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骂骂咧咧地回了屋，院子里的看热闹的邻居也渐渐散去，只是走时看娄晓娥的眼神都带着点探究。许大茂站在原地，脸涨得通红，像是被缺众扒了层皮，狠狠瞪了娄晓娥一眼，转身就往屋里冲，“砰”地一声甩上了房门，震得窗棂都嗡嗡响。
娄晓娥站在原地没动，指尖微微发凉。她知道，这只是开始。许大茂的记仇性子，绝不会就这么算了。但她心里没什么怕的，反倒松了口气——第一回合，她没输。
正想着，身后传来一声温和的女声：“晓娥妹子，你别往心里去，大茂他就是好面子，不是故意跟你置气的。”
娄晓娥转过身，就见秦淮茹端着个空簸箕，站在不远处，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关切，眼尾微微下垂，看着就透着股贤惠又柔弱的劲儿。
来了。
娄晓娥心里了然。原着里，秦淮茹最擅长用这副姿态笼络人心，尤其是对院里的男人，更是手到擒来。至于对她这个“资本家姐”，怕是早就盘算着怎么薅羊毛了。
她脸上扬起礼貌的笑，语气平淡：“秦嫂子，我知道，夫妻哪有不吵架的。”
秦淮茹走近两步，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像是不经意地叹了口气：“妹子你命好，嫁过来就穿金戴银的，哪像我们家，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棒梗昨还喊着饿呢。” 她着，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空簸箕，声音压得更低了，“晓娥妹子，你家……还有多余的粮吗？能不能先借我点，等下个月发了粮票，我立马还你。”
来了，借粮。娄晓娥心里冷笑，面上却露出为难的神色，轻轻蹙起眉：“嫂子，不瞒你，我家粮本上的粮也是按人头领的，不多。前几我妈咳嗽得厉害，医生要多吃点细粮养着，家里的白面都紧着她呢，实在匀不出来。”
她得恳切，眼神清澈，一点不像撒谎的样子。
秦淮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会被拒绝得这么干脆。她顿了顿，又往娄晓娥身边凑了凑，声音里带上零委屈：“妹子，我也知道不该来麻烦你，可棒梗是真饿啊，那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嫂子，我知道棒梗可怜。” 娄晓娥打断她，语气里带着同情，却依旧没松口，“可谁家不难呢？我家虽然看着体面，可这年头，谁家的粮不是算计着吃？要不，你去问问一大爷？他最公正，不定能帮你想想法子。”
她把话题往一大爷身上引，既不得罪人，又明确了自己的态度。
秦淮茹的脸色沉了沉，心里有点不舒服。以前院里谁家有难处，她撒个娇、叹口气，总能得到些好处，尤其是傻柱，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这娄晓娥看着和气，没想到是块硬骨头。
她还想再点什么，就见傻柱端着个搪瓷盆从外面回来，盆里装着刚买的豆腐。看到秦淮茹和娄晓娥站在一起，他眼睛一亮，加快脚步走过来，笑着对秦淮茹：“淮茹，你在这儿呢？我刚买了豆腐，回去给你炖了，让棒梗他们也解解馋。”
秦淮茹看到傻柱，眼睛里瞬间泛起了水光，委屈地瘪了瘪嘴：“傻柱哥，我刚才想跟晓娥妹子借点粮，家里快断顿了，可……” 她没完，只是低下头，用袖子擦了擦眼角，那模样，看得人心都揪紧了。
傻柱一听，立刻瞪向娄晓娥，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语气带着不善：“娄晓娥，你怎么回事？淮茹家那么难，借你点粮怎么了？你家又不缺那点东西，至于这么气吗？”
娄晓娥早就料到会这样。傻柱对秦淮茹的维护，在院里是出了名的。她没急着反驳，只是平静地看着傻柱，等他完，才缓缓开口：“傻柱哥，话不能这么。我家是有粮，但那是我爸妈的养老粮，我总不能为了借粮，让我妈饿肚子吧？”
她顿了顿，看向傻柱手里的搪瓷盆，像是不经意地：“再了，傻柱哥你刚买了豆腐，看来你家粮够吃，不如你先借点给嫂子？”
傻柱一愣，下意识地把搪瓷盆往身后藏了藏，梗着脖子：“我这豆腐是给淮茹的，跟借粮不是一回事！”
“怎么不是一回事？” 娄晓娥微微一笑，语气清淡却带着锋芒，“都是帮嫂子家渡过难关。你能给嫂子送豆腐，怎么就不能借点粮呢？难道是觉得，只有我家的东西该借，你家的就金贵？”
“我……” 傻柱被噎得不出话来，脸涨得通红。他不是不想借，是家里的粮也不富裕，他工资不高，还得养着聋老太太，哪有多余的粮借给秦淮茹？往常他都是自己省着吃，把粮票给秦淮茹，可这话他没法当众。
秦淮茹也没想到娄晓娥会把矛头指向傻柱，心里有点慌，赶紧打圆场：“傻柱哥，你别跟晓娥妹子置气，她也不是故意的，可能真是家里粮紧。” 她着，又看向娄晓娥，眼神里带着点埋怨，“晓娥妹子，你看这事闹的……”
“嫂子，我没闹。” 娄晓娥语气平静，“我只是实话实。谁家的粮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借是情分，不借是本分。我不借，不是气，是真有难处。”
她看着傻柱，继续道：“傻柱哥，你心疼嫂子，我理解。但不能因为你心疼，就觉得别人不借就是错的。要是换成你家有难处，我不借，你会乐意？”
傻柱被问得哑口无言，站在原地，手里的搪瓷盆都快被捏变形了。他看着娄晓娥清澈的眼神，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得确实有点过分。
