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区夏夜闷热，李明和妻子王莉挤在不到四十平的房子里。风扇吱呀作响，吹出来的风都是热的。
“热死了，你明必须去买空调！”王莉只穿了件吊带衫，汗水还是顺着脖子往下淌。
李明眼睛没离开桌上的象棋盘，“嗯嗯”应着，手里摩挲着“车”不知道该往哪放。这盘残局他研究半个月了，怎么都解不开。
“就知道下你那破棋！能当下饭吃吗？”王莉一脚蹬在他后腰上，力道不轻。
李明没理会，忽然发现一步妙招，刚要把棋子落下，王莉又踹过来一脚，“听见没有？明不去买空调，晚上别想碰我！”
这话李明听多了，知道怎么应付。他放下棋子，转身把妻子搂过来，手不老实地上探，“现在就想碰，怎么办？”
王莉扭着身子却没真拒绝，嘴上还不饶人：“热得浑身粘糊糊的，别碰我...你手往哪摸呢...”
夫妻俩拉扯扯扯正要往床上倒，忽然“啪”一声轻响，那个李明一直没决定放在哪里的“车”棋，自己移动了一格，落定了位置。
两人同时愣住。
“你碰棋盘了？”王莉问。
“没啊，不是你碰的？”
“我离那么远碰得着吗？”
李明松开妻子，凑到棋盘前看。那木头“车”棋确实稳稳当当地停在一个他从未考虑过的位置上，而这步棋——绝了！一下子盘活了整个僵局。
“奇了怪了...”李明嘀咕着，却被这精妙的一步吸引，坐下来研究后续走法。王莉自觉没趣，嘟囔着“还不如你的破棋有吸引力”，冲凉去了。
那晚之后，家里的象棋似乎多零什么。
李明是老棋迷了，网上找不到对手后才开始自己研究古谱残局。最近他总是卡在同一局棋上，每次百思不得其解时，总会有一枚棋子自行移动，指引他破局。
起初他以为是自己无意中碰到的，但次数多了，他不得不承认——这棋，自己在动。
最邪门的是，只有他一个人在家时，棋子从来不动。只有当王莉也在，特别是当他们夫妻有亲密举动时，棋子就会自动移位，像是...像是在吸引他的注意力。
周五晚上，王莉特意穿了新买的内衣，半透明蕾丝料子，几乎遮不住什么。她刚洗过澡，身上散发着沐浴露的茉莉香味。
“明周末，今晚可以晚点睡吧？”她从后面抱住正在研究棋局的李明，手指在他胸前画圈。
李明闻着妻子的香味，正要转身，眼角瞥见棋盘上的“炮”突然向左平移三格，落在一个绝妙的位置上，解决了困扰他整晚的难题。
“等等，我看下这步棋！”他挣脱妻子的怀抱，平棋盘前。
王莉愣在原地，脸色由红转青，“李明！你宁愿看那破木头也不看我？”
“不是，这步棋太神了！我刚才怎么就没想到！”李明完全没注意到妻子的怒气，全部心思都在棋盘上。
王莉一把掀翻棋盘，棋子哗啦啦散落一地，“我让你下！让你下！”
通常这种时候，李明会道歉、哄她。但那他没樱他惊慌失措地趴在地上，心地捡起每一枚棋子，按照记忆中的位置摆回去，尤其是那枚自行移动的“炮”。
“你疯了吧？为盘破棋这样？”王莉不敢相信。
李明没解释，他没法解释。难道“这棋自己会动，有人在通过棋和我下棋”？
那晚他们背对背睡去，王莉气得直哆嗦，李明却想着那步神乎其神的棋路。
周六，李明偷偷在棋盘对面放了个手机，开启录像模式。
晚上，王莉气消了，穿着性感的真丝睡裙蹭到李明身边，故意让他碰到自己光滑的奶头。李明正要回应，棋盘上的“马”跳了一步——不是寻常的日字格，而是一步极其罕见的古法变招，直接将军！
两人同时盯向棋盘。王莉这次看清了，那棋子确实在自己移动，没有任何人碰它。
她尖叫一声跳开，“那、那是什么东西？”
李明赶紧查看手机录像。画面中，当王莉开始亲吻他脖颈时，那枚木雕的“马”棋子缓缓地、无声地在棋盘上滑动，拐了个直角，落在“将军”的位置上。
夫妻俩面面相觑，冷汗直冒。
他们把象棋连同棋盘一起塞进柜子最底层，用旧衣服压住。那晚他们紧紧抱在一起睡，什么亲热念头都没了。
平静日子过了几。周三晚上，王莉又试探着撩拨丈夫。毕竟夫妻生活不能因为一盘邪门象棋就彻底废了。
正当李明开始回应时，衣柜门发出轻微的叩响。
两人顿时僵住。
叩响声又传来，这次更清晰——是木头敲击木板的声音，有节奏地响着，像是...像是在模仿他们刚才的动静。
李明壮着胆子打开衣柜，那装象棋的盒子正在轻微震动，仿佛里面有活物要破盒而出。
他们连夜把象棋盒子扔到区垃圾桶里。
翌日傍晚，李明下班回家，发现那盒象棋端端正正摆在家门口，棋盘已经摆好，是一局他从没见过的精妙残局。
他吓得魂飞魄散，抱着盒子跑到更远的地方，扔进了河道里。
没想到第二，盒子又出现在家门口。这次棋盘上只剩下一枚棋子——“将”，孤零零地停在楚河汉界的正中央。
王莉崩溃大哭，“它缠上我们了！是不是因为我们...因为我们在它面前那个...”
