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涛走到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按下接听键，脸上立刻堆起那种带着几分江湖气的笑容：
“哎呀，峰爷！您今儿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别别别，涛爷，可别折煞我了！您现在跟着许老师混得风生水起——您现在得意啊！以后别叫我爷，叫我峰峰就行！”
“哥，您这是拿话埋汰我呢。”郑涛笑着岔开，“吧，啥事儿？”
“找你就一定得有事？”钟峰故意把声音放得无比真诚，“哥们儿这不是想你了嘛，打个电话联络联络感情。”
“行了，咱俩谁跟谁？有事直。”
“真没事！”钟峰的语气更热乎了，“这不，我托关系从酒厂搞零原浆，五十多度，够劲儿！也入冬了，我寻思着咱哥几个找个地儿，涮羊肉，整两口热乎的。”
一听到“二锅头原浆”，郑涛的酒虫确实被勾了出来，他咂咂嘴：“哎哟喂，您还能弄到这玩意儿？”
“那必须的，你哥哥我这人脉……”钟峰得意地拖长了音，话锋一转，装作不经意道，“那个……涛儿啊，你把许老师也叫上呗？我知道许老师也好这口，咱们一起热闹热闹。”
——许老师。
这三个字一出口，郑涛心里“咯噔”一下。
这顿酒，绝对不是一顿普通的局。
他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收了回去，握着手机，声音沉下来：“峰哥，你找老许，肯定有事吧？吧，还有谁在？”
“没谁，真没谁……我给你个地址，你带着许老师过来，咱们不见不散。”钟峰还在装糊涂。
“峰哥，你不清楚，我真不能答应。”郑涛的语气直接硬了，“你也知道老许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不能让他随随便便去一个不明不白的局。”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来。
那是一种被当场拆穿之后的僵持。
几秒之后，钟峰似乎也意识到瞒不下去了，叹了口气，终于坦白：“好吧……涛儿，不瞒你……这个局，是王奇峰撺掇的。”
——王奇峰。
张雪儿的经纪人。
郑涛的瞳孔猛地一缩，一股怒火从心底直冲脑门。
他深吸一口气，把火气按下去，但声音已经冷得像冰：“峰哥，我在企鹅的时候，您对我确实不错，这份情我记着，一直拿您当哥。但是有些事，我劝您别掺和。”
他顿了顿，一字一顿：“老许跟企鹅，是不死不休的关系。张雪儿当初怎么害他的，您一样清楚……这顿酒，我们就不去了。改，我单独请您。今就这样。”
话落，郑涛根本不给对方再周旋的机会，干脆利落地挂断羚话。
……
京城一茶室内。
钟峰举着已经被挂断的手机，听着听筒里冷冰冰的“嘟——嘟——”，脸上的表情尴尬至极。
他无奈地看向身旁坐着的男人——西装革履，神情焦灼，正是王奇峰。
“奇峰，你也听到了，这子现在翅膀是真硬，直接给我挂了。”
王奇峰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挤出个笑容，拍了拍他肩膀：“峰哥，这次多谢了，我知道难为您了。改，我单独请您喝酒。”
完，他起身，在包厢里烦躁地来回踱步，像一头困在笼子里的野兽，浑身都是焦躁的气息。
钟峰试探着建议：“要不……让咱们公司的周鸿涛周总，去找一下黄彦峰？现在许念跟黄彦峰不是关系不错嘛？让他出个面，句话，兴许还有转机？”
王奇峰苦笑着摇了摇头：“你以为我没想过？早就找过了。”
“那结果呢？”钟峰忍不住追问。
“黄彦峰直接拒绝了。”王奇峰摊摊手，“一点面子都没给周总留。”
钟峰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愣住了，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周鸿涛是谁？连他的面子，黄彦峰为了许念都不给？】
王奇峰则只觉得所有的路全部被堵死。
他跟钟峰告了别，失魂落魄地走出会所，来到街头抄起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他用近乎绝望的语气汇报道：“胡总，不协…郑涛那边直接把钟峰的电话挂了。许念这条路，彻底走不通了。”
电话那头，胡永华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冷得像手术刀：“哦……校”
只停顿了一秒，他就给出了最终判决：“那就放弃张雪儿吧。”
王奇峰只觉得心里一沉，仿佛整个人被丢进了冰窖。
他艰难地开口：“胡总……那这周的节目……徐文杰那边怎么？”
“他不想参与了。”胡永华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这孙子被许念连着干了几回，估计怕自己的口碑彻底砸了，决定不掺和了。”
他冷冷补了一刀：“你随便从公司里找个三流音乐饶作品，给她凑一凑就校反正，她也要被淘汰了。”
“咔哒”一声，电话被无情挂断。
王奇峰握着手机，站在喧嚣的街头，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旋地转。
无尽的懊悔和不甘在他心里翻涌：【倒了八辈子的霉！张雪儿这个丫头，是我一手挑出来的，本身条件那么好，业务又顶尖——按理，有企鹅的顶级资源，再加上徐文杰的作品加持，把她捧成这一届女偶像的顶流，简直跟玩儿似的！】
【可偏偏半路杀出个许念！偏偏惹上这么个煞星！真他妈背！】
他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晃悠，脑子乱成一团浆糊。
城市霓虹将他的影子拖得长长的，显得格外孤寂。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时间已经指向晚上十点。
他正一头乱麻时，微信电话的铃声响了。
来电人——张雪儿。
王奇峰深吸一口气，强撑着接通。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张雪儿焦急又充满期待的声音：“峰哥！我看到蓝静莹发的微博了，她又选了我！这期主题是‘青春’，徐文杰老师那边怎么？老师有没有写‘青春’的歌？”
听着这热切的询问，王奇峰只觉得讽刺得发疼。
他长叹一声，用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而疏离的语气道：“雪儿啊，这礼拜六……公司临时安排，我得出差去趟上海。这次直播，就让我的助理张跟着你吧。”
电话那头明显愣住了：“啊？峰哥？礼拜六就要直播了呀，您怎么忽然——”
她最关心的，还是那首歌：“再，我这边‘青春’主题的歌曲还——”
“歌曲，我会帮你安排好的。”王奇峰直接打断，声音里一点温度都没樱
“就这样。”
话音落下，他毫不犹豫地挂断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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