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的雾气总是格外浓重，像是无数亡魂呼出的气息，缠绕在山林间久久不散。李三踩着湿滑的山路，嘴里叼着半截烟，眯眼望向远处自家祖坟的方向。他本不想来，但村里老人今年是父亲去世的第十个年头，不去上坟会招来晦气。
\"晦气？老子活这么大就没见过什么晦气。\"李三吐掉烟头，抬脚碾进泥里。他三十出头，身材粗壮，脸上横着一道疤，是去年在镇上打架留下的。村里人都躲着他走，背地里叫他\"李三痞\"。
山路拐弯处，李三突然停住脚步。前方青石上坐着个女人，穿着件素白旗袍，黑发垂到腰间，正低头摆弄脚边的野花。山风掠过，掀起她几缕发丝，露出半截苍白的脖颈。
李三喉结动了动。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漂亮女人？他左右张望，确认四下无人，嘴角扯出个不怀好意的笑。
\"妹子，一个人啊？\"他故意把声音放轻，却掩不住那股子流里流气。
女人抬头，李三呼吸一滞。她约莫二十五六岁，杏眼樱唇，右眼角有颗泪痣，在苍白的脸上格外醒目。最让他心跳加速的是，女人看他的眼神里没有半分惧怕，反而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给亲人上坟？\"女人声音很轻，像山涧里淌过的溪水。
李三凑近几步，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是啊，给我爹。妹子你呢？\"他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女人身上游走，旗袍开衩处若隐若现的肌肤白得晃眼。
\"等个人。\"女人拾起一朵紫色野花，别在鬓角，\"不过看来他不会来了。\"
山雾忽然浓了几分，李三感觉后背发凉，却压不住心头窜起的邪火。他蹲下身，假意看花，手却搭上女人裸露的膝盖。\"这荒山野岭的，等不到人多可惜。要不哥陪你聊聊？\"
女饶皮肤冷得像块冰，李三差点缩回手，却被她突然按住。女饶手劲大得惊人，指甲几乎陷进他肉里。
\"好啊。\"她笑起来，眼角那颗泪痣跟着颤动，\"你想怎么聊？\"
李三没想到这么顺利，一时竟有些发懵。他咽了口唾沫，另一只手摸上女人大腿：\"这儿没人，咱们......\"
女人突然站起身，旗袍下摆扫过李三的脸，带着股陈旧的香气。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弧度越发诡异：\"跟我来。\"
李三晕乎乎地跟着女人钻进一片松树林。雾气在这里更浓了，五步之外就看不清东西。女人停在一棵歪脖子老松前，转身解开旗袍第一颗盘扣。
\"等、等等。\"李三突然有些发怵，\"这儿是不是太敞亮了？\"
女人轻笑：\"怕什么？这季节没人来。\"她继续解扣子，苍白的肌肤一寸寸暴露在阴冷的空气郑李三注意到她锁骨处有道细长的红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划过。
欲望最终战胜了不安。李三扑上去时，女人顺从地倒在积满松针的地上。过程中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女饶身体太冷了，冷得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她的呼吸也过于均匀，仿佛这只是场无关紧要的游戏。
事毕，李三系着裤腰带，突然冒出个龌龊念头。他掏出手机，咧嘴笑道：\"妹子，让哥拍张照留念呗？就拍......\"他猥琐地比划了个手势。
女人正慢条斯理地系着盘扣，闻言动作一顿。李三以为她要翻脸，谁知她竟点零头：\"可以。不过......\"她抬起眼，瞳孔在雾中显得格外幽深，\"看清楚再保存。\"
李三没在意这话里的古怪，迫不及待地让女人摆好姿势。镜头对焦时，他隐约看见取景框里的画面似乎扭曲了一瞬，但很快恢复正常。他连拍好几张，还特意放大了局部检查效果。
\"真他娘的白。\"李三咂着嘴收起手机，再抬头时，女人已经整理好衣衫，正用某种难以形容的眼神看着他。
\"我得走了。\"李三突然觉得这林子安静得可怕，连声鸟叫都没有，\"改......\"
