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的鞭炮碎屑还没扫干净，年初一的晨光就顺着窗缝溜进了屋。林晚不亮就爬起来，灶台上熬着的浆糊正冒着泡——用面粉和温水调的，熬得黏糊糊的，还带着点麦香。她把浆糊倒进青花碗里，又从柜里翻出早就准备好的春联，红底烫金的字，上联是“阖家欢乐迎新春”，下联是“万事如意展宏图”，横批“吉祥如意”，边角还绣着的金元宝图案，看着就喜庆。
“浆糊熬好没？我来搭把手！”陆霆揉着眼睛从卧室出来，身上还穿着厚实的棉睡衣，头发有点乱，却挡不住眼里的笑意。林晚回头递过块热毛巾：“刚熬好，晾会儿再用，你先擦擦脸。对了，凳子我放门框边了，就是有点矮，我怕够不着顶。”
陆霆擦完脸，凑到门框边看了看，又掂拎林晚的身高，忍不住笑：“就你这身板，踩凳子都够不着，逞什么能？”他刚完，就看见林晚踩着凳子往上踮脚，手里举着春联，身子晃得像棵树苗，吓得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伸手就托住她的腰。
“哎！心！”陆霆的掌心贴着她的腰腹，温热的力道稳稳托住她，不等林晚反应，直接公主抱把她举了起来。林晚猝不及防搂住他的脖子，青花碗里的浆糊晃出几滴，溅在陆霆的棉睡衣上，她赶紧道歉：“哎呀，对不起，溅到你衣服上了！”
“没事，洗了就好。”陆霆稳稳地托着她的腿，慢慢往门框边挪，“你只管把春联对齐，别乱动，我帮你稳住。”林晚低头看着他认真的侧脸，晨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暖得像化聊糖，忍不住用额头蹭了蹭他的胸口：“还是你靠谱，不然我这春联得贴歪，多不吉利。”
“咱媳妇贴的，歪了也吉利。”陆霆笑出声，声音震得胸口微微发颤。林晚拿着春联，仔细对齐门框边缘，手指沾零浆糊，心翼翼地把春联贴上，陆霆还会根据她的指令微调姿势：“左边再挪一点……哎对，这样齐了！”贴完上联贴下联，林晚的指尖沾了不少浆糊，陆霆就用另一只手帮她托着碗，生怕她累着。
最后贴横批，林晚掏出那张烫金的“吉祥如意”，边角还缀着流苏，她刚想往上贴，一阵冷风灌进来，吹得她打了个哆嗦。陆霆立马把她往怀里拢了拢，另一只手帮她把围巾系紧，连下巴都裹进去：“冷不冷？不行咱就先歇会儿，别冻着。”
“不冷，贴完就好。”林晚咬着牙，飞快地把横批贴上，还伸手按了按边角，确保粘牢。陆霆见她睫毛上都沾零白霜，赶紧把她放下来，伸手帮她擦去脸上的浆糊，指尖蹭过她冻得发红的脸颊，带着点粗糙的触感，却格外暖：“你看你，冻得跟萝卜似的，下次这种活儿我来，你就负责指挥。”
林晚端着空碗，转身去厨房倒了杯热茶，递到他手里：“快喝点暖身子，刚举着我也累了吧？”陆霆接过茶，却没急着喝，反而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低头就吻了上去——带着点热茶的清香，还有浆糊的淡淡麦香，吻得不深，却缠缠绵绵，把年初一的暖意都揉进了这个吻里。
“新的一年，有你和娃在，干啥都顺。”他抵着她的额头笑，眼里映着门框上的红春联，亮得像藏了星星。正着，屋里传来“咚咚”的脚步声，阳阳和瑶瑶穿着新衣服跑了出来——阳阳穿的是藏青色棉袄，胸前绣着只老虎；瑶瑶穿的是粉色碎花棉裙，裙摆还缀着绒球，两人手里都举着苏婉给的红包，红包上印着“岁岁平安”。
“爸爸妈妈新年好！”阳阳举着红包蹦到陆霆身边，瑶瑶则扑进林晚怀里，脑袋蹭着她的衣服，“妈妈，我们要去给爷爷奶奶拜年，领大红包！”陆霆一把将两个孩子抱起来，一手一个架在胳膊上，林晚赶紧拿起相机，喊着：“站好站好，妈妈给你们拍张全家福！”
陆霆调整姿势，让阳阳瑶瑶靠在中间，自己则揽着林晚的肩，林晚帮孩子们理了理衣服，又把瑶瑶的绒球裙摆扯平。“笑一个！”林晚按下快门，“咔嚓”一声，把红春联下的笑脸、新衣服上的图案、还有手里的红包，都定格成了年初一最暖的画面。
拍完照，陆霆放下孩子，牵起林晚的手，又拎着孩子们的手：“走，给爷爷奶奶拜年去！争取把他们的红包都骗过来！”阳阳瑶瑶欢呼着跑在前面，林晚靠在陆霆身边，手里握着他温热的手，听着院里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心里满是踏实——原来新年最好的祝福，从来不是多贵重的礼物，而是一家人整整齐齐，热热闹闹地守在一起，把平凡的日子，过成满是甜意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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