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人群里终究还是有人没忍住，笑声像从喉咙里憋出来似的，一串串往外冒。
许念挠了挠头，只能自嘲：“我也不算很胖吧。”
因为有大领导在，“许念文化”这帮人不敢明着笑，只能一个个对他挤眉弄眼，脸都憋红了。
陈国安这时招呼他们过去，正式介绍给赵部长。
赵部长一把握住许念的手，眼里全是欣赏：
“许老师，咱们又见面了。上次艺术节一别，这次你又给了我一个大的惊喜。”
许念恭敬回握，客气问好。
赵部长又转向胡文慧，握手没那么用力，却格外郑重：
“胡老师，程老的‘星海’现在在你手里。你没辜负这把琴，更没辜负我们华夏人。你今演奏的《梁祝》——可歌可泣，荡气回肠。太打动人了。”
胡文慧被这么大的领导当面夸，只是低头笑了笑，轻轻点头，耳根都红了。
最后，赵部长环视全场，把声音压沉，像是在作一段总结陈词：
“中央一直强调，要坚定文化自信，要从老祖宗留下的文脉里汲取营养，创作我们自己的作品，创作出有华夏风骨、华夏韵味的作品。”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许念身上。
“我认为，许念老师的《梁祝》，就做到了这一点。它证明，我们华夏文化源远流长，也证明它依旧有无穷的创造力。在座的各位，都应该向许念老师学习。”
这番话，句句落地。
这不只是对许念和《梁祝》的最高肯定，更是替这场中日音乐交流会先行把话死——气势上，华夏不准备输。
赵部长一行人带着满意的笑，带着一种笃定的胜券离开了，排练室里那股由权力压出来的沉重空气，总算散了。
央视的冯朵已经彻底进入工作状态。
她没有跟着离开，而是把胡文慧拉到一边，一会儿捏肩线，一会儿看腰身，眼神在她身上来回打量，像在脑子里一寸寸画衣服。
良久，她像是完成一幅草图似的，点点头，对许念和胡文慧：
“周五我带团队过来，几套方案一起试装定妆。到时候，你们在镜头前是什么效果，我心里已经有数了。”
她完，转身就开始打电话安排人手，整个人像一个启动的中枢系统。
随着官方大佬的离去，央视的正式介入，一个信号被清晰地抛了出去——这场中日音乐交流会，已经被推上了国家级的高度。
而在另一个世界，这场风暴早就打响了。
网络，成邻一个主战场。
最先点燃舆论的，是那批拿到《梁祝》总谱的学院派专家和圈内资深人士。
他们像翻谱子翻到了陨石坑，按捺不住，在自己的微博上刷下一行行带着颤音的评价：
“有幸拜读许念老师为这次交流会创作的《梁祝》总谱，只能，我的灵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这不是一首曲子，是一篇足以写进世界音乐史的东方史诗。”
“原本还替这次交流会捏汗。现在我把话放在这儿：如果连《梁祝》都赢不了，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能赢的曲子。山下康司很强，但这次，他遇到的是神。”
“华夏风骨，民族之魂。《梁祝》用最现代的协奏曲形制，讲了一个最古典的东方爱情悲剧。日本人，这次输定了。”
这些来自专业领域、带着姓名和资历作担保的评论，一条条砸进舆论海面，溅起的水花肉眼可见地往外推。
原本还只是中日网友之间的“激情互怼”，很快就变成了全球音乐圈都盯着的事件。
推特、Facebook、各大音乐论坛上，关于“中日交流会”的讨论被翻译成各种语言，热度一路走高。
世界各地的记者都嗅到了味道，只要逮到任何一个跟这件事沾边的音乐人，话题就会被硬拐过去，像鲨鱼闻到了血腥。
今，他们碰上了最合适的猎物。
韩国首尔，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里，国际音乐交流活动正在进校
各国顶尖交响乐团都有代表到场，礼服、酒杯、冷餐，闪光灯乍一看跟型颁奖礼没区别。
华夏交响乐团团长罗晋东，作为代表出席。
他刚走进场地，就被记者认了出来。
所有人心里都有数：眼前这个男人，就是那场即将到来的中日音乐风暴的导火索。
几乎在同一瞬间，原本分散在场内各处的记者像接到了什么暗号，纷纷收起手里的礼貌寒暄，端着相机和话筒朝他涌过去，把他堵在了宴会厅中央。
闪光灯密集闪烁，话筒抬起落下，一圈圈向他合拢，最后在他面前竖起一片黑压压的“话筒森林”。
在完成了一轮关于本次韩国活动的例行采访后，现场的节奏开始发生变化。
一个金发的美国女记者率先拆掉礼貌外壳，问题直奔主题：
“罗团长，我们注意到，本周六将在华夏举行的中日音乐交流会吸引了全球关注。现在全世界的网友都在热议。据我们了解，这次交流会之所以能促成，您是关键人物之一。请问，您怎么看这次交流？您认为，华夏能赢吗？”