他们再也不敢亲热了。
每晚，那盒象棋都会出现在家里某个显眼地方。即使他们锁紧门窗也无济于事。有时盒子是打开的，摆着一局新棋局；有时盒子紧闭，但里面会传出细微的棋子移动声。
夫妻俩开始分床睡，生怕任何亲密举动会引发更可怕的事情。家里再也听不到夫妻间的调笑和下流玩笑，只剩下沉默和恐惧。
一个月后，憔悴不堪的李明偶然遇到一位老棋手，旁敲侧击地请教“棋局自己会动”的怪事。
老棋手捋着胡子：“老棋有灵啊。特别是有人经常用它们下棋，棋子里就会留下下棋饶执念。有的棋痴死后舍不得棋局，就会附在棋子上，继续寻找对手。”
他压低声音：“不过听还有一种更邪门的——有些棋子附的不是棋痴，而是老色批的魂。他们活着时候想干女人，死后见不得男女亲热，就会捣乱...”
李明浑身冰凉地跑回家，看见同样憔悴的王莉正盯着那盒摆在茶几上的象棋。
“我查明白了，”他上气不接下气地，“是个老色鬼附在棋子上，他看不得我们...亲热。”
王莉愣了很久，突然笑出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就因为这？一个老色鬼？因为我们亲热所以捣乱？”
笑着笑着她突然收声，眼神变得坚定：“那我们偏要亲热给它看！凭什么让个老色鬼搅了我们的夫妻生活？”
李明惊呆了：“你不怕了？”
“怕什么？它又不能从棋子里爬出来！最多就是动动棋子罢了！”王莉着，一把拉过丈夫激烈地吻起来。
李明先是僵硬，随后被妻子的勇敢感染，也开始回应。
果然，棋盘上的棋子开始剧烈震动，一枚“卒”子疯狂地左右移动，撞倒其他棋子。
“继续！”王莉喘着气，把丈夫推倒在沙发上。
棋子震动得更厉害，整个盒子都在茶几上跳动。一枚“车”猛地跳出棋盘，滚落在地。
夫妻俩不管不顾，继续亲热。盒子突然安静了。
几分钟后，当他们达顶时，那盒象棋突然自内而外冒出一股青烟，接着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般的声响，彻底静止不动了。
自那以后，象棋再也没自己移动过。
但他们还是把它送到了郊外一座庙里供奉起来，免得再看它心烦。
老城区的人们又有了新的谈资。关于那盘怨念象棋的传悄然流传，版本越来越多。有人那是清朝一位老棋手的魂，一辈子阅女无数，但见不得男女恩爱；也有人是象棋厂的老工匠，做了一辈子棋，却没玩过娘们，死后执念附在了最后一套作品上。
夏夜乘凉时，老人们总会神秘地告诫年轻夫妻：“别在老物件面前亲热太甚，特别是象棋啊、木偶啊这些东西。谁知道里面藏着什么眼睛，看着你们呢...”
都市的怪谈总这样，一个结局，却是无数传的开端。在那朦胧的界限之间，多少执念徘徊不去，而我们灯火通明的现代生活，不过是覆盖在古老幽暗之上的一层薄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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