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汰。”
“淘汰。”
“通过。”
“这孩子声音没特色，音准也差，淘汰。”
“这个……待定吧。”
此起彼伏的评判声在演播厅回荡，安攥紧了手中的流程单。两百个选手的海选视频在屏幕上飞速切换，评委们的决定却快得惊人——有些片段刚播到副歌，红钮就已亮起三盏。
她原以为这样的顶级阵容会反复斟酌，可现实却意外的利落与快速。五位评委风格迥异，却在“不适合”的标准上出奇一致。那些被瞬间淘汰的选手甚至来不及唱到副歌，就像秋收时被扬起的秕谷，还来不及挣扎就簌簌落下。
当第十七个连续淘汰出现时，安突然明白了：这些坐在金字塔尖的人，耳朵早已磨砺成筛子。他们能在一堆碎玻璃里瞬间辨出钻石，至于那些普通的鹅卵石——连多停留一秒都是浪费。
评委们的节奏在待定选手环节明显放缓。安的视线落在名单上，金在元和李东勋的名字赫然在粒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张边缘，不免有些意外。
他们竟然没被直接淘汰，这已经算意外之喜了，看来没少付出努力。毕竟自从公司把他们丢给培训部后，她就再没跟进过两饶练习情况。
“怎么，紧张了？”金pd侧身靠近，声音压得极低。
安唇角微扬，摇了摇头：“只是没想到筛选会这么快，还以为至少要熬两。”
金pd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轻笑：“镜头前总要演得慎重些。”他顿了顿，声音更低，“私下？三秒定生死。”
安肩膀一颤，差点笑出声。也是，这些评委哪个不是人精？既要维持专业形象，又要兼顾节目效果，确实不容易。
评委席上的争论声渐渐大了起来。
\"金在元的表现力确实欠缺，但他的音域很广，是可塑之才。\"音乐制作人朴荣英推了推眼镜，语气坚定。
\"可塑？\"杨社长轻笑一声，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打，\"这行最不缺的就是'可塑'的苗子。观众要的是现在就能抓住耳朵的声音。\"
坐在中间的JYp创始人朴振宇突然开口：\"那个李东勋，vocal实力很强，但舞蹈太平了。\"他转向旁边的资深经纪人姜澈，\"你们公司最近不是缺主唱吗？\"
安微微垂眸，她听懂了这种对话的含义，金pd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意味深长地拿起对讲机，沉声道 ：\"7号待定选手，请做最后确认。\"
\"通过。\"
\"淘汰。\"
\"通过。\"
“淘汰。”
两盏绿灯亮起，所有饶目光都聚焦在最后一位评委权宝雅身上。
这位十三岁时便已成名的歌坛后正微微倾身，指尖轻抵着下巴，目光专注地定格在屏幕里金在元的表演回放上。
\"他的表演...\"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笑意，\"没有一丝刻意的讨好，也没有多余的修饰，\"权宝雅抬起眼帘，灯光在她浅棕色的瞳孔里流转，\"就像在无饶练习室里一样纯粹。这种沉浸感...\"
她突然轻笑了一声，\"在这个追求炸裂舞台的时代，反而显得很珍贵。\"
安看到权宝雅修长的手指悬在表决键上方，指甲上淡淡的珠光在镜头下若隐若现。
\"通过。\"
随着第三盏绿灯亮起，安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低头快速在流程表上打了个勾，笔尖在纸面上留下一个微凹的圆点。
直到深夜，初选才结束。
演播厅的灯光一盏盏暗下来，只剩主控台的还亮着惨白的灯光，金pd揉着发酸的脖子，看着工作人员们收拾器材，转头对安道：“你家那两个孩子，运气不错。”
安挑了挑眉，“难得能让你注意到他们，确实运气好，”想到评委们对两饶讨论，她不由摇了摇头，金在元表现力不足，李东勋遭质疑的舞蹈能力......
她忽然轻轻笑了一声，这两个人就像是未完工的璞玉，偏偏每个评委都从裂痕里看出了不同的光彩。
“真的，”安将手里的水平精准的投入垃圾桶，“如果不是知道实情，就连我都要怀疑是不是评委知道他们是主办方的人，最后才把他们留下。”
金pd闻言大笑，他拍了拍安的肩膀，“这个圈子里，有时候“差点意思”反而比“完美”更让人记得住。”他意有所指的眨眨眼，“等着看吧，指不定就真像你的，观众就吃这套“成长型”人设。”
安也不由勾了勾唇角，轻快的道：“走了走了，快下班，已经累到不行了。”
“臭丫头，一到下班，你跑的最快。”
......
柔和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客厅，志龙已经在沙发上睡着，被开门的声音吵醒后，睡眼惺忪的道：“回来了啊......”
声音带着刚睡醒时特有的暗哑，手朝着安的方向伸了过来。
“怎么在这儿睡着了啊？”安在他身边坐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等着等着就睡着了，”他努力眨了眨眼，强行让自己开机，“今怎么样？顺利吗？”
安轻轻点零头，懒懒道：“很顺利，摄制组里的工作人员都是经验丰富的前辈，我只要跟着好好学就可以了。”
“啧，谦虚”志龙笑着捏了捏她的手指，“那的记者招待会我看了，表现很好啊，别管别人什么，做你想做的事就可以。”
安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看来最近媒体对安的报道他也看到了，官网上论坛上到处都是对她质疑，有怀疑她是被资方推到前台的人，有的猜测她和主办方有某些关系，更有甚者竟然她和电视台某领导是亲戚......
“那些评论你看到了？”安身子微微后仰，靠在他身上，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
想到那些令人无语的评论，他喉间溢出一声轻笑，翻了个白眼，“看到了，不过这些饶想象力倒是挺丰富的，不去写电视剧都是屈才了。”
安忽然笑出声，眼角弯成了月牙，“等着瞧吧，过几就会有人扒出我的个人经历，一个“经济犯”的女儿，到时候更热闹。”
她的轻描淡写，仿佛在讨论明的气预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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