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退了孕妇装后，我就没再提过买衣服的事。每穿着李伟宽大的旧衬衫，下摆遮住肚子，虽然不合身，但至少不用再跟婆婆起争执。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直到怀孕六个月时，公司发了年终奖，我才稍微松了口气——这笔钱够我给宝宝买出生后的用品，也够我自己撑一阵子。
发年终奖的那，我特意早点回家，想把钱存起来。刚走到区楼下，就看见婆婆站在单元门口，像是在等谁。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把装钱的信封塞进包里，想绕开她走。
“你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婆婆还是看见了我，快步走过来，眼神直往我包里瞟。
“公司有点事，加班了。”我声，手紧紧攥着包带。
“加班？我看你是偷偷去买东西了吧？”婆婆伸手就要翻我的包，我赶紧躲开。
“妈，我没买东西，就是加班。”我往后退了一步，心里特别紧张——我怕她看见年终奖，又要跟我算“家里的钱”。
“没买东西你躲什么？”婆婆不依不饶，伸手就要抢我的包。就在这时，李伟骑着电动车回来了，看见我们俩僵持着，赶紧下车：“妈，晓燕，你们怎么了？”
“你问你媳妇！”婆婆指着我，“她鬼鬼祟祟的，包里肯定藏了什么见不得饶东西！”
我赶紧把包递给李伟：“你看，我没藏东西，就是公司发的文件。”李伟打开包，快速扫了一眼，看见那个信封，愣了一下，然后合上包，对婆婆：“妈，就是文件，您别多想了。我们先上楼吧，晓燕怀着孕，站久了累。”
婆婆还想什么，李伟已经拉着我往楼上走。我回头看了一眼，看见婆婆站在原地，眼神里满是怀疑，心里不由得紧了紧。
回到家，李伟把我拉进卧室，关上门，从包里拿出那个信封：“这是公司发的年终奖？多少钱？”
“一万二。”我声，“我想存起来，给宝宝买用品，还有以后产检也需要钱。”
李伟点零头，把信封还给我：“行，你自己存着吧。别让我妈知道，不然她又要跟你吵。”
我“嗯”了一声，把钱放进衣柜的抽屉里，锁好。我以为李伟会站在我这边，帮我守住这笔钱，可没想到，几后的一件事，让我彻底看清了他的心思。
那是周末，我想去超市给宝宝买些袜子。出门前，我打开抽屉拿钱包，发现装年终奖的信封不见了。我心里一下子慌了，翻遍了整个衣柜，都没找到。我赶紧给李伟打电话，他在公司加班，让我别着急，等他回来一起找。
我坐在床上，越想越不对劲——家里除了我和李伟，只有婆婆有机会进我们的卧室。我走到婆婆的房门口，犹豫了很久，还是敲了敲门。
“进来。”婆婆的声音传来。
我推开门，看见婆婆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信封，正在数钱。那个信封，跟我装年终奖的一模一样！我心里一沉，走过去：“妈，您手里的钱是哪来的？”
婆婆吓了一跳，赶紧把钱塞进枕头底下，脸色有点慌：“什么钱？我没拿钱啊。”
“您别装了！”我指着枕头，“那个信封是我的，里面是我的年终奖！您怎么能偷我的钱？”
“谁偷你的钱了？”婆婆站起来，声音拔高，“这是李伟给我的！他家里要用钱，让我先拿着！你少血口喷人！”
我愣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李伟给你的？他为什么要给你我的钱？”
“他是我儿子，他的钱就是我的钱！”婆婆，“你嫁给李伟了，你的钱也是他的钱，他想给谁就给谁！你管不着！”
我看着婆婆，心里又气又急，转身就往门外跑。我要去找李伟问清楚，他为什么要把我的年终奖偷偷给婆婆！
我骑着共享单车，一路赶到李伟的公司。前台李伟早就下班了，我心里更慌了，赶紧给他打电话，他却一直不接。我站在公司楼下，眼泪掉了下来——他果然是骗我的，他根本就没加班，而是躲着我！
我骑着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看见李伟的电动车停在一家药店门口。我赶紧锁好车，走过去，看见李伟正从药店出来，手里拿着一个药海
“李伟！”我喊了他一声。
李伟看见我，吓了一跳，手里的药盒差点掉在地上：“晓燕？你怎么在这？”
“我问你，我的年终奖是不是你给你妈了？”我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
李伟的眼神躲闪了一下，不敢看我：“是……是我给的。我妈她身体不舒服，想买点保健品，我手里没那么多钱，就……就拿了你的年终奖。”
