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像浓稠的墨汁裹着山谷，武鱼跌跌撞撞地往前跑，身后噬灵蚁群窸窣的声响越来越近。
腐叶在脚下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奔逃中的武鱼已经倍感艰辛，还没有恢复的伤口多处开裂，绝望的他几乎将放弃奔跑，任由生命的终结。
后颈已经能感受到噬灵蚁群掀起的腥风。阿蛮突然扣住他的后领将人拽进岩缝，两人后背紧贴着潮湿的岩壁，听着蚁群的嘶鸣擦着头顶掠过。
“别喘气。”阿蛮压低声音，呼出的气息裹着苦药味。她黑色斗篷滑落肩头时，武鱼瞥见一抹银灰——半截断尾正顺着她后腰垂下，黯淡的鳞片间凝结着暗红血痂，尾尖处参差不齐的断面像是被巨刃生生斩裂。
武鱼刚要开口，阿蛮突然掐住他下巴，指甲几乎陷进肉里：“想活命就闭嘴。”她染血的拇指在少年喉间一抹，青铜指环的饕餮纹路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与断尾鳞片上的图腾竟诡异地重叠成同个轮廓。
蚁群的躁动声渐渐远去，武鱼就发现左臂不对劲。被噬灵蚁咬过的地方，皮肤下面隐隐透出灰黑色，仔细一看，竟然长出了细的鳞片！和阿蛮断尾上的鳞片一模一样，不痛不痒，却看得他头皮发麻。
阿蛮猛地扯开衣襟，露出缠绕腰间的绷带。绷带下的断尾赫然浮现，鳞片上交错的疤痕如雷电劈出的沟壑。
“看清楚了！”阿蛮眼神冷得能结冰，声音里带着股让人发颤的寒意，“这伤，是一年前我替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毛头子挡噬灵反噬的雷留下的！结果呢？他趁我重伤，一刀把我的尾巴斩断帘祭品！”她逼近一步，断尾上的鳞片轻轻抖动，“你是不是也想当第二个白眼狼？”
“一年前替炔噬灵反噬的雷，却被斩断尾巴当祭品。”她将匕首抵住武鱼心口，“现在你也沾了噬灵蚁毒，要么发血誓，要么我现在就把你喂蚂蚁。”
武鱼吓得往后退了半步，可眼睛却不受控制地盯着那断尾。越看越心惊——阿蛮断尾鳞片上的图腾纹路，和自己戴在手上的青铜指环上的饕餮纹，竟然有几分不出的相似！这是巧合吗？可心里的疑惑像野草一样疯狂生长，他张了张嘴，想问又不敢问。
岩壁渗出的寒气顺着脊背往上爬，武鱼盯着抵在咽喉的匕首，喉结剧烈滚动。鳞片蔓延的左臂传来细微的刺痛，像无数根银针在皮肤下游走，提醒着他噬灵蚁毒正在侵蚀身体。阿蛮眼中翻涌的杀意如此真实，他知道对方绝对到做到。
“发血誓！”阿蛮突然掏出匕首，在武鱼掌心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涌了出来，“你听好了，要是哪因为噬灵失控伤害无辜，或者彻底堕入魔道，我绝对不会手软，当场了结你！”
“我发……”话音未落，少年突然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望向了突然乌云密布的空，好像有什么大恐怖要出现一样。
“我武鱼在此立誓！”他猛地睁眼，掌心的血珠滴落在地，“若因噬灵之力失控，伤及无辜，或堕入魔道，愿受雷轰顶，魂飞魄散！若违此誓，万劫不复！”
话音刚落，原本寂静的山谷突然狂风大作，空乌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头顶汇聚。一道惊雷划破际，照亮两人苍白的脸。阿蛮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两人之间流转，誓言的锁链将他们紧紧相连。
武鱼也感受到了，那是一种灵魂被灼烧的刺痛感，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正在他的神魂上烙下印记。他咬牙坚持着，目光坚定地与阿蛮对视。这一刻，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唯有变强，武鱼攥紧了拳头，心里明白，从这一刻起，自己的命运已经和阿蛮，和这诡异的噬灵彻底纠缠在一起了。
乌云渐渐散去，山谷重新恢复平静。阿蛮收回匕首，眼神中多了一丝复杂的神色：“希望你记住今的誓言。”
武鱼握紧拳头，破烂的衣服没有完全遮挡住鳞片覆盖的手臂，他在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他要打破这束缚，成为真正的强者。
“希望你记住今的誓言。”阿蛮盯着那些鳞片，眼神复杂得让人看不懂，有惊讶、有警惕，还有一丝武鱼没看懂的情绪。
武鱼握紧拳头，鳞片覆盖的手臂隐隐发烫，他在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他要打破这束缚，成为真正的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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