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穿红袄的女人更狠，直接抄起扫帚往地上摔。
“大家评评理！
她陈桂珍把家里仅有的粮食，拿出农场给坏分子，你们对不对？”
陈桂珍冷笑一声，“李彩凤！
你才是一只喂不饱的狗。
你们张家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畜生，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前几年没少吃老娘的吧！
怎么你们只进不出？
我兄弟别吃一只鸡了，老娘哪高兴，把圈里的猪也宰了。”
林深海神色冰冷，“大队长，你们村的民风，真让人开眼睛啊！
满打满算，陈桂珍最多半年没有收到钱票，就让人欺负成这个样子，这么多年的钱票，都是肉包子打狗。”
大队长脸上火烧火辣的，他对着骂架的几个女人怒吼。
“闭嘴！”
几个女人不服气的怒视着对方。
黄书瑶使劲在自己大腿内侧掐了一下，把所有的伤心事都想了一遍，眼眶终于有点红了。
她向前跨了一大步，“桂珍姐姐，你可还记得，时候见过的一个姓戚的姨姨？”
陈桂珍根本就不用想，时候跟母亲和戚姨，在一起的日子，是她最幸福的日子。
现在都还历历在目，刚才吵架，被欺负一点没有示弱的她，现在一下眼眶就红了。
“记得，你是？
戚姨怎么了？”
“姐姐···
我找得你好苦哦！”
黄书瑶实在哭不出眼泪，只能干嚎，给了陈桂珍一个大大的拥抱，在她耳边轻声道。
“记住，跟着的我话往下，咬死你是妈妈的女儿，我的亲姐姐，我好帮你出气。”
陈桂珍红彤彤的眼里闪过震惊，轻轻的拍着黄书瑶肩膀，表示知道了。
她装起一副迷茫的样子，“你是谁啊！
先清楚再哭。”
黄书瑶歉意的看了大家一眼，一副故作坚强的样子。
“姐姐，你是我的亲姐姐，我们的妈妈就是戚微微。”
“难怪，难怪，时候戚姨对我那么好。
糖化了都舍不得吃，再远都要给我带回来。”
陈桂珍的这些过往都是真事，她的眼泪唰唰往下掉。
“妹妹，你带我去找俺娘，俺想她了。”
黄书瑶眼里闪过心虚，欲言又止的看着陈桂珍。
自认为知道真相的大队长，眼中闪过不忍。
“张老三媳妇，凡事要多为孩子想想，没有过不去的坎。”
陈桂珍也不傻，死死的抓住黄书瑶的肩膀。
“出事了？
是不是出事了？”
她眼睛猩红，像要吃人似的。
她是真担心戚微微，那个除了母亲以外，给了她全部爱的姨姨。
黄书瑶都被她这个样子吓着了，突然有些后悔出这个馊主意。
她看得出来，陈桂珍是真的担心母亲。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把烈士证递给王桂珍。
“姐，你冷静，妈妈是为国，咱们应该骄傲。”
“哇哇····”
陈桂珍抱着烈士证，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不是好，过完年就来接我吗？
我在这红旗大队等了几十年，等到的是阴阳两隔。”
吵架的女人，都被陈桂珍这副样子吓着了。
她们一个屋檐下相处了十几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滚刀肉一样的陈桂珍如此伤心。
黄书瑶死死的咬着唇，弯腰去拉陈桂珍。
“假的，你趁机发疯，把欺负你的人揍一顿。”
陈桂珍的哭声戛然而止，惊恐的看着黄书瑶，瞬间面色煞白。
证件造假可是掉脑袋的事，她张了几次嘴，都没有发出声音。
她赶紧把证件揣怀里，不再给黄书瑶，一个箭步冲进厨房，提了一把捕。
“老娘让你们欺负我，砍死你们。
反正老娘也不想活了，砍死一个够本，砍死两个就是赚。”
三个女人吓得惊慌失措，七嘴八舌的骂。
“陈桂珍，你发哪辈子疯，你个挨千刀的！
你娘蹬腿儿关我们屁事？
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张翠花边躲边数落。
陈桂珍抓住张翠花的头发，一刀砍了下去，长长的大辫子，就变成了一个短啵啵了。
“让你嘴贱，让你欺负人，你一个出嫁的姑子，每回娘家夺烂事。”
她也不敢真砍，刀在墙壁上刮着咔咔直响
“疯子，陈桂珍疯了！
来人快抓住她！”
张翠花捂着被削掉一半的头发碴子，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娘，救我，娘···”
陈家老太太自顾不暇，她是骂人磨锉儿媳妇的一把好手，但也怕刀啊！
陈桂珍手里的捕“咣当“砍在土墙上，火星子直冒。
“老娘心里不爽，砍的就是你！”
她一把薅住张翠花剩下的半截辫子，“你个搅屎棍子！
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回娘家搬弄是非！”
刀背“啪啪”拍得张翠花满脸墙灰。
“杀人啦！救命啊！”
陈家老太太，抱着脑袋往磨盘底下钻，鞋都跑掉一只。
李彩凤更惨，身上的褂子都拉出口子了，白花花的棉花跟下雪似的往外飘。
这时一个汉子拿着扁担，疯了似的往里面冲，对着三个年轻的女人就是一顿乱打。
“让你们欺负我媳妇，老子才出去一会儿，你们就欺负老子媳妇。”
“张赖子你眼瞎吗？
是陈桂珍在砍我们。”
李彩凤边躲边吼，那声音震破云霄。
张赖子抡着扁担活像钟馗捉鬼，“日你仙人板板！
当老子是泥捏的？”
一扁担扫过去，晾衣竿上的红裤衩“哗啦”全糊在张老太太脸上。
黄书瑶和林深海没有加入战斗，只是暗搓搓的让毛观察战局，不要让陈桂珍吃亏。
他们从几饶谈话中，知道这个张赖子，是他们的便宜姐夫。
夫妻俩对视一眼，眼里都闪过满意。
黄书瑶憋笑，“老公，咱们这姐夫也是一个妙人啊！
绝对是故意的，还是很有分寸的，知道老娘打不得，用一条内裤来恶心她。”
“目前看起来比林深谷和林深蟹，那两个废物强，最起码知道保护自己的妻子。”
林深海赞赏的点头，“第一关算他过了，不用去父留子。”
黄书瑶看到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了，也没有人去拉架。
围观的人还在拍手叫好，连大队长都像没事人一样，看着面前的闹剧。
“东北的民风彪悍啊！
看来传言有误，这他妈叫窝里横？
这分明是····是····”
她话间，也不知道是哪里飞来的烂菜叶子，蹦一脸。
“呸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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