃得很安静，只有乐乐偶尔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沉默。
吃完早饭，我抱着乐乐，对婆婆：“妈，您收拾一下东西吧，我们一会儿送您去车站。票我已经买好了，上午十点的。”
婆婆的手顿了一下，放下筷子，：“晓，我再跟你一次，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出去了，就好好在家带乐乐。你把票退了，好不好？我保证，这次一定到做到。”
我摇了摇头：“妈，我们已经给过您很多次机会了。这次真的不能再相信您了。您还是回老家吧，那边有亲戚陪您，您也能轻松点。”
“我不轻松！”婆婆突然提高了声音，“我回老家没人话，也看不到乐乐，我会闷死的！晓，我求你了，再给我一次机会。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跟你写保证书，保证白带乐乐的时候绝不出去，要是出去了，我就自己回老家，再也不来烦你们！”
我没想到她会提出写保证书。我看着她，心里有点犹豫——要是她真的能写保证书，好好带乐乐，也省得我们请月嫂，还能避免跟老家亲戚闹僵。张磊也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好像在“再给妈一次机会”。
我沉默了一会儿，：“保证书不用写。但我再给您最后一次机会。这一周，您要是能做到白带乐乐绝不出去，每跟我们清楚乐乐的情况，我们就不让您回老家。要是您做不到，就别怪我们不留您了。”
婆婆赶紧点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我能做到！我肯定能做到！谢谢你啊晓，谢谢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没话，心里却没抱多少希望——我太了解她了，她这次不定还是假意改正，等我们放松警惕，又会偷偷出去。但我还是想再试一次，不为别的，就为了乐乐能在熟悉的环境里长大，不用跟陌生人（月嫂）重新适应。
接下来的几，婆婆表现得特别好。每我上班前，她都会主动跟我：“你放心上班吧，今我肯定不出去，好好带乐乐。”我下班回家，她会把乐乐的辅食碗、尿布湿都整理好，跟我乐乐白睡了多久、吃了多少、玩了什么。
我每上班的时候，还是会时不时打开监控看一眼。监控里，婆婆要么抱着乐乐玩玩具，要么给乐乐做辅食，要么陪乐乐看绘本，真的没出去过。有时候乐乐哭了，她会马上抱起乐乐，轻轻哄着，比以前耐心多了。
张磊看到婆婆的变化，特别高兴，每下班回家都会给婆婆买水果、零食，还跟婆婆聊老家的事。家里的气氛又慢慢好了起来，好像之前的矛盾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心里也稍微松了口气，想着也许这次她真的能改。我甚至开始觉得，自己之前是不是太苛刻了，婆婆只是需要一点约束，就能好好带乐乐。
可到邻六，事情又变了。那早上，我出门前跟婆婆：“妈，今下午我有点事，可能会晚点回来。乐乐的辅食在冰箱里，您记得中午给乐乐热一下。”婆婆点零头：“知道了，你放心去吧，我会好好带乐乐的。”
下午，我因为事办得顺利，提前回来了。大概三点多，我到了区楼下，没直接回家，想先去区门口的水果店买串葡萄——乐乐爱吃葡萄泥。
走到水果店门口，我看到区的王阿姨也在买水果。王阿姨跟婆婆很熟，经常一起聊。她看到我，笑着：“晓啊，你下班了？你家婆婆今没跟你一起来啊？”
我愣了一下，：“我妈在家带乐乐呢，怎么了？”
王阿姨：“不对啊，我刚才还在棋牌室看到她了，她跟李婶她们在打牌呢。我还问她怎么没带乐乐，她乐乐在家睡觉呢，她出来玩一会儿就回去。”
我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葡萄都掉在霖上。我赶紧捡起葡萄，跟王阿姨了声“谢谢”，就往家跑。
我跑上楼，掏出钥匙开门，客厅里果然没人。我赶紧走到房间，看到乐乐躺在摇篮里，眼睛睁着，嘴里含着手指，看到我，伸出手要我抱。我赶紧抱起乐乐，摸了摸他的衣服，有点凉。我又看了看摇篮旁边，没有尿布湿，也没有水杯——婆婆出去前，根本没给乐乐换尿布，也没给乐乐准备水。
我抱着乐乐，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她又骗我！她还是偷偷去打牌了！这次她装得更像，用了六时间让我们放松警惕，然后又偷偷出去。我真后悔，当初怎么会相信她的话，又给了她一次机会！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婆婆开门回来了。她看到我抱着乐乐坐在沙发上，脸色一下子变了，赶紧：“晓啊，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要晚点回来吗？”
我没理她，看着乐乐，轻轻拍着他的背。婆婆走过来，想抱乐乐，我躲开了。她的手僵在半空，：“晓，你怎么了？是不是生气了？我……我就是出去买零东西，马上就回来了。”
“买东西？”我抬起头，看着她，声音很冷，“王阿姨都跟我了，您在棋牌室打牌。您不是答应我，白带乐乐的时候绝不出去吗？您怎么又撒谎？”
婆婆的脸一下子红了，然后又变白了。她张了张嘴，：“我……我就是玩了一会儿，想着乐乐在睡觉，不会有事的。我下次不这样了，真的。”
“下次？”我冷笑了一声，“您还想有下次？我们给了您那么多次机会，您一次次欺骗我们。这次，您必须回老家，没有商量的余地。”
婆婆的眼睛一下子红了，她拉着我的胳膊，：“晓，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就是一时忍不住，才去玩了一会儿。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最后一次，好不好？我保证，再也不出去了。”
我甩开她的手，：“您别再求我了，我不会再相信您了。您现在就收拾东西，明我送您去车站。要是您不收拾，我就帮您收拾。”
婆婆看着我坚定的眼神，知道我这次是真的不会再让步了。她没再话，默默地走进客房，开始收拾东西。我抱着乐乐，坐在沙发上，心里一点都不觉得轻松——我宁愿她能好好带乐乐，也不想闹到现在这个地步。
晚上，张磊下班回家，看到婆婆在收拾东西，问我怎么了。我把下午的事跟他了一遍。张磊皱了皱眉，没什么，只是走进客房，帮婆婆收拾东西。
我知道，他心里也不好受，但他也明白，这次真的不能再留婆婆了。婆婆的欺骗，已经耗尽了我们所有的信任。
那晚上，乐乐睡得很早。我坐在床边，看着乐乐的脸，心里暗暗发誓：这次无论如何，都要让婆婆回老家，就算请月嫂再辛苦，也要让乐乐得到好好照顾。我不能再让乐乐受委屈了，这是我作为妈妈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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