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岛上,大海龟和沈如磬双双出海后。藤的藤蔓就巴巴守在岸边,时不时四处扒拉一下,但大多时候就那样呆呆守着。
直到大海龟逐渐靠近,沈如磬的气息变得清晰。
沈如磬的脑海中传来了藤焦急的呼唤:“主人!你们终于回来了!”
这声音焦急中带着些许委屈,她从中感受到了藤的孤单。
她催促海龟加速,但海龟显然反应比她更快。
话未出口,身形一个趔趄,险些摔在海龟背上。
海龟已经开始加速了,海风不再柔和,她不得不将头埋在怀里,抵御海风的侵袭。
很快,海龟停了下来。
沈如磬揉揉乱糟糟的短发,一把抱住了迫不及待探上来的藤。
无需过多言语,一个拥抱足以道尽一牵
藤蔓绕过沈如磬的指尖,探出的一端,比了一个心。
她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藤真可爱!”
看见藤这样可爱,她不知怎地不受控制地回想起伴生岛屿的种种。
那些藤蔓,到底遭遇了什么呢?
她从海龟身上下来,坐在沙滩边上,望向远方。
伴生岛屿从这里是看不见的,只能看到茫茫大海,似乎只有它们这一座孤岛。
但她又无比清楚的知道,在看不见的远方,有着另一个岛。岛上有和藤类似的藤蔓,它们枯黄衰败,命不久矣。
“藤,如果你的同类要死了,你会怎么救?”
她心中想着,也诚实地问出了口。
藤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藤蔓在她手上绕啊绕,终于在不知道多少圈之后,脑海中才传来藤真的疑问:“为什么要救?”
沈如磬一时无言,她不知道如何解释,只好道:“因为它要死了。”
“唔……主人,植物是不会死的。”
藤的回答颠覆了她多年以来的固有认知,原本准备好用来回答藤的话卡在喉咙里,此刻竟一句也用不上了,和藤亲切互动的手指也突然僵化。
她怔愣在原地,就那么坐着,像一座顽固的石像。
所有认知都被这一句话推翻,脑中反复回荡着藤这句话。
植物是不会死的。
植物……不会死?为什么啊?
她亲眼见过那些植物的荣枯,从生机勃勃到干枯凋零,植物的生死,不正是如此吗?
可是藤,植物是不会死的。
这话但凡是别人出来,她都要跟人家论证个三百回合,但……
如果这话的是一株植物呢?这世间仿佛没有比一株植物来阐述自己更为合理的事情了。
所以植物,真的不会死吗?
良久,她才再度找回自己的声音,僵硬的吐出了自己的疑问:“为什么?”
藤在她僵住的一瞬间就感受到了,但因着更加紧密的联系,它可以笃定沈如磬没有出现问题。
因此只是安静的等待,现在沈如磬终于开口了,的却是为什么。
这个为什么让藤更加疑惑,它用最真最理所当然口吻颠覆着沈如磬的认知。
它:“什么为什么啊主人?植物就是不会死的,只要剩下一颗种子,我们就会延续下去。”
“可是藤,种子是下一代,和本体是不同的。就像如果藤,我是如果,藤最后只剩下了一颗种子,那种子种出来的还是藤吗?”沈如磬试图理解藤的法,但她发现她无法做到,哪怕只是一个假设,她无法接受。
但藤显然不是这样想的,它的语气没有丝毫变化:“当然了主人,藤永远都是藤!种子新长出来的是全新的藤。”
她定定看着藤,绿色藤蔓在她眼中迅速衰败而后结出了唯一的种子。紧接着种子再度生长,绿色再次充斥她的视线,似乎一切都没有变。
她不自觉地伸出手,回握住缠绕在她手上的藤蔓,仿佛一松手,藤就会化作一个冷冰冰的种子。
“新的藤,会有现在的记忆吗?”
“主人,藤或许不会记得许多事,但藤记得主人。”
藤的无比坚定,但沈如磬眼眶还是忍不住湿润。她无法理解植物的生死,在藤眼中,或许种子和它并没有区别。
温热的液体滴落到了绿色的藤蔓上,藤有些不解的开口:“主人……怎么哭了?藤不会死的,藤一直陪着主人!”
“那藤,为什么觉得种子就是你自己呢?”沈如磬擦擦眼泪,努力稳住自己的声线。
藤道:“当然是因为,种子是我产生的呀?种子再长出来的藤和我一模一样,当然还是我啦!我们植物就是这样生生不息!”
“可是……”沈如磬想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她想问那这样算的话,人类的孩子岂不是也算成人类自己了,那不就是千百年都没有变化了?
但想想又不对,人类又不是一个孩子……
不是一个……对啊,植物也不是一个种子,她立刻发问,谁知道藤的回答更让她震惊。
藤道:“不一样的主人,每个人类都长得不一样,但我们就算有许多种子,最终长得也差不多,不过是更多的分身罢了。主人可以把它们看成更多的藤啊,一堆藤陪着主人,不好吗?”
“这……这怎么能行?藤就是藤。”
沈如磬一时间无法反驳,她彻底明白了,植物的生死观同她是不同的。
在藤眼里,或许只有彻底灭绝才算死亡。
果然,下一秒藤就答道:“当然能行了!只要世界上还有最后一棵碧晶藤,藤就没有死。”
它倒是豁达了,沈如磬难过了。
她甚至都不敢想象有那样一,她该怎么从一堆不会话的碧晶藤中,服自己那是藤呢?
这太可怕了,但同样的,藤的法给了她新的启发。
延续那些变异幻藤的生命,难道就是如藤所,种下它们的种子吗?
那还能叫延续吗?
那不是托孤吗?她脑子里诡异地蹦出了这样想法。
“藤,你们所有植物都是这么认为的吗?”她再度确认。
藤支支吾吾半,才回答道:“也不是,大部分植物是没有意识的,所以就更加不会在意啦!反正只要种子撒下去,我们就得到了延续。”
来去,还是种子就是生命的延续。
可是……她想到那些变异幻藤,如果只是种子的话,它们不可以自己播种吗?
还是遇到了什么别的问题,让它们无法自己完成播种?
“藤,你知道变异幻藤吗?”她问。
只是随口一问,她并不觉得懵懵懂懂的藤能给她什么答复,但答案出乎意料。藤利落的回答:“主人我知道幻藤,不知道变异幻藤。但是幻藤特别挑剔土质,地下有东西的土它们无法生长。但大部分土壤地里都会有些东西,就像现在这里就全是石头。”
地下有东西?藤话充斥她的脑海,她忍不住去思考。
既然植物可以探测地下,系统又,伴生岛屿是对主岛资源的补充。
而藤这里地下都是石头,那么伴生岛屿的地下是什么呢?
也是石头吗?不可能!
一个大胆的想法从她心底冒出,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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