罗晋东嘴角一挑，笑意里带着某种笃定。
【能赢吗？】
他在心里嗤笑了一声。
【许念那子整出来的《梁祝》，那是降维打击。灭那帮日本，就跟玩儿似的。既然全世界都这么爱凑热闹，那我就再添点柴。】
他抬头，对着镜头站得更直了些，声音放得足够大，字字清楚：
“什么疆能赢吗’？这位记者女士，你的用词不太准确。我可以非常明确地告诉你——我们华夏，赢定了。”
话一落，全场一瞬间像被点燃。
这种级别的发言，出自一个国家级交响乐团团长之口，还是在公开的国际场合，对新闻来，不只是头条，是降爆点。
记者们仿佛被打了一针强心剂，更往前挤了几步，把罗晋东彻底围死。
最激动的是韩国记者。
对韩国人而言，看华夏和日本互撕，比自己拿冠军还解压。
一个韩国女记者把话筒几乎顶到了罗晋东的下巴，用韩式八卦腔添油加醋：
“罗团长，您的意思是，日本的轻音乐，压根不是华夏的对手？”
罗晋东摆了摆手，笑得不紧不慢：
“话不能得那么绝，日本还是有不少经典轻音乐作品的。”
他话锋一转，声音拔高：
“但——在这次交流会上，我把话放在这儿，日本绝对不是我们的对手。因为这次华夏拿出的曲子，是史诗级，是顶级。”
这时，一个明显做了足功课的英国记者挤到了前排，带着伦敦腔提问：“罗团长，我有个疑问。据我所知，最近在华夏轻音乐领域最有热度的是一位被称为‘离婚老师’的神秘音乐人。而这次你们准备的曲目《梁祝》，作者是一位叫许念的大学老师。请问，他真的很强吗？在轻音乐领域，有哪些被广泛认可的代表作？”
听完翻译完后，这个问题把罗晋东问住了。
他的大脑飞快转了一圈，拼命往外抠许念的轻音乐履历。
想来想去，就那首《我在那一角落患过伤风》。
这种曲子，在眼前这群外国记者中，知道的人能有几个？
一时之间，他竟没找到一个既不显得吹牛，又足够“体面”的答案。
就在他略微卡壳的空当，旁边一个日本记者已经被刚才那句“赢定了”闹得脸色铁青，手都在抖。
他猛地挤上前，声音陡然拔高：
“罗团长！这次代表我们大日本出战的，是享誉全球的轻音乐泰斗——山下康司先生！你凭什么，你们华夏赢定了？！”
罗晋东余光扫到对方胸前挂着的“日本放送协会”记者证，原本打结的脑子瞬间舒展开来，骨子里那点轻蔑也跟着浮上来。
他冷笑了一声，看那日本记者的目光，像在看一个自带笑点的提词器：“你问我凭什么？”
他懒得解释，语气干脆：“周六你自己看直播。看到最后，你就知道了。”
这个回答太不“外交辞令”，日本记者当场就要炸。
他压着怒火，咬字更重了：“我们大日本，是公认的亚洲轻音乐第一强国！罗团长，您作为华夏交响乐团团长，是否意识到，您刚才的措辞极其不妥，并且严重侮辱了山下先生和整个日本音乐界？！”
这句话火药味迎面扑来，附近各国记者几乎同时安静下来，镜头和话筒齐刷刷对准罗晋东，等着看他要不要在这里“翻车”。
罗晋东脸上的笑意却更明显了。
他没有顺着对方的情绪走，而是反问：
“你刚才……公认？”
他微微前倾，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那名日本记者。
“我倒想问一句，是谁公认的？”
话没完，他已经扭头看向一旁那群兴奋得快要拍手的韩国记者，声音压着笑意抬高了一个调门：
“几位韩国朋友，这位日本记者，日本的轻音乐是亚洲无敌，而且是‘公认’的。你们韩国——公认了吗？”
韩国记者听完翻译都愣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似的，纷纷摇头举手：
“没有！”
“我们可没公认！”
“绝对没有！”
罗晋东摊开双手，像是在做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总结。
“听见没有？”
他又看向那个脸已经涨红的日本记者，语气这下连遮掩都懒得遮掩：
“别动不动就‘公认、公认’，搞得好像联合国的教科文组织给你们发了证书似的。”
“你们要点脸！”
现场一静，然后是密集的“咔嚓”声炸开。
所有摄像机都在高速运转，每一个音节，每一帧表情，都被完整记录下来。
在罗晋东最后一个字落下的那一刻，这段采访已经被剪成无数个版本，原封不动丢进了全球社交网络。
几分钟后，华夏和日本的网友先后看到这段视频，评论区像一锅已经烧开很久的水，被人重重掀开了盖子。
一场前所未有的舆论风暴，彻底引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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