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虎一边扒拉泥巴，一边忍不住咧嘴笑：“这青蟹要真掏出来一只王八大个儿的，回去我娘能笑掉牙！”
他话音刚落，泥洞忽地“咕噜噜”冒了几个气泡，一道阴影倏然一闪，一对钳子便“唰”的一下从洞口探出来，青黑发亮，泛着冷光！
“卧槽！”李二虎吓得赶紧往后一缩，“它它它自己出来了！”
“别慌！”宋仁泽目光如炬，一把夺过李二虎手中的铁锹，脚下却往后撤半步，双膝一弯，整个人蓄力低伏，像豹子扑食。
只听“哧啦”一声，那青蟹整个从洞里蹿了出来，四脚发力，带着泥巴横冲直撞，势头比刚才那只更猛，身上还挂着半截海带！
“锹！”宋仁泽低吼。
李二虎手忙脚乱把备用锄抛过去，宋仁泽接过后脚下一滑，却顺势一个侧翻倒地，锄尖朝前一划，正好卡住青蟹前爪。
“啪！”那青蟹怒钳乱舞，另一只钳子险些夹住锄柄，宋仁泽咬紧牙关，往下一压，膝盖顶住蟹壳，再猛地往后一拔。
“给我滚出来吧你！”他低吼一声。
那青蟹奋力挣扎，带着哗啦啦一片泥水翻涌，但终究不是人手的对手，被死死按进撮箕里。
李二虎喘着粗气跑上来，一屁股坐在泥地上，呲牙咧嘴地笑：“我的，这家伙得有三斤吧？快比脸盆还大了！”
“顶级货，绝对是青壳王蟹。”宋仁泽也不禁咂舌，“这种货在码头，一只能换俩人一口粮！”
他抬手抹了把汗，望着远方潮水线道：“今这一趟，算是赶着涨运了。”
“不过——”他话锋一转，“刚才那蟹窝里泥土鼓胀得厉害，没准还有窝口。”
“啥意思？”李二虎还没反应过来。
“意思就是——可能不止一只！”宋仁泽抬起锄头，指着洞口一侧，“你看这儿，海草根部还有气泡，明底下还活跃。”
“那咱赶紧挖啊！”李二虎又兴奋了。
“等等！”宋仁泽忽然皱眉，耳朵一动，神色凝重。
“咋了？”李二虎问。
“你没听见？”他压低声音，“刚才是不是有脚步声？”
两人顿时警觉，四下望去，果然，在不远处的海堤阴影里，出现一道身影。
“哟，这不是仁泽哥吗？干得这么起劲儿，是不是刨着啥好东西啦？”
那身影从海堤后晃出来，穿着知青统一发的蓝布上衣，下摆被扎在裤腰里，脚上却踩着一双崭新的胶鞋，整张脸高傲得像是踩在滩涂之上都嫌脏。
“赵晓琳。”宋仁泽眯起眼，语气里带零凉意。
李二虎站起身，眼神戒备地盯着她：“你来干啥？”
赵晓琳装模作样地抬起手，挡敛晨曦中刺眼的光，笑眯眯地道：“路过，听你们在滩头捡了好东西，我就过来瞧瞧嘛。”
“那是我们自己找的窝，关你什么事？”李二虎不耐烦地回道。
赵晓琳扫了一眼那筐子里已经快满得溢出来的肥蛏和青蟹，眼神闪了闪。
“二虎呀，我听你娘病着呢。这些蛏子可有营养了，拿一把给我，我煮汤送她去，行不行？”
“行你妈个头，滚一边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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