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林星遥靠在苏砚深的怀里，渐渐安静了下来，只是偶尔还会抽噎一下，嘴里声念叨着：“我喜欢你……别不喜欢我……”
苏砚深低头看着她苍白的脸颊，心里五味杂陈。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心里暗暗想：不管你喜欢的是谁，我都不会放手。我会让你知道，我对你的好，不是因为责任，而是因为我喜欢你，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可他不知道，林星遥嘴里念叨的“他”，从始至终，都是他自己。
那个高中时穿着白衬衫，在篮球场上对她笑的少年，那个现在把她宠成孩子的男人，都是他。
安置好林星遥之后，苏砚深不知不觉走到了画室。
推开门的瞬间，松节油的味道扑面而来，混合着淡淡的颜料香。
整个房间几乎被画板和画架占满了，墙上贴满了素描和色彩稿，大多是风景和静物，笔触细腻，色调温暖，看得出来画者很用心。
他沿着墙边走，目光慢慢扫过那些画稿，突然停住了脚步。
在最里面的位置，放着一个巨大的画板，上面盖着一块深色的防尘布。
苏砚深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掀开了布——画板上是一幅人像，画的是他。
不是现在的他，而是高中时的他。
苏砚深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他看着画纸上熟悉的自己，突然想起运动会那确实有个女生在不远处画画，他当时没太在意，现在才知道，原来她画的是他。
他继续往前走，走到画室的工作台前。
桌子上放着几支削好的铅笔，一个调色盘，还有一本摊开的速写本。
他拿起速写本，翻开第一页，里面全是他的侧脸——图书馆看书的侧脸，跟别人话的侧脸，甚至是他在食堂吃饭时的侧脸。
每一张都画得很认真，线条流畅，细节饱满，看得出来是经过无数次练习才画出来的。
速写本的最后几页，还夹着几张他的照片——是他们第一次在咖啡店里见面的样子。
苏砚深的手指轻轻拂过那些画稿和照片，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又酸又胀。
工作台下面有一个木质的盒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上面刻着的“眠”字。
苏砚深弯腰想把盒子拿出来看看，不心碰倒了旁边的一个颜料罐，颜料洒在盒子上，他慌忙去扶，却不心把盒子碰掉在霖上。
“哗啦”一声，盒子里的东西散了一地。
苏砚深蹲下来，想把东西捡起来，却在看到那些东西时，瞬间僵住了。
地上散落着无数张便签纸，每张纸上都写着一句话。
他拿起一张便签纸，上面的字迹娟秀，带着点青涩：“今苏学长回校了。”
另一张：“苏学长今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衫，很好看。”
“下雨了，苏学长把伞借给了我，他自己淋着雨走了，不知道有没有感冒。”
“今毕业答辩，我紧张得差点忘词，他冲我笑了一下，我就不紧张了。”
“苏学长好像有喜欢的人了，今看到他和一个女生一起吃饭，心里好难受。”
“今在宴会上看到苏学长了，他好像不知道我是谁。”
“我要和苏学长联姻了，他好像不喜欢我。”
“怎么办？苏砚深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人，可是我好像要拖累他了。”
“他对我只是责任，难道真的没有一点点喜欢我吗？”
“不喜欢我也好，要是我出事了，他也不会伤心的。”
……
一张又一张，从高中时的青涩，到毕业后的心翼翼，每一句话都透着浓浓的喜欢，藏着无数个不敢出口的瞬间。
苏砚深的手指开始发抖，他捡起一片银杏叶，叶子已经干枯了，却被保存得很好，叶脉清晰可见。
苏砚深蹲在地上，看着那些散落的便签纸和物件，鼻子突然一酸，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他不是没被人喜欢过，可从来没有人像温月眠这样，把他的一举一动都悄悄记在心里，像守护一件稀世珍宝。
第二早上，林星遥在一阵头痛中醒来。
她揉了揉太阳穴，看着熟悉的卧室花板，才想起昨晚自己喝多了，还被苏砚深接回了家。
她坐起身，脑海里渐渐浮现出昨晚的片段——她抱着苏砚深哭，还跟他自己喜欢“高中时的他”，甚至还闹着要去找“他”。
林星遥的脸颊瞬间红透了，心里又紧张又害怕。
她不知道苏砚深有没有当真，不知道他会不会误会自己还喜欢着别人。
她掀开被子，心翼翼地走出卧室，想去找苏砚深解释。
客厅里，苏砚深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报纸，看似在认真阅读，实则心里一直惦记着林星遥。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看向林星遥，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心疼，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你醒了？”苏砚深放下报纸，站起身，“头疼不疼？我给你煮了醒酒汤，你喝点。”
林星遥看着他，心里更愧疚了。她走到他面前，声：“对不起，昨晚我喝多了，了很多胡话，你别当真。”
苏砚深看着她紧张的模样，心疼的感受又涌了上来。
他转身走向厨房，端出一碗醒酒汤，递给她：“先喝点汤，暖暖胃。”
林星遥接过汤碗，口喝着，温热的汤水流过喉咙，缓解了些许头痛，却缓解不了心里的紧张。
她犹豫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看向苏砚深：“苏砚深，昨晚我的话，你……你别误会，我不是还喜欢着别人……”
她知道，不能再继续隐瞒下去了，她要告诉他，她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他。
“苏砚深，”林星遥放下汤碗，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地看着他，“我昨晚的‘他’，就是你。从高中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你了。”
苏砚深静静地听着，他走上前，一把抱住林星遥，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傻瓜，五年呀，累不累?”
林星遥愣住了，她抬起头，看着苏砚深的眼睛：“你……你什么？”
“我昨晚上不心碰倒了你画室里的盒子”苏砚深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眼神里满是心疼，“为什么不告诉我?一个人坚持这么久，很辛苦吧?”
林星遥看着苏砚深的眼神，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这一次，却是幸福的泪水。
她伸手抱住苏砚深的腰，把脸埋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苏砚深，不累的……”
“傻丫头。”苏砚深紧紧抱着她，低头在她的额头印下一个温柔的吻，“你应该早点跟我的。”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客厅，落在相拥的两人身上，温暖而美好。
多年的暗恋终于开花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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