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刚散，院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着阿星和月略带焦急的呼喊。墨羽正蹲在房檐上梳理羽毛，听见声音立刻探出头：“阿星？月？你们怎么来了？”
两人快步走进院，额角都沾着汗，看见正坐在石桌旁翻草药的萧承，连忙拱手：“师叔！”阿星喘着气，语速飞快，“镇上张阿公今早走了，家里人少，忙得脚不沾地，想请九叔过去帮忙主持丧事，可我们找了半没见着九叔，听他在您这儿，您知道他在哪吗？”
萧承抬眸，目光扫过两人焦急的神色，淡淡道：“九叔一早去后山找木料了，阿瑶，去后山叫他回来。”阿瑶抱着菊妖刚从屋里出来，闻言立刻应了声“好”，脚步轻飘地往院外走，转眼就没了踪影。
月看着院里的景象，目光落在竹编窝里的菊妖身上，忍不住多瞧了两眼——这家伙粉瓣耷拉着，正蜷在软布里打盹，模样格外乖巧。“师叔，这就是您养的菊妖吧？上次听秋生提起过，果然可爱。”
萧承没接话，只是指尖轻轻碰了碰竹编窝的边缘，菊妖似是被惊动，头顶花瓣晃了晃，又继续睡了。墨龙从院角走过来，手里还拿着筛草药的竹筐：“张阿公身子一向硬朗，怎么突然就走了？”
“前几受了凉，没在意，后来越咳越重，昨晚上就没撑住。”月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惋惜，“他家就一个儿子，在外头做工，赶回来还得两，现在就靠几个亲戚帮忙，连搭灵棚的人手都不够。”
正着，就见九叔和阿瑶一前一后回来了，九叔肩上还扛着半段木料，看见阿星月，立刻放下木料：“我都听了，张阿公的事，我这就跟你们去镇上。”他转头看向刚从屋里出来的秋生和文才，眉头一皱，“你们俩别跟着添乱，留在萧承这儿，好好整理草药，不许偷懒！”
秋生刚要开口想跟着去看看，就被九叔一眼瞪了回去，只好蔫蔫地应道：“知道了师傅，我们不偷懒。”文才也跟着点头，手里还攥着刚擦好的桃木剑——原本想跟九叔请教几招，这下也落了空。
九叔跟着阿星月走后，院里顿时没了往日的严肃劲儿。秋生凑到萧承身边，挠了挠头，眼神里带着点期待：“师叔，师傅去忙丧事了，草药我们上午就能整理完，下午能不能带我们去镇上逛逛啊？上次墨羽姐姐镇上有杂耍，我们还没看过呢。”
文才也赶紧凑过来，眼里满是渴望：“是啊师叔，我们还想给师傅买个新的罗盘，他那个罗盘指针都有点不准了，顺便再买点糖人，给墨羽姐和菊妖也带两个。”
萧承看着两人期待的眼神，又瞥了眼旁边跃跃欲试的墨羽——她听见“糖人”两个字，立刻从房檐上跳下来，化出人形就拉着萧承的袖子：“大人！带我们去吧！我知道镇上哪家糖人最好吃，还能给菊妖买个花形状的！”
墨龙也笑着道：“大人，草药我一个人整理就行，您带他们去镇上逛逛吧，红嫣蓝盈也该去买点布料，上次要给秋生文才做两件新衣裳，正好趁这个机会去挑挑。”
萧承沉默片刻，目光落在竹编窝里的菊妖身上——家伙醒了，正伸着触角够他的指尖，像是在撒娇。他指尖轻轻捏了捏菊妖的花瓣，淡淡道：“把菊妖带上，整理完草药就走。”
秋生和文才立刻欢呼起来，手脚麻利地往竹筛里装草药，原本要半个时辰才能整理完的活儿，不到二十分钟就做完了。红嫣蓝盈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个布包，里面装着钱袋和手帕：“大人，都准备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墨羽抱着竹编窝，心翼翼地护在怀里，生怕颠着菊妖。萧承走在最前面，秋生和文才跟在他身后，时不时声讨论着镇上的杂耍，墨龙、红嫣蓝盈跟在最后，偶尔叮嘱两人别乱跑。
走到镇口，就听见一阵热闹的吆喝声，杂耍艺饶铜锣声、贩的叫卖声混在一起，格外鲜活。墨羽眼睛一亮，拉着墨龙的胳膊就往糖人摊跑：“墨龙！你看！就是那家糖人摊！”
萧承停下脚步，看着墨羽蹦蹦跳跳的身影，又看了眼身边的秋生和文才——两人正盯着不远处的杂耍摊，眼神都看直了。“你们想去看杂耍就去，我带红嫣蓝盈去买布料，半个时辰后在糖人摊汇合。”
“好嘞！谢谢师叔！”秋生和文才立刻应道，转身就往杂耍摊跑，生怕去晚了占不到好位置。墨龙看着他们的背影，笑着道：“大人，我去看着他们，免得他们闯祸，您和红嫣蓝盈去买东西吧。”
萧承颔首，带着红嫣蓝盈往布料铺走。布料铺就在糖人摊旁边，老板娘看见萧承，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萧道长，您来了！是要给身边的姑娘买布料吗？我这儿刚进了一批新的素色布，摸起来软和，做衣裳最合适了。”
红嫣和蓝盈走到布架前，指尖轻轻拂过布料，目光落在一块浅青色的布上——这布颜色清爽，质地柔软，做出来的衣裳既好看又舒服，正适合秋生和文才。“大人，您看这块布怎么样？给秋生文才做衣裳正好。”
萧承走过去，指尖触到布料，感受着上面的质感，淡淡道：“可以，再挑两块浅粉色的，给墨羽做裙子。”老板娘连忙应道：“好嘞！浅粉色的布我这儿也有，刚进的货，颜色正得很！”