\"会再见的。\"女人打断他，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很快。\"
下山路上，李三总觉得背后有人跟着，可每次回头都只有茫茫白雾。到家后他立刻反锁房门，拉上窗帘，迫不及待地翻出手机相册。
照片里的女人美得惊心动魄，皮肤白得几乎透明。李三放大局部，突然皱起眉头——画面边缘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他以为是手机屏幕脏了，用袖子擦了擦，再看时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原本光滑的肌肤表面，此刻布满细密的纹路，像是有无数条蚯蚓在皮下蠕动。李三颤抖着手指继续放大，那些纹路突然裂开，露出密密麻麻的、针尖般的白色物体。
是牙齿。
成千上万颗微型牙齿，整齐排列在绽开的皮肉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变长。李三惨叫一声扔开手机，屏幕朝下摔在地上。
屋里静得可怕。李三缩在墙角，死死盯着地上的手机。过了约莫十分钟，他鼓起勇气爬过去，颤抖着捡起手机。
屏幕裂了，但还能用。相册自动跳回刚才的页面，李三瞪大眼睛——照片恢复正常了，女人肌肤光洁如玉，哪有什么牙齿？
\"眼花了？\"李三长舒一口气，抹了把额头的冷汗。他决定删掉这些照片，可就在手指即将碰到删除键时，屏幕上的女人突然眨了眨眼。
李三吓得再次扔了手机。这次手机滑到床底，他不敢去捡，跌跌撞撞跑到堂屋，抓起桌上的白酒猛灌几口。烈酒下肚，他总算找回些胆气。
\"肯定是看花眼了。\"李三自言自语，\"明就去镇上把手机卖了，晦气！\"
夜深了，李三不敢回卧室，蜷在堂屋的长椅上睡去。迷迷糊糊间，他听见床底传来\"咔嗒咔嗒\"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敲击木头。
第二清晨，李三被刺眼的阳光照醒。他揉着酸痛的脖子，想起昨晚的怪事，不禁暗骂自己胆。大白的，有什么好怕的？
他抄起门后的铁锹，壮着胆子走进卧室。床底下的手机还在，屏幕已经全碎了。李三用铁锹把它拨出来，犹豫片刻，还是捡起来按了按电源键。
出乎意料，手机居然亮了。屏保是他去年在镇上拍的照片，一切如常。李三点开相册，那些照片还在，女人依旧美艳动人。
\"果然是喝多了。\"李三咧嘴笑了，放大地查看那些私密部位。这次他看得格外仔细，确实没有任何异常。
正当他准备删除照片时，手机突然发烫，烫得他差点拿不住。与此同时，照片中的女人缓缓转头，直勾勾地\"看\"向镜头外的李三。
她下面开始裂开，越咧越大，直到整张裂口分成两半。裂口中不是血肉，而是层层叠叠、螺旋状排列的尖牙。那些牙齿开始蠕动、生长，像无数条白色蛆虫从照片里往外钻。
李三想扔掉手机，却发现自己的手指像是粘在了屏幕上。更恐怖的是，那些钻出屏幕的牙齿正顺着他的手指往上爬，所过之处留下细密的血痕。
\"看清楚了吗？\"一个熟悉的女声从手机里传出，正是昨山上那个女饶声音，\"我过的，看清楚再保存。\"
牙齿已经爬到李三的手腕，他发出尖叫，拼命甩动手臂。但那些牙齿像是有生命般紧紧吸附着，并且分裂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快。
手机屏幕突然爆裂，一团模糊的白影从中窜出，平李三脸上。他最后的意识是闻到一股浓烈的檀香味，以及看到无数牙齿组成的漩涡将自己吞没。
当邻居发现异常破门而入时，只看到满地碎玻璃和一部屏幕粉碎的手机。李三的衣物整齐地叠放在床边，人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被什么东西整个吞下，连骨头都没剩下。
而在手机残存的存储卡里，警方发现了一张奇怪的照片：一片模糊的白色背景上，隐约可见无数细的、森白的三角形物体，排列得密密麻麻，像是某种生物的......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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