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不是她？”赵瑞龙有点意外。
“那就……陆亦可？”
“京州检察院那个大美女，听她以前也追过你？旧情复燃，临别赠言？”
祁同伟喝了口茶，还是摇头。
“也不是。”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赵瑞龙有点抓狂了。
他绞尽脑汁，把他知道的，跟祁同伟有点关系的女性都想了一遍。
可似乎都不符合“半夜敲门”这个情景。
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露出了一个极其猥琐的笑容。
“祁厅长，我知道了！”
他压低了声音，凑过来。
“该不会是……沙瑞金他老婆吧？”
“噗！”
祁同伟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他被赵瑞龙这马行空的想象力给逗乐了。
“你这脑子里，一到晚都想些什么玩意儿？”
“嘿嘿，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嘛！”赵瑞龙挠了挠头，自己也觉得这个猜测有点离谱。
“那到底是谁啊？”
他彻底没辙了，好奇心像是被猫爪子挠一样，痒得不校
“祁厅长，你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吧！”
“急死我了！”
“到底是谁啊？”
祁同伟看着赵瑞龙那副抓耳挠腮、急不可耐的样子，心里的那点恶趣味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慢悠悠地放下茶杯，杯底和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这个饶名字，你也认识。”
“而且，很熟。”
赵瑞龙的眼睛瞪得像铜铃，身子前倾，几乎要从沙发上掉下来。
“我也认识？还很熟？”
“祁厅长，你快啊！我脑细胞都快烧干了！”
祁同伟终于不再卖关子，他靠回沙发，双臂展开搭在靠背上。
目光平静地看着对方，轻轻吐出了三个字。
“赵瑞晶。”
一瞬间，整个包厢的空气都凝固了。
赵瑞龙脸上的八卦、猥琐、好奇，所有鲜活的表情，全部僵在了脸上。
他整个人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动不动。
过了足足有五六秒，他脸上的肌肉才开始抽动。
那僵硬的笑容一点点垮塌，最后变成了一片煞白。
“谁？”
他干涩地问，嗓子眼像是被沙子堵住了。
“我……我姐？”
祁同伟点零头，没有话，只是静静地观察着他的反应。
赵瑞龙的反应，比他预想的还要剧烈。
“操！”
他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像是屁股底下有弹簧。
他在原地来回踱步，双手插进头发里，用力地抓着，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她？她怎么会半夜去找你？这……这不可能！”
“祁厅长，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祁同伟反问。
赵瑞龙死死盯着祁同伟的眼睛，他没有看到任何开玩笑的成分。
他看到了平静，看到了笃定。
赵瑞龙泄了气，一屁股坐回沙发上，整个人都蔫了。
刚才那股嚣张跋扈、老大我老二的劲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骨子里的……恐惧。
“完了，完了……”他喃喃自语，眼神都有些涣散。
祁同伟有些好奇。
“你这么怕你姐？”
“怕？”赵瑞龙苦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祁厅长，你不知道……我们这种大院里出来的，也分三六九等的。”
他伸出一根手指。
“我，顶多算个在外面瞎混的二世祖，搞点钱，玩玩女人，本质上就是个混子。”
他又伸出另一根手指。
“可我姐……赵瑞晶……她不一样。”
“她才是户口本上那个正儿八经的‘二代’，真正的，正统的。”
赵瑞龙咽了口唾沫，回忆起了一些不好的往事，眼神里满是忌惮。
“我跟你个事儿，你可能不信。”
“我上初中那会儿，她带我去京郊打猎。”
“我以为就是拿着气枪打个鸟，结果她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了两把真家伙，还带着实弹。”
“我当时腿都软了。”
“她倒好，眼睛都不眨一下，对着林子里的一头野猪，砰砰就是两枪。”
“枪枪都打在要害上。”
“她拖着那头还在流血的猪，回头冲我笑，问我敢不敢开一枪。”
赵瑞龙打了个哆嗦，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从那起，我就知道，她跟我不是一路人。”
“她骨子里就带着一股狠劲，做事又绝又利索，从来不拖泥带水。”
“她交往的那些人，也都是京城里最顶尖的那一撮，人家的父母，级别都高得吓人。”
“我在她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
“这些年，我都是躲着她走的，生怕跟她扯上什么关系，哪被她卖了都不知道。”
祁同伟听完，对这个只闻其名未见其饶赵瑞晶，有了更立体的认识。
一个比赵瑞龙段位高出太多的狠角色。
“她来找我，了一件事。”祁同伟决定再投下一颗石子。
赵瑞龙立刻抬起头，紧张地看着他。
“她，让我立刻停止行动，直接返回汉东。”
“作为交换，她可以把杀害我们缉毒警的凶手，全部交出来。”
赵瑞龙的瞳孔骤然收缩。
“什么？”
“她能把人交出来？那些缅国人，她能指挥得动？”
这完全超出了赵瑞龙的认知范围。
在他看来，他姐姐赵瑞晶的能量再大，也应该是在国内，在汉东，在京城。
怎么可能把手伸到境外，还能指挥得动那些亡命之徒？
祁同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道。
“更有意思的是，就在她找我的第二，上面就批准了我的行动。”
“我拿到了边防部队的临时指挥权，直接带兵进了缅国。”
祁同伟看着赵瑞龙，一字一句地问。
“瑞龙啊，你仔细想想。”
“你姐，是不是跟缅国那边，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关系？”
赵瑞龙的脸色变了又变，从煞白到涨红，再到铁青。
“缅国……缅国……”
他嘴里反复念叨着这个地名，像是在努力从记忆深处挖掘着什么。
突然，他像是被电击了一样，猛地抬起头。
“我想起来了！”
“很多年前！得有七八年了吧！当时有个什么……对！‘缅国北部经济开发帮扶计划’！”
“我当时觉得这是个发财的好机会啊。”
“想借着老爷子的名头去那边圈块地，搞点矿产什么的，肯定能捞一大笔。”
祁同伟静静地听着，他知道，关键的来了。
“结果呢？”
“结果？”赵瑞龙一脸晦气，“我刚跟老爷子提了一嘴，就被他一个茶杯给砸了回来！”
“他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不知死活，警告我，缅国那地方水深得能淹死龙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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