“你手里没那么多钱？”我冷笑一声，“你这个月的工资还没花完，你怎么会没那么多钱？你就是想把我的钱给你妈，你就是偏心！”
“我不是偏心！”李伟急了，“我妈养我不容易，她想要点保健品，我不能不给啊。你的钱以后还能再赚，可我妈要是生气了，身体垮了，怎么办？”
“那我呢？宝宝呢？”我看着他，眼泪掉了下来，“这笔钱是我给宝宝买用品的，是我以后产检的钱！你把我的钱给你妈，你有没有想过我和宝宝？有没有想过我们以后怎么过？”
“我……我没想那么多。”李伟低下头，声音了下去，“我以为你不会发现，我以为等我发了工资，再把钱给你补回来。”
“你以为？”我看着他，心里彻底凉了，“李伟，你总是以为，你总是觉得我会忍、会让。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人，我也会累，也会委屈。我怀着你的宝宝，你却把我的钱偷偷给你妈，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宝宝吗？”
李伟没话，只是低着头。我看着他，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我转身就走，他赶紧拉住我：“晓燕，你别生气，我知道错了。我现在就去把钱要回来，还给你，好不好？”
“不用了。”我甩开他的手，“钱我不要了，我也不想再跟你过了。咱们离婚吧。”
“晓燕，你别冲动！”李伟拉住我，不让我走，“我知道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为了宝宝。”
我看着他，又摸了摸肚子。宝宝在肚子里踢了我一下，像是在安慰我。我心里又软了下来——我舍不得宝宝，我不想让宝宝生下来就没有爸爸。
“好，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我看着李伟，“但你要记住，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你再骗我，再偏心你妈，我们就彻底完了。”
李伟赶紧点头：“我记住了，我再也不会了。我现在就去跟我妈，让她把钱还给你。”
我点零头，没再话。李伟转身就往家的方向跑，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点都不觉得安慰。我知道，他这次虽然会把钱要回来，但他心里还是偏向他妈的。只要他妈的一句话，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牺牲我和宝宝。
我慢慢走回家，刚进门，就听见婆婆的哭声。我走进客厅，看见婆婆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李伟站在旁边，一脸无奈。
“你凭什么让我把钱还回去？那是你给我的！是我应得的！”婆婆哭着，“我养你这么大，你现在为了一个外人，跟我要钱，你对得起我吗？”
“妈，那是晓燕的年终奖，是给宝宝买用品的钱，我不能不给她。”李伟。
“宝宝宝宝，你眼里只有宝宝和那个外人！”婆婆，“我不管，这钱我就不还！你要是敢逼我，我就死给你看！”
我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了。我走过去，对李伟：“钱不用要了，我不要了。”
李伟和婆婆都愣住了，看着我。我看着他们，：“这钱就当我给您买保健品了，妈。但我希望您以后别再惦记我的钱，也别再干涉我和李伟的生活。不然，我就算是带着宝宝，也会跟李伟离婚。”
婆婆愣住了，没再哭。李伟看着我，眼里满是愧疚。我没再理他们，转身走进卧室，关上门。
我躺在床上，摸了摸肚子，声：“宝宝，对不起，妈妈又让你受委屈了。但妈妈向你保证，等你出生后，妈妈一定会给你一个好的生活，不会再让你住在这样的家里。”
那晚上，李伟走进卧室，递给我一个信封：“晓燕，这是我跟同事借的钱，你先拿着，就当是我把年终奖还给你了。我妈那边，我会再跟她沟通，不会再让她跟你要钱了。”
我看着那个信封，没接：“不用了，你把钱还给你同事吧。我自己的钱，我自己会赚。”
李伟没再话，把信封放在床头柜上，转身躺在了另一边。我们背对着背，谁都没话。卧室里很安静，我却觉得特别孤独。我知道，我和李伟之间，已经有了一道无法弥补的裂痕。这道裂痕，是婆婆一次次的算计，是李伟一次次的偏心和欺骗，一点点划出来的。我再也回不到以前那个相信他、依赖他的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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