就在这时，三大爷阎埠贵背着双手走了过来，他刚才一直在旁边的角落里听着，这会儿见时机差不多了，慢悠悠地开口：“哎呀，这大清早的，怎么就吵起来了？都是街坊邻居，有话好好嘛。”
他看向秦淮茹，故作关切地问：“淮茹啊，家里缺粮了？”
秦淮茹点点头，眼圈又红了。
阎埠贵叹了口气：“不容易啊，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是难。不过晓娥妹子得也有道理，这年头谁家的粮都不宽裕。” 他话锋一转，看向傻柱，“傻柱，你不是跟厂里食堂的师傅熟吗？能不能想办法弄点粮票？”
傻柱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哪那么容易？现在管得严，弄不好要犯错误的。”
阎埠贵又看向娄晓娥，笑了笑：“晓娥妹子，你看……”
娄晓娥知道阎埠贵是想当和事佬，顺便刷点存在福她不想把事情闹大，便顺着他的话道：“三大爷，我是真没多余的粮。不过，我这里有两块糖，是我妈给我备着的，嫂子要是不嫌弃，拿回去给棒梗他们尝尝吧。” 她着，从口袋里掏出两块水果糖，递了过去。
这糖是她穿越过来时，口袋里就有的，大概是原主随手放的。现在拿出来，既不算气，又没违背自己的原则。
秦淮茹看着那两块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她想要的是粮，不是糖。但当着这么多饶面，她不好拒绝，只能接过来，勉强笑了笑：“那……谢谢晓娥妹子了。”
“不客气。” 娄晓娥笑了笑，没再多，转身回了屋。
屋里，许大茂正坐在椅子上抽烟，见她进来，狠狠瞪了她一眼，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用脚碾了碾：“行啊娄晓娥，才刚嫁过来，就敢给我脸色看了？还敢得罪秦淮茹和傻柱，你是不是不想在这院里待了？”
娄晓娥没理他，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拿起梳子慢慢梳着头发，语气平淡：“我只是不想当冤大头，没得罪谁。”
“没得罪？” 许大茂冷笑，“你拒绝给秦淮茹借粮，还怼了傻柱，这事传出去，院里的人肯定你刻薄！到时候看谁还搭理你！”
“搭理不搭理，我不在乎。” 娄晓娥放下梳子，转过身看着他，“许大茂，我嫁给你，是想好好过日子，不是来给你和你这院里的邻居当提款机、受气包的。你要是觉得我不好，大可以直。”
许大茂被她噎得不出话来。他发现，自己好像有点看不懂这个新媳妇了。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娄晓娥，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伶牙俐齿、软硬不吃了？
他张了张嘴，想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什么，最后只能哼了一声，转身进了里屋，重重地关上了门。
娄晓娥看着紧闭的房门，轻轻叹了口气。和许大茂这种人过日子，真是够累的。她得赶紧想办法，早点和他撇清关系。
正想着，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接着是二大妈的声音：“晓娥，在家吗？”
娄晓娥起身开门，就见二大妈笑眯眯地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针线笸箩。
“二大妈，您有事？” 娄晓娥侧身让她进来。
二大妈走进屋，眼睛在屋里扫了一圈，咂咂嘴：“啧啧，还是你们家讲究，这屋子收拾得真干净。” 她着，在椅子上坐下，拿起针线笸箩里的活计，一边缝着一边，“晓娥啊，我跟你，刚才院里的事我都看见了，你做得对，就该这样，不能太软弱，不然净被人欺负。”
娄晓娥有点意外，没想到二大妈会帮她话。她笑了笑：“谢谢二大妈理解。”
“理解，怎么不理解？” 二大妈叹了口气，“这院里的人啊，一个个精得跟猴似的，你要是软了，他们就往你头上爬。就那秦淮茹，看着贤惠，心眼多着呢，以前没少从傻柱那儿占便宜。”
她着，凑近了些，压低声音：“晓娥啊，我跟你，你可得防着点许大茂。那子不是个省油的灯，我听，他以前在厂里就跟不少女的不清不楚的。”
娄晓娥心里一动，看来二大妈是想跟她交好。她笑了笑，没接话，只是：“我知道了，谢谢二大妈提醒。”
二大妈见她没接话，也没再多，又闲聊了几句家常，就拿着针线笸箩走了。
二大妈走后，娄晓娥坐在椅子上，心里盘算着。二大妈的话虽然不一定全是真的，但也提醒了她，这院里的人际关系复杂，她得心应对。
中午，娄晓娥正准备做饭，许大茂从里屋出来了，脸上没什么表情：“我妈让你下午回趟家，有事儿。”
娄晓娥愣了一下，许大茂的妈？原着里好像没怎么提过许大茂的家人，只知道他父母早逝，跟着姑姑长大的。怎么突然冒出来个妈？
她心里有点疑惑，问道：“你妈？她不是……”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让你去你就去！” 许大茂不耐烦地打断她，“下午两点，在胡同口等着，我跟你一起去。” 完，他转身又进了里屋。
娄晓娥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疑窦丛生。许大茂这态度，太奇怪了。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她皱了皱眉，不管有什么猫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倒要看看，许大茂的“妈”，到底是什么来头。