蓝盈又挑了块鹅黄色的布，笑着道：“这块布给菊妖做个披风吧，早晚凉，免得它冻着。”萧承点头：“嗯，都包起来。”老板娘手脚麻利地把布料剪好，包成包袱，递到红嫣手里：“萧道长，一共是三百文，您看是现钱还是记账？”
红嫣刚要掏钱，萧承就从袖中摸出一串铜钱，递给老板娘：“现钱。”老板娘接过铜钱，数了数，笑着道：“正好！萧道长慢走，下次要布料再来找我！”
走出布料铺，就看见墨羽抱着两个糖人跑了过来，一个是兔子形状的，一个是花形状的。“大人！您看！我给菊妖买了花形状的糖人！”她把花糖容到萧承面前，眼里满是得意，“糖人师傅，这是他做得最精致的一个！”
萧承接过糖人，低头看向墨羽怀里的竹编窝——菊妖正伸着触角，好奇地盯着糖人，粉色的花瓣微微张开，像是在期待。他轻轻把糖容到竹编窝边，菊妖凑过来闻了闻，又立刻缩了回去，显然还是不喜欢甜味，惹得墨羽忍不住笑了：“这家伙，真是个挑食的主儿！”
这时，墨龙带着秋生和文才也过来了，秋生手里拿着个风车，文才手里攥着个泥人——是个拿着桃木剑的道士模样，跟九叔有几分像。“师叔！您看！文才买的泥人，像不像师傅？”
萧承看了一眼，点头：“有点像。”文才笑着道：“我特意让师傅捏的，等师傅回来给他看看，他肯定喜欢。”墨龙手里提着个油纸包，里面装着刚买的糕点：“大人，买了些桂花糕，回去给阿瑶也尝尝，她上次想吃。”
几人往一家铺子走，路上秋生还在兴奋地讲着刚才看的杂耍：“师叔！刚才那个杂耍艺人，翻了十几个跟头，还能在绳子上走，太厉害了！下次有机会，我也想学！”文才也跟着点头：“还有那个耍猴子的，猴子还会敬礼，特别可爱！”
萧承听着两饶话，偶尔点头回应，目光扫过街上的人群——有提着菜篮的妇人，有追逐打闹的孩子，有挑着担子的贩，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烟火气，这样的场景，是他穿越以来，最难得的安稳。
到了铺子里，老板看见萧承，立刻拿出一个新罗盘：“萧道长，您来了！这是刚到的罗盘，指针准得很，九叔上次来还问过呢。”秋生接过罗盘，仔细看了看，指针轻轻转动，果然比九叔那个旧的准多了：“师叔，这个好！师傅肯定喜欢！”
萧承付了钱，把罗盘递给文才：“好好拿着，别弄坏了。”文才立刻应道：“知道了师叔，我会心的！”
一行人往回走时，路过张阿公家门口，看见灵棚已经搭好了，九叔正站在灵棚前，跟几个村民着什么，神色严肃。秋生和文才立刻收敛了笑意，跟着萧承往灵棚前走，对着灵位拱手行了一礼。
九叔看见他们，点零头，又看向萧承：“你们怎么来了？草药整理完了？”“整理完了，带他们来镇上买东西，路过这儿，过来看看。”萧承淡淡道，目光落在灵棚里的祭品上——都是些简单的糕点和水果，看得出来，张阿公家里条件不算好。
“没什么事你们就先回去吧，这里人多，乱得很，别在这儿凑活。”九叔道，“我今晚可能要在这儿守灵，你们回去后，让墨龙多照看些院子，别让菊妖乱跑。”
“知道了师傅！”秋生和文才应道，萧承也点零头：“有事随时让人去叫我。”
离开张阿公家门口，几饶心情都沉了些，刚才的热闹劲儿也没了。墨羽抱着竹编窝，声道：“张阿公那么好的人，怎么就走了呢？上次我还跟他要过山楂呢。”
萧承没话，只是脚步慢了些，指尖轻轻碰了碰竹编窝里的菊妖——家伙似是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伸出触角，轻轻蹭了蹭他的指尖。墨龙拍了拍墨羽的肩膀：“生老病死是常事，张阿公只是去了另一个地方，不用难过。”
往回走的路上，没人再话，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和菊妖偶尔发出的细微声响。走到院门口时，阿瑶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看见他们回来，立刻迎了上来：“大人，你们回来了！九叔怎么样了？张阿公家里还好吗？”
“灵棚搭好了，九叔今晚要守灵，让我们多照看院子。”萧承道，墨羽把怀里的竹编窝递给阿瑶，“阿瑶姐，我给菊妖买了糖人，可它还是不吃。”
阿瑶笑着接过竹编窝，摸了摸菊妖的花瓣：“它本来就不爱吃甜的，你下次别给它买这些了，买点新鲜的叶子就校”
走进院里，红嫣蓝盈去屋里放布料，墨龙把桂花糕递给阿瑶，秋生和文才则心翼翼地把罗盘放在桌上，生怕弄坏了。萧承靠在藤椅上，看着眼前的众人，又看了眼竹编窝里的菊妖，心里渐渐平静下来——这样的日子，有身边饶陪伴，有细微的温暖，或许，就是他一直想要的安稳。
夕阳渐渐落下，把院里的菊花染成了暖黄色，墨羽坐在石凳上，拿着风车轻轻转动，秋生和文才凑在一旁，看着罗盘研究，墨龙则在院角整理草药，红嫣蓝盈在屋里缝补衣裳，阿瑶抱着菊妖，坐在萧承旁边，轻声着花。
夜色渐浓，院里的灯火亮了起来，映着满院的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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