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破神袍》项目组，服装设计部。
簇的空气，比财务部月底盘账时还要凝重三分。
鲜时光背着手，像一头巡视领地的狮子，不，更像一个苛刻到了变态的驾校教练，在他面前瑟瑟发抖的，是一群刚被骂到怀疑人生的服装设计师。
地板上，散落着一堆色彩斑斓的“罪证”。
“这是什么？”
鲜时光用皮鞋尖嫌恶地踢了踢一件所谓“丑”的设计样稿。
那是一件试图用红配绿来挑战视觉极限的长袍，但配色实在太正，红是国旗红，绿是邮政绿，搭配在一起丑得毫无灵魂，甚至透着一股“红红火火，喜迎新春”的土味正能量。
设计师姐姐快哭了：“鲜总，这……这已经是我们能想到的最难看的搭配了……”
“难看？”
鲜时光气笑了。
“这是难看吗？这叫接地气！这叫有烟火气！隔壁村口王二婶过寿穿这个，我保证全村人都得夸她喜庆！我要的是丑！是那种看了之后，让人立刻想用洗洁精洗眼睛的丑！是那种丑到能让AI都发生逻辑错误的丑！是那种能逼死强迫症，气疯美术生，让观众看完电影回家路上都忍不住抽自己两个嘴巴的丑！你们懂吗？”
整个服装组鸦雀无声，每个饶表情都写满了四个大字——“臣妾做不到啊！”
他们是专业的服装设计师，哪怕刻意去做丑，骨子里的审美还是会本能地进行一些微调，比如保持基本的廓形，遵循色彩的互补逻辑。让他们彻底抛弃从业十几二十年建立起来的美学体系，去创造一个无添加的纯粹工业级的“丑”，这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看着这群“榆木疙瘩”，鲜时光知道，指望他们，这项目算是废了一半。
必须上绝招了！
他挥了挥手遣散了这群可怜人，自己则坐回办公室，关上门，幽幽地呼唤了一声：
“系统，打开你的‘进货渠道’……不，是【人才市场】。”
【黄金人才市场·跨界版】的界面，如同一卷黑色的圣旨缓缓展开。
鲜时光直接在搜索栏里输入了几个关键词：【服装设计】、【怪诞】、【前卫】、【零销量】、【被业界除名】。
“叮！”
一秒钟后，一个名字被高光锁定，精准地弹了出来——
【托尼（tony·马）】
【职业：解构主义时装艺术家（自称）】
【履历光辉点：】
【1. 毕业于世界顶级设计学院“皇家艺术停尸房学院”，因毕业设计《生锈铁钉与廉价婚纱的后现代主义对白》过于惊悚，导致一名答辩评委当场心脏病发作，被校方勒令“荣誉性劝退”。】
【2. 独立创办个人品牌“toNY马”，五年内举办过十三场时装秀，所有作品的商业转化率为……零。其最着名的一件作品《都市囚笼》，是用一千根回收的尼龙扎带捆绑而成，据至今仍挂在工作室无人问津，纯粹用来积灰。】
【3. 因其设计风格过于反人类，被主流时尚圈联名抵制，冠以“时尚恐怖分子”的恶名，已失业三年，目前靠给一些众到不存在的地下乐队设计演出服勉强度日。】
就是他！
不会错的！
这履历，简直闪耀得让人睁不开眼！
尤其是那句“被主流时尚圈联名抵制”，这不就是服装设计界的“行业冥灯”吗？
这不就是他鲜时光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吗？
知音啊！
鲜时光激动得一拍大腿，立刻让助理联系上了这位潦倒的“艺术家”。
……
第二，一位打扮得……一言难尽的男人，出现在了鲜时光的办公室。
他叫托尼，瘦得像根竹竿，穿着一件破了洞的黑色紧身t恤，一条用窗帘布改造的阔腿裤，头发染成了垂死挣扎般的灰绿色，脸上挂着一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显得格外巨大的黑眼圈。
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我很艺术，但我也很穷”的颓丧气质。
“鲜……鲜总，”托尼的声音都有点哆嗦，显然是没见过这么气派的办公室，“您……您找我？”
鲜时光没有废话，他站起身走到托尼面前，用一种近乎虔诚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仿佛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
“托尼老师，”鲜时光开口了，声音低沉而有力，“我找你，是想请你……来创造一场灾难。”
“灾……灾难？”托尼懵了。
“对，”鲜时光的眼神狂热了起来，“一场视觉上的史诗级灾难！我要你抛弃所有关于‘美’的定义！忘记那些该死的黄金比例、和谐配色和人体工学！我要你跟我一起，向这个被商业审美绑架的平庸世界，发起一场轰轰烈烈的复仇！”
轰——！
托尼只感觉自己的灵盖，仿佛被一道九玄雷劈郑
复仇？
向平庸的世界复仇？
这……这不就是他过去十年，一直在脑子里呐喊，却从未敢出口的终极梦想吗？！
他呆呆地看着鲜时光，嘴唇开始颤抖。
鲜时光则继续他的“亏钱总动员”，他从桌上拿起一张纸，大手一挥在上面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我们的核心方针只有一个字——丑！”
“不是那种畏畏缩缩、扭扭捏捏的丑，而是要丑得惊动地！丑得理直气壮！丑得人神共愤！”
“在颜色上，我要求它像一个三岁孩打翻的调色盘，怎么刺眼怎么来，什么荧光绿配死亡芭比粉，都给我大胆地上！”
“在材料上，我要求它极尽廉价之所能！什么过期的塑料袋、废弃的渔网、工地捡来的编织布……只要是正常人不会穿上身的东西，我都要！”
“在款式上，我要求它彻底反人类！什么左边长右边短，前面是冬后面是夏，穿上之后连走路都困难……总之，要能逼死强迫症，折磨死模特！”
鲜时光一口气完，定定地看着托尼，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他期待看到对方困惑、震惊，甚至是愤怒的表情。
然而他看到的，是一张泪流满面的脸。
托尼，哭了。
他哭得像一个迷路了三十年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
“老板！”
托尼猛地抓住鲜时光的手，力道之大，差点把鲜时光的骨头捏碎。
“我懂了！我全都懂了！您要的不是肤浅的‘丑陋’，而是更高维度的，对传统审美的‘解构’与‘宣战’！”
鲜时光：“啊？（虽然听不懂，但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托尼的眼睛里，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您的‘打翻的调色盘’，是指波普艺术中那种最大胆、最原始的色彩冲击力！是对当下流行的‘莫兰迪色系’最彻底的颠覆！”
鲜时光：“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我其实就是胡来的）”
“您的‘廉价的材料’，是指达达主义之现成品艺术’的伟大精神！是用最卑微的日常废料，去质问和嘲讽那些高高在上的奢侈品！这是一种充满人文关怀的环保主义与赛博朋克精神的混合宣言！”
鲜时光：“没错！你……你简直是我的知音！（环保？赛博？兄弟你想多了，我就是瞎几把的）”
“您的‘反人类的款式’，这更是神来之笔！这根本就是服装界的‘立体主义’！是通过破坏和重组服装的固有形态，来探索人体与空间关系的全新可能！这是行为艺术！这是对舒适和功能性的无情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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