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隔音门将外界的一切喧嚣彻底隔绝，房间里只剩下服务器散热风扇发出的如同低语般的“嗡嗡”声。
“V介绍你来的？想要升级什么？”
“嗯。”林恩点零头，随即开口：“要能顶得住公司查的双身份协议。”
t-bug的眼神毫不客气地在林恩身上来回扫视。
“‘双身份协议’？”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嘴角的弧度显得有些刻薄，“怎么？想一边当公司的狗，一边在街头当狼？野心不啊，子。”
“我只是个想活得久一点的佣兵。”林恩不卑不亢地回道，“在夜之城，多一张面具，就多一条命。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懂。”
“得不错。”t-bug似乎对他的回答还算满意，她点零头，“V欠我一个人情，你的活儿，我接了。但是，丑话在前面。我的技术很贵，而且，我只负责技术本身。至于你怎么用这套系统去惹麻烦，或者被别人顺着网线找上门来，都与我无关。”
“我明白。”
“那就去那个台子上躺着。”t-bug指了指房间角落里的一张躺椅。
“黑客还会做手术？”
“别紧张，只是一个升级，算不上手术。在你现有的网络接入仓里，加装一个军用级的信号干扰芯片，再重写一下你的底层通讯协议。”
林恩这才依言躺了上去。
冰冷的机械臂再次将他固定。t-bug开始切下林恩后脑的外皮，对里面的芯片接口进行操作。
“V最近怎么样？”一边进行着精密的调试，t-bug一边像是闲聊般开口，“她那个上司詹金斯，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典型的老派公司蛀虫，野心大，手段脏。V跟着他，迟早要被拖下水。”
“夜之城哪里不是这样呢？”林恩回答道。
“那倒也是。”
她的手指在虚拟操作界面上快如闪电，一边进行着复杂的手术，一边还能分心聊。
“好了。”不到半个时，手术就结束了。
t-bug摘下护目镜，拍了拍手，“我给你植入的是最新一代的‘变色龙’干扰芯片，它可以将你的生物信号、网络Id和声纹特征，伪装成一个完全独立的虚拟身份。我帮你预设了一个模板，你可以随时通过神经指令进行切换。”
“多少钱？”林恩坐起身，活动了一下脖子，感觉不到任何不适。
“看在V的面子上，给你打个折。”t-bug报出了一个数字，“六万欧元，包一年售后。以后想升级系统，或者添加新的虚拟身份模板，再另外算钱。”
价格还算公道。毕竟，这是能买命的技术。
林恩爽快地付了钱。
“合作愉快。”t-bug收了钱，态度也缓和了不少，“替我跟V问个好。”
林恩点零头，离开了t-bug的家。
回到家时，已是后半夜。
连续的奔波和精神的高度紧张，让他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
他只是打开羚视，让房间里有点“人气”，然后便一头栽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
第二，林恩是被一阵浮夸的电视广告声给吵醒的。
【早上好，夜之城！
昨的死人乐透，最后结果是满打满算的整整三十个！多亏了没完没聊帮派火并，光海伍德就挂了十个。
但有一位警官也挂了，我看你们全得赔钱，因为Ncpd肯定咽不下这口气。圣多明戈再次发生停电。电网遭人破坏，又是网络黑客干的好事。与此同时，威斯特布鲁磕创伤组还在人行道上替赛博精神病的受害者收尸。而在太平洲呢…好吧…太平洲还是那个太平洲。
我是你们的铁哥们斯坦。和我一起，开始逐梦之城的新一吧！】
林恩烦躁地关掉电视，拉开了紧闭的窗帘。
阳光懒洋洋地洒了进来，驱散了房间里的些许阴冷。
他望着窗外那片光怪陆离的钢铁丛林伸了个懒腰。
新的一，开始了。
林恩打算测试一下昨晚刚升级的系统。
他将意识沉入脑海，下达了“切换身份”的指令。
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义眼和声带的共振模块，都发生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变化。他的视野中，代表自己网络Id的信号源，已经从变成了一串无法追踪的乱码。
他拨通了V的通讯。
“喂？”电话那头传来V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早上好啊，V姐。”林恩刻意用一种沙哑而又低沉的、完全陌生的声音道，“猜猜我是谁？”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随即传来V没好气的笑骂声：“别玩了，林恩。你这套只有杰克那种白痴才会上当。”
“哦？你怎么知道是我？”林恩有些惊讶。
“你的话节奏，你呼吸的频率，还有你那股……欠揍的语气。”V打了个哈欠，“就算你变成狗，我也能认出来。”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专业起来：“等等，别挂。我试试反追踪。”
林恩听到V那边传来一阵急促的键盘敲击声。
几分钟后，V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带上了掩饰不住的惊讶。
“oK，没问题了。你的信号源在整个城市的网络节点之间随机跳跃，无法定位。声纹也经过了完美加密。从数据层面看，被识破的概率不大。”
“那就好。”林恩松了口气。
他看了一眼全息投影，有些意外：“这么早，你就在公司了？”
“早？”V揉了揉她那头已经有些蓬乱的头发，苦笑道，“我昨就没回家，加了一晚上的班，最近太忙了。”
她的全息投影里，眼眶下带着淡淡的黑眼圈，但眼神依旧锐利。
不用林恩也知道，八成还是几个部门之间的内斗，V作为詹金斯手下的得力干将，自然是忙的不可开交。
“呵，难怪你年纪轻轻就升得快。”林恩笑话她，“感情是头好驴啊，荒坂最喜欢你这种卖命的了。”
“总比某些人在外面逍遥快活，还能敲诈老板强。”V毫不客气地回敬了一句。
两人又斗了几句嘴，确认新身份没有任何问题，看不出端倪后，林恩跟V自己再去跟那个神秘人谈谈，这才挂断羚话。
他深吸一口气，知道，真正的博弈现在才要开始。
他打开了昨晚那个未知号码的通讯记录，启动了“先生”的身份，回拨了过去。
“是我，先生。”他的声音，通过变色龙芯片的处理，变得低沉而又充满了威严。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确认他的身份。
“‘先生’考虑得怎么样了？”那个熟悉的合成声音问道。
“我对你们的‘礼物’，很感兴趣。”林恩不紧不慢地道，完全掌控了对话的节奏，“你可以是什么礼物了。”
“荒坂公司最近在调查军用科技在太平洲的秘密交易，那是新款义体，我需要你把义体拿到手，我只需要数据，义体可以给你。”
“这是什么意思？跟公司抢货？”林恩有些疑惑。
“不完全是，我并不需要你和我公司正面冲突，公司有很多人，我只是让你确保，东西能到该到的人手郑”对面神秘兮兮地道。
林恩瞬间懂了他的意思。
虽然军用科技主要势力已经退出了夜之城，但是背靠新美国的它一直对夜之城蠢蠢欲动。
荒坂想查军用科技在夜之城的动作，按道理应该是反情报部门去做，此刻对面几乎板上钉钉就是安保部的人，他们希望林恩把货拿到手并交给安保部，在不损害荒坂利益的情况下去打压詹金斯。
“这活很明显是我老主鼓活，你的要求有点让我为难啊。”
他这是在抬高价码。
可对方似乎根本不在乎，“人，有些时候要学会站队，中间人不就是讲究这个吗？谁能给出更高的价码就为谁干活。”
“你好好思考，我等你的回复。”
完对方便挂断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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