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凌晨一点的江州市街头，出现了魔幻的一幕。
无数穿着睡衣踩着拖鞋的市民，像被什么神秘力量感召的梦游者一样，从各个区里涌了出来。他们双眼放光，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鼻子像最灵敏的警犬一样，在空气中疯狂地嗅着，只为了寻找那一缕……带着孜然味的“罪恶”烟火。
而那些还在营业的烧烤店，则迎来了他们开店生涯中最辉煌也最恐怖的一夜。
他们店里的外卖打印机，像中了病毒的传真机，没有休止似的，歇斯底里地往外吐着订单，纸张在地上堆起了一座山。
无数的烧烤店老板，看着眼前这如同世界末日般的订单洪峰，在经历了短暂的狂喜之后，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他们手忙脚乱，烤到手抽筋，最终只能含泪关掉了外卖的接单系统。
“美团”、“饿了么”这两大外卖巨头的后台技术部，在同一时间拉响了最高级别的红色警报。
“报告！江州地区‘烧烤’品类订单，在三十分钟内瞬时并发量暴增了800%！”
“服务器扛不住了！cpU占用率99.9%！”
“来不及扩容了！要……要崩了！”
无数刚进入梦乡的程序员，被夺命连环call从床上薅了起来，他们一边咒骂着究竟是哪个杀的在半夜搞ddos攻击，一边十指如飞地敲着代码。
但，一切都晚了！
普通市民的消费欲一旦被点燃，其汇聚成的力量，足以摧毁任何看似坚固的商业系统。
江州市的线上外卖网络，在经历了半个时的痛苦挣扎后，终于发出了它最后一声不堪重负的悲鸣。
瘫痪了！
……
第二清晨。
鲜时光是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的。
电话那头，是他的凤雏财务总监，钱多多。
钱多多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而颤抖，破音，听起来像是刚刚中了彩票大奖，并且发现彩票没有搞丢。
“老……老板！！！我们……我们又发了！！！不！这次不是发了！我们是……是创造了神话！！是直接封神了啊！！！”
鲜时光睡眼惺忪，揉着发痛的太阳穴，还没完全反应过来。
钱多多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机会，用一种连珠炮般的语速，汇报着一桩桩听起来像是方夜谭的“喜讯”。
“老板！您知道吗？！昨晚我们那个破纪录片，平均收视率破了3！最高峰值甚至到了5.2！这个数据，直接创下了咱们国家近十年来，所有上星卫视纪录片收视率的最高纪录！是历史记录啊！”
“还有！网络版权！昨晚播到一半的时候，国内三大视频平台的cEo，都亲自给我打电话！为了争我们这个破……不，神片的独家网络播放权，他们三个在电话会议里，差点就当场真人约架了！最后，企鹅视频以一个我们做梦都不敢想的价——八千万！拿下了独家版权！”
“海外发行权！Netflix的亚太区内容总监，今凌晨四点给我发的邮件，他们要买下《人生一串》的全球发行权，并且准备把它翻译成二十多种语言，向全世界推广！他们，这是他们见过的，最能代表东方市井文化和生活哲学的作品！”
“还有赞助！咱们合作那个最大的啤酒厂商，他们的董事长，今早上亲自打电话给我，昨晚我们节目播出后，他们品牌的啤酒，在全国范围内的夜间销售额，直接翻了三倍！他们决定，不仅要把剩下的赞助费全部结清，还要追加三千万，独家冠名我们下一季的……”
鲜时光已经听不见钱多多在什么了。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只剩下“嗡嗡”的蜂鸣声。
就在他即将因为承受不住这一连串堪比宇宙大爆炸级别的“好消息”而原地飞升的时候，那个熟悉的冰冷得不带一丝人类感情的机械音，突然而至，为他这颗破碎的心补上了最致命、最精准的一刀。
【项目《人生一串》最终结算已完成。】
【系统正在核算项目最终盈亏……请宿主坐稳扶好！】
【经系统综合核算（含网络独家版权、海外发行权预售、广告商追加赞助、以及因本片引发的、对全国夜宵经济产生的巨大拉动效应所带来的综合品牌价值评估……）】
【预估项目总盈利将达到：2.2亿元！】
【已将盈利同等金额2.2亿元打入【公司发展专用账户】。】
【最终判定：项目大获成功！在无心插柳的情况下，意外造成了现象级的社会正面效应，弘扬了人间正气，传递了核心价值观！亏损目标……彻底、圆满、光荣地……失败了！】
【亏损转化财富。本次项目产生亏损额为0元。】
【经系统计算，本次亏损可转化宿主个人资金为：0元。】
完了！
世界，毁灭吧！
鲜时光手中的杯子，“啪”的一声掉在霖上，碎了一地，像他那颗早已支离破碎的心。
他挂了钱多多的电话，失魂落魄地打开了手机上的新闻App。
头版头条的标题，用触目惊心的黑体字赫然写着——
《一部纪录片引发的血案：昨夜，谁搞瘫了我们全城的外卖？》
“叮咚！”
被采访过的烧烤摊坤哥，给他发来了一条充满感激的短信：“鲜台长！大恩不言谢！我的店火了！全国各地的游客都要来尝尝我的手艺！我代表我们全家，给您磕头了！我们合计了一下，准备给您送一面锦旗过去，上面都想好词儿了——食神在世，点石成金！”
噗——
鲜时光再也忍不住，一口气没上来，险些当场去世。
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场彻头彻尾被人为操控的荒诞悲剧。
科学……科学救不了我……
努力……努力也没有用……
我……我还能怎么办……
就在他万念俱灰，准备破罐子破摔，直接去桥底下贴膜的时候。
他脑海中那个万恶的系统界面，忽然弹出了一个闪烁着刺眼金色光芒的，像是在疯狂嘲讽他的全新功能模块。
【检测到宿主连续两次在项目执行中，表现出“思想超前但执行拉胯”、“运气爆棚但能力堪忧”的矛盾特质。】
【为辅助宿主更好地完成“亏损”这一伟大目标，系统现已为您解锁全新功能模块——】
【黄金人才市场】！
鲜时光像一具行尸走肉，下意识地伸出颤抖的手指，点开了那个金光闪闪的图标。
一排排星光熠熠足以让任何一个影视公司老板当场吓尿的简历，出现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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