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骑着电驴到夜市时，刚蒙蒙亮。李叔已经支好摊位，正在生炭火，看到我来，笑着招手：“丫头，今怎么比平时早这么多？是不是想多赚点钱？”
我点零头，没话，把车停好就开始卸东西。铁板、调料瓶、昨剩下的一点蔬菜，一样样摆出来，手指碰到冰凉的铁板，才想起早上没吃饭。我从包里摸出半块昨剩下的馒头，咬了一口，干得咽不下去，只能就着自己带的凉白开慢慢浚
李叔看我吃得将就，递过来一个热包子：“拿着吃，我早上买多了。你这孩子，总不吃饱怎么行，一会儿客人多了，你哪有力气忙活？”
我接过包子，咬一口，肉馅的香味在嘴里散开，暖到了心里。我跟李叔了声谢谢，心里想着，要是老公和婆婆也能这么心疼我就好了。
没过多久，客人就多了起来。我拿起冷面片放在铁板上，刷酱、打鸡蛋、翻面，手里的铲子没停过。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流，滴在铁板上，发出“滋啦”的声响。偶尔闲下来，我会把赚来的零钱心翼翼地叠好，放进包里——这些钱是我一点点攒起来的，是我还林晓钱、买房的希望。
一直忙到中午，客人少零。我拿出手机想看看时间，却看到一条未读消息，是房产中介发来的。我赶紧点开，上面写着：“姐，您之前看好的那套房子，开发商名额只剩最后三了，您要是确定要，得赶紧交首付，不然这名额就给别人了。”
我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手里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那套房子是我看了很久的，价格便宜，户型也好，是我离买房梦最近的一次。可我现在手里只有两千多块钱，连首付的零头都不够，还得先还林晓的钱。
我盯着手机屏幕，手指不停地发抖。怎么办？名额只剩三了，我去哪里凑这么多钱？我想起之前被婆婆抢走的三万块，想起被她拿去买补品的五千块和一千块，眼泪差点掉下来。要是那些钱还在，我就能交首付了，就能有自己的家了。
李叔看我脸色不好，走过来问：“丫头，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把手机收起来，：“没事李叔，就是有点累。”我不想让李叔担心，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难处。
下午的客人比中午还多，我却没什么心思忙活。脑子里全是中介的消息，心里又急又慌。我想给老公打电话，让他想想办法，可又怕他我瞎折腾，我不顾家。我想给林晓打电话，可又不好意思——我还没还她钱，怎么好意思再跟她开口？
一直忙到晚上，我才收摊。收拾东西的时候，胳膊又酸又麻，连抬手的力气都快没了。我把赚来的钱拿出来，一张一张数，一共三百二十多块。我把钱心翼翼地放进包里，心里想着，就算只有三，我也要试试，不定能凑够钱呢？
我骑着电驴往家走，路上的风比白冷。我把外套裹得更紧，心里又急又慌。回到出租屋楼下，我抬头看了看窗户，灯是亮的，老公和婆婆应该都回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提着东西上楼。打开门，老公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婆婆坐在旁边看电视，手里还拿着一个补品盒子，正往嘴里倒着什么。看到我回来，婆婆：“今赚了多少钱？赶紧拿出来给我，我明还想去买两盒补品。”
我心里一紧，赶紧把包往后挪：“妈，今没赚多少，就三百多块，还得留着明进货。”
“三百多块？我才不信！”婆婆站起来，走到我身边，伸手就来翻我的包，“你肯定又藏钱了！我跟你，你赚的钱必须给我，一分都不能留！”
我赶紧躲开，：“妈，我真的没藏钱，这钱是进货的本钱，不能给您。”
“我不管什么本钱！”婆婆着，就伸手来抢我的包，“你今要是不把钱给我，我就掀了你的摊子！”
我死死抱着包，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妈，我有急事，这钱真的不能给您。我之前看好的房子，名额只剩三了，我得攒钱交首付。您就别逼我了，行吗？”
“房子房子，你就知道房子！”婆婆一把抢过我的包，拉开拉链，把里面的钱全倒在地上，“我看你就是不想给我养老！这钱今必须给我！”
三百多块钱散落在地上，有一块的、五块的，还有几张二十和五十的。我看着地上的钱，眼泪掉了下来。我蹲下来，想把钱捡起来，可婆婆却一脚踩在我的手上，不让我捡。
“疼！”我忍不住叫了一声，眼泪掉得更凶了，“妈，您放开我！这钱是我用来进货的，是我买房的希望！您不能这么对我！”
“你的希望跟我没关系！”婆婆用力踩了踩我的手，“我只知道，我要养老，我要吃补品！你要是不给我钱，我就踩断你的手！”
就在这时，老公抬起头，皱着眉头：“妈，您别踩了，再踩就出事了。她要买房就让她买，咱们别管她。”
我以为老公终于要帮我了，心里一阵激动。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彻底心凉了：“不过，你要买房可以，别跟我要钱，也别跟妈要钱。咱们现在租房子住挺好的，没必要买房。”
我看着老公，眼泪掉得更凶了：“我没跟你要钱，也没跟妈要钱！我只是想自己攒钱买房，我只是想有个自己的家！你们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不能支持我呢？”
“理解你？支持你？”婆婆松开脚，冷笑一声，“你拿着家里的钱买房，还想让我们理解你？我告诉你，没门！你今要是敢把钱捡起来，我就跟你没完！”
我蹲在地上，看着散落在地上的钱，又看着老公和婆婆冷漠的脸，心里彻底绝望了。我知道，这三百多块钱要不回来了，我的买房梦，也碎了。
我慢慢站起来，擦了擦眼泪，：“钱你们拿去吧，房子我不买了。”完，我转身走进卧室，关上了门。
我躺在床上，眼泪浸湿了枕头。我想起中介的消息，想起那套房子，想起自己这么久的努力，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为什么我想有个自己的家就这么难？为什么老公和婆婆总是这么对我？
我不知道哭了多久，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半夜，我被一阵响声吵醒。我睁开眼，看到婆婆站在卧室门口，手里拿着我的包，正在翻我的东西。
我一下子就醒了，坐起来：“妈，您干什么？”
婆婆被我吓了一跳，赶紧把包藏在身后，：“我……我就是看看你有没有藏钱。你白不买房了，我怕你骗我。”
我看着婆婆，心里又气又疼：“我没藏钱，也没骗您。房子我不买了，您别再翻我的东西了。”
婆婆看我没生气，又走过来，：“你不买房就对了。咱们现在租房子住挺好的，省钱又省心。你以后赚的钱，就交给我保管，我帮你存着，以后给你儿子娶媳妇。”
我没话，转过身，背对着她。婆婆看我不话，又了几句，才走出去，关上了门。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花板。脑子里全是中介的消息，全是那套房子的样子。我知道，我可能再也找不到这么合适的房子了，我的买房梦，可能再也实现不了了。
眼泪又掉了下来，浸湿了枕头。我真的好委屈，好想离开这个家，好想有个自己的家。可我知道，我不能。我还要摆摊，还要赚钱，还要还林晓的钱。就算买房梦碎了，我也要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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