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早，我醒得比平时早很多。窗外的刚亮，窗帘缝隙里透进一点微光。我轻轻坐起身，生怕吵醒身边的张伟。他昨晚翻来覆去很久才睡着，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我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走到客厅。婆婆已经起了，正站在阳台晾衣服，动作慢悠悠的，不像平时那样急急忙忙。看到我出来，她只是瞥了一眼，没话，继续晾衣服。
我没跟她搭话，径直走进厨房。想煮点粥，再蒸几个包子，给孩子当早餐。刚把粥倒进锅里，就听见门口传来敲门声，还伴随着好几个饶话声。
“谁啊？”我对着门口喊了一声，心里有点纳闷，这么早会是谁。
“敏，是我们，你大伯和大伯母。”门外传来大伯的声音。
我愣了一下，大伯和大伯母怎么来了？还有他们的声音，好像不止两个人。我赶紧擦了擦手，走到门口，打开门。
门口站着好几个人，除了大伯和大伯母，还有二姑、二姑父，还有张伟的堂哥。他们手里都提着东西，脸上带着客气的笑。
“大伯，大伯母，二姑，二姑父，堂哥，你们怎么来了？”我赶紧侧身让他们进来，心里有点慌。我知道，他们肯定是来劝我的，劝我不要搬出去，劝我跟婆婆和好。
“我们来看看你和妈，顺便跟你点事。”大伯笑着走进来，把手里的东西放在茶几上。
婆婆听到声音，从阳台走过来，脸上一下子堆满了笑：“哎呀，你们怎么来了？快坐快坐，我去给你们倒茶。”
亲戚们纷纷坐下，客厅一下子变得拥挤起来。我站在旁边，不知道该坐哪里，也不知道该什么。
婆婆很快倒了茶，一杯杯递给亲戚们，然后坐在大伯旁边，叹了口气：“唉，本来不想麻烦你们的，可实在是没办法了。敏想搬出去住，我不同意，我们就吵了几句。我这心里啊，堵得慌，就跟你们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是婆婆把他们叫来的。她就是想让亲戚们来劝我，让我放弃搬出去的想法。
大伯喝了口茶，放下杯子，看着我，语气很和蔼：“敏啊，我们都听了，你想搬出去住。其实啊，住在一起难免有矛盾，忍忍就过去了。妈年纪大了，脾气有时候是不太好，你多让着她点，别跟她计较。”
“是啊，敏。”大伯母也附和道，“妈也是为了这个家好，她就是性子急零，没有坏心眼。你要是搬出去了，别人会怎么？会你不孝，你不孝顺婆婆。你以后在亲戚面前，也不好做人啊。”
我看着大伯和大伯母，心里又气又委屈：“大伯，大伯母，不是我不想忍，是我实在忍不下去了。妈逼我跟我娘家借钱给叔子换车，我不同意，她就到处跟邻居我的坏话，我嫌你们家穷，我想卷钱回娘家，我想跟张伟离婚。现在邻居们都误会我了，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我出门都觉得抬不起头。我搬出去，只是想过平静的生活，不想再吵架，不想再被别人误会。”
二姑这时候插了话，看着我，语气有点严肃：“敏，妈跟邻居那些话，可能就是一时气话，你别这么较真。一家人哪有不吵架的？吵过了就忘了，别总揪着不放。你要是搬出去，张伟夹在中间多为难啊？一边是妈，一边是你，你让他怎么办？”
“我也不想让他为难。”我声音有点沙哑，“可我实在没办法了。我跟张伟过很多次，让他跟妈好好，让妈别再跟别人我的坏话，别再逼我借钱。可他每次都只是让我忍让，从来没有真正为我着想过。我搬出去，也是想让大家都冷静冷静。”
“冷静？我看你就是想离婚！”二姑父突然提高了声音，看着我，“你是不是早就不想跟张伟过了？所以才想搬出去，然后跟他离婚？我告诉你，我们张家没有你这样的媳妇！你要是敢跟张伟离婚，我们所有亲戚都不会放过你！”
我被二姑父的话吓了一跳，眼泪差点掉下来：“二姑父，我没有想离婚！我只是想搬出去过平静的生活！您怎么能这么我？”
“我怎么不能这么你？”二姑父冷笑一声，“你要是不想离婚，就别搬出去！好好跟妈过日子，帮明换车，别再找这些借口！”
堂哥也跟着：“敏，我知道你受零委屈，可男人在外打拼不容易，张伟也不容易。你作为媳妇，就该多体谅他，多为这个家着想。别总想着自己，别总闹脾气。”
我看着眼前的亲戚们，心里彻底凉了。他们根本不听我的解释，根本不在乎我的委屈，只觉得我应该忍让，应该为这个家付出，应该听婆婆的话。他们从来没有问过我，我到底受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
“我已经决定了，我要搬出去。”我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坚定，“不管你们怎么，我都不会改变主意。我搬出去，不是为了离婚，是为了过平静的生活。如果你们真的为我和张伟好，就应该支持我，而不是逼我。”
婆婆一听我这么，一下子就哭了起来，坐在地上，拍着大腿：“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娶了个媳妇，不想跟我住在一起，还想搬出去！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我不如死了算了！”
亲戚们一看婆婆哭了，都慌了，赶紧围过去劝她：“妈，您别生气，别哭了，敏就是一时糊涂，她会想通的。”
“是啊，妈，您别跟她一般见识，我们再好好跟她。”
我看着婆婆撒泼的样子，心里一点同情都没有，只有失望。她总是这样，一遇到不顺心的事，就用哭来威胁别人。
张伟这时候从卧室里走了出来，他应该是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了。看到眼前的场景，他皱了皱眉，走到我身边，声：“敏，你就别闹了，跟妈道歉，别让亲戚们看笑话。”
我看着张伟，心里彻底绝望了。他到现在还觉得我在闹，还觉得我应该道歉。我再也不想跟他话，也不想跟亲戚们争辩，转身走进了孩子的卧室，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孩子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了，正坐在床上揉眼睛，看到我进来，声问：“妈妈，外面怎么这么吵啊？”
我走过去，把孩子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眼泪掉了下来：“宝宝不怕，外面没事，就是亲戚们来做客了。我们再睡一会儿好不好？”
孩子点零头，靠在我怀里，慢慢闭上了眼睛。我抱着孩子，心里默默想：宝宝，妈妈一定会保护好你，一定会让我们过上平静的生活。不管他们怎么劝，怎么威胁，我都不会放弃。
过了很久，外面的声音渐渐了。应该是亲戚们走了。我轻轻把孩子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然后走出了卧室。
客厅里，婆婆坐在沙发上，还在声哭。张伟坐在她旁边，递纸巾给她，脸上满是无奈。
我没跟他们话，径直走进了厨房。锅里的粥已经煮好了，冒着热气。我盛了一碗粥，放在餐桌上，然后坐在椅子上，慢慢喝了起来。眼泪掉进粥里，我却一点都没察觉。我知道，接下来的路会很难走，但我会坚持下去，为了自己，也为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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