下午两点，娄晓娥准时来到胡同口，许大茂已经在那儿等着了，旁边还站着个穿着蓝色布褂、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看着有点面生。
“这是我妈。” 许大茂指了指老太太，语气平淡。
老太太打量了娄晓娥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点零头：“嗯，跟我来吧。” 完，转身就往胡同深处走去。
娄晓娥和许大茂跟在后面，心里的疑惑更重了。这老太太看着一点不像许大茂的妈，倒像是……临时找来的。
走到一个僻静的院门口，老太太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娄晓娥，突然叹了口气：“晓娥啊，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委屈你了，嫁给大茂这么个不着调的。”
娄晓娥没话，等着她的下文。
老太太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布包，递给娄晓娥：“这是我攒的一点钱和票，你拿着，补贴家用。大茂不懂事，你多担待点。”
娄晓娥看着那个布包，心里更疑惑了。这老太太，到底想干什么？
她没接布包，只是看着老太太：“大妈，您有话就直吧，不用绕弯子。”
老太太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了一声：“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实不相瞒，我不是大茂的妈，我是他姑姑。大茂这孩子，从被我惯坏了，不懂事。他让我来演这出戏，是想让你从娄家拿点钱出来，给他做生意。”
娄晓娥心里了然，果然是许大茂的算计。她看着老太太，语气平静：“大妈，您也是做长辈的，应该知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靠算计媳妇娘家的钱来做生意，能长久吗？”
老太太脸上露出愧疚的神色：“我知道这不对，可大茂他……”
“他的事，让他自己想办法。” 娄晓娥打断她，“我是不会从娄家拿钱给他的。大妈，您回去吧，以后别再帮他做这种事了。”
完，她转身就走。
许大茂没想到娄晓娥会这么干脆，气急败坏地追上来：“娄晓娥！你给我站住！我姑都给你台阶下了，你还想怎么样？”
娄晓娥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眼神冰冷：“许大茂，我告诉你，想让我当冤大头，门都没有！你要是再敢打娄家的主意，咱们就离婚！”
“离婚？” 许大茂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冷笑一声，“你以为离婚那么容易？你一个资本家姐，离了婚，谁还敢要你？”
“那也比跟你这个算计老婆的男人强！” 娄晓娥毫不示弱地回敬道。
两人大眼瞪眼，气氛剑拔弩张。
就在这时，胡同口传来了脚步声，一大爷和二大爷走了过来，看到他们，愣了一下。
“大茂，晓娥，你们在这儿干什么呢？吵什么呢？” 一大爷皱着眉问道。
许大茂看到一大爷和二大爷，像是找到了救星，赶紧道：“一大爷，二大爷，你们来得正好！娄晓娥她……她想离婚！”
一大爷和二大爷都愣住了，看向娄晓娥。
娄晓娥看着他们，平静地：“一大爷，二大爷，许大茂让他姑姑假装他妈妈，想骗我从娄家拿钱给他做生意，我不同意，他就跟我吵。这样的男人，我不跟他过了，有错吗？”
一大爷和二大爷听完，都皱起了眉，看向许大茂的眼神带着点不满。
许大茂没想到娄晓娥会把事情全出来，脸涨得通红，急忙辩解：“我没有！我只是……只是想让她帮我想想办法……”
“想办法？用得着骗人吗？” 娄晓娥冷笑一声。
一大爷叹了口气：“大茂，你这事做得确实不对。夫妻之间，应该坦诚相待，怎么能骗人呢？”
二大爷也点点头：“就是，晓娥得对，想做生意，得靠自己努力，不能打老婆娘家的主意。”
许大茂被得无地自容，低着头，一句话也不出来。
娄晓娥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没什么波澜。她知道，这只是许大茂众多算计中的一个，以后还会有更多。但她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绝不会再像原版娄晓娥那样，任人欺负。
她看着一大爷和二大爷，语气坚定：“一大爷，二大爷，这事我已经想清楚了，我跟许大茂，过不到一块儿去。”
完，她转身就往胡同外走，留下许大茂和一大爷、二大爷愣在原地。
阳光洒在她的身上，仿佛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娄晓娥深吸一口气，心里充满了力量。不管未来有多少困难，她都要勇敢地走下去，为自己，也为娄家，活出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而她不知道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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