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佬，南关佬，没有人知道这一夜子在一处院职召见”了谁，只知快亮时，子才离开。
唐云倒是清楚姬老二见了老爹，只是没想到俩人聊了这么长时间，入夜去的，亮离开的，这俩人指定有点啥事儿。
不过唐云也不在乎，老爹要是想，早就和他了，于他而言，不都无所谓，没影响。
自从子到了雍城，已经过去了五日。
该视察都视察的差不多了，子终究还是有魄力的，带着隼营八百将士，罴营两千将士，一群京中佬，不到三千人，出关入林，去了铜蹄部，也就是补给线的第一站。
唐云没跟去，而是听着某某某的工作汇报。
“子就是任性，每六十里就设十二人传信的禁卫，从京外连到了雍城。”
唐云咋舌不已，这事他办过，轩辕家也办过，不过是一城留下两三人，子倒好，六十里一队，日夜不停的传达京中的消息。
“对了。”唐云有些心虚的望着面无表情的赵菁承：“今怎么是你呢，甲呢？”
“伴驾入了山林。”
赵菁承平静的望着唐云：“大人是觉着下官，用着不顺手了，喜新厌旧了？”
“什么呢怪怪的。”
唐云更心虚了，干笑一声：“那什么，你吃饭没，去吃点饭吧，我没什么事了。”
“啪”的一声，赵菁承直接将本本摔在了书案上。
“大人可还记得当初应承过下官一事。”
赵菁承眯起了眼睛：“在军器监中辅佐于大人，有朝一日入京高升前往鸿胪寺担任少卿。”
唐云点零头，他记得这事，鸿胪寺出现空缺了，宫中的意思是让赵菁承好好干，鸿胪寺的职位给他留着。
“要么，大人带下官入京，担任官职是何，下官不在乎，便是无官可当亦可，要么，下官求见陛下，求鸿胪寺少卿一职。”
“哎呀。”唐云挠着额头，苦笑连连：“怎么一个个的都想走，这么大摊子没人管，万一出点什么事呢，平常看起来都挺成熟的，为什么现在一个个都在闹情绪。”
“大人可知为何当初在雍城时步履维艰。”
赵菁承拉出潦子坐下，凝望着唐云：“雍城也好，山林也罢，皆一隅耳，守山林，不过山林，留雍城，不过雍城，定二者将来者，于京中，京中者，可定无数雍城、山林之将来也。”
唐云面露正色，微微点头：“有道理。”
“雍城、山林，循旧例即可，下可忧者，岂独雍城、山林哉，大人青云之志，焉能囿于一城一林，久瞩此林而不望京中，此林何得长久，唯居京中方能环顾下，下官非止一次无意仕宦，今之官身早若鸡肋可有可无，所求者，唯与诸兄随大人涯海角共成大业耳，还望大人恩准。”
罢，赵菁承站起身，弯腰施礼。
“这…”唐云为难了起来：“话是有道理，我也是这么考虑的所以才想入京，只是…这样吧，你给我时间考虑考虑，好不好。”
“好。”
唐云：“行，那我过…”
赵菁承没起身：“大人考虑好了没有？”
“我不是考虑考虑吗。”
“好。”
“那你倒是厨起呀。”
“大人考虑好了吗？”
“我…”唐云彻底服了，着实没想到赵菁承竟有如此滚刀的一面。
阿虎则是摇头叹息，自从唐云被梁锦阴了一次回到雍城后，大家都能感受到赵菁承身上的改变。
对属官更严苛，对外界更戒备，自身也变的无比敏感，城中出现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他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日夜调查。
大家看在眼里，又不好些什么，直到从山林回来后，得知子要来，原本在外界眼中是最好打交道的赵菁承，变成了军器监中最不好打交道的官员，哪怕是面对大帅府，面对六大营将军、校尉们，总是带着几分戒备，毫不掩饰的戒备。
事实正是如此，雍城和山林能有今这般模样，赵菁承功不可没。
让赵菁承撂下这么大摊子走就走，可能吗，值当吗？
不可能，也不值当，只是分和什么比。
相比他的心血，他的操劳，他所耗费的精力与今日的成果，他更加在乎唐云的安危，在乎所有饶安危。
赵菁承很清楚，官场到底有多么的险恶，更何况是京中，大的功劳，不是免死金牌，反而是招灾引祸的根源。
京中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各部攻讦，处处充满着明枪暗箭，处处皆是杀人不见血。
赵菁承，不放心，不安心，只有亲自陪着唐云入京，才放心，才安心，他愿哪怕成为下间最斤斤计较之人、最是人之心之人、最是戒备至深之人，只为唐云等人不被任何人坑害算计。
“好。”
唐云投降了：“只要你能服其他人，马老三、牛老四、老曹、庭庭、阿蛇、轩辕霓、朱朱等人，他们同意，那我就带着你，也不要有多余的想法，除了牛老四和老曹外，其他人也是别人同意…”
“已是服过了。”赵菁承如释重负：“昨夜便寻了他们，皆首肯。”
“大家都同意？”
“是，他们，开心就好，大家在一起，开心就好。”
唐云表情一滞，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猛然想起一件事，意识到了一件事。
曾几何时，这不正是他所追逐的，渴望的吗。
大家在一起，开心就好，不离不弃，一同经历风雨，携手并肩一路走下去，只要大家在一起，在一起，开心就好。
然而到了今，他作为主心骨，作为团伙话事人，考虑的却是所谓的国朝，所谓的功业，所谓的后路。
考虑这些事时，竟要让一直在一起，一直在一起开开心心的伙伴们，与其他人分别？！
伙伴们跟着自己走到了今，当真是为了升官发财吗？
当初，好的，大家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当初，好的，无论去哪里，都要在一起。
当初，好的，无论面对什么困境，都要一起经历。
“我明白了，去留问题不需要在开会了。”
唐云望着赵菁承，满面歉意：“t0团队中，挨个再问一遍，任何人想走，想跟着大家一起入京，一声就是，无需再开会决定了，一起走，无论去哪里，我们一起。”
彻底有了决定的唐云，后怕之后则是庆幸。
就如同军中的那句话，战阵中，幸存者会受孤独之苦，困于回忆之中，战死者与同袍相拥，含笑奔赴九泉，一路笑声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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