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高梅沪道吃饭进入尾声的时候，门外赌台交错，
餐厅里灯光柔和，空气里还隐约飘着燕窝的甜香和茶水的醇味。
我们这一桌杯盘略显凌乱，正是酒足饭饱后的闲适时刻。
就在这时，昨晚那个珠联璧合的胖哥给大哥打来羚话。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大哥慢条斯理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朱哥在哪里呢？”
胖哥的声音从听筒里透出来，响亮又热络，连坐在对面的我都能隐约听见。
大哥笑了笑，声音沉稳：
“在沪道陪老婆吃饭呢。”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胖哥高昂的回应：
“好的等我一下马上到！”
大哥轻声补充了一句：
“不过你嫂子等下要去逛街了。”
胖哥嘿嘿一笑，表示明白。
刚挂电话，嫂子用餐巾轻拭嘴角，笑着站起身。
她刚刚吃完燕窝，心情显然极好，手里还握着大哥刚给的五万港币，笑眯眯地：
“那你们聊，我去一号广场转转。”
她语气轻松，朝我们挥挥手，步履轻快地离开了餐厅。
真是巧，嫂子前脚刚走，聪聪也笑着起身，整了整衣领道：
“我也不陪你们啦，洞房花烛夜的那位杨妹妹还在等我呢！”
他冲大哥挤了挤眼，快步走出餐厅，背影里都透着欢喜。
于是，餐厅里只剩下我和大哥两人对坐，安静地等胖哥到来。
不过十来分钟，胖哥风风火火地赶到了。
他一身休闲打扮，额头上还带着点汗珠，一见到我们这桌，
立马咧开嘴笑了起来，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拉开椅子坐下。
“朱哥，昨我俩没有发挥好，”
他声音洪亮，语气里全是惋惜，
“要是发挥好的话，赢的更多！”
大哥只是笑而不语，眼神里透着看透一切的淡然。
我见状，便在一旁笑着帮腔：
“胖哥，我大哥不太爱打百家乐下三路，他比较偏好大路。”
胖哥一拍大腿，像是才想起什么，看了看桌上的剩菜笑嘻嘻地：
“哎，别顾着聊了，你们这都吃差不多了吧？”
我点头回应：
“残羹剩饭了，要不你看你要吃点啥，我再让服务员加两个菜？”
他连连摆手，脸上堆满了无所谓的笑：
“啊，我不吃不喝不睡都可以的，只要能赢钱。”
这话一出，大哥终于笑出声来，摇着头：
“哈哈哈，你跟我真是一模一样。”
不过大哥还是抬手叫来了服务员，语气温和地：
“加一碗米饭吧。”他转头对胖哥道：
“随便对付两口，等下还要跟我去干死美高梅呢！”
胖哥一边扒饭一边用力点头，眼里全是光，仿佛胜利已经在眼前。
我看着他俩，心里暗暗唏嘘。
赌场里的故事从来都是这样，人人觉得自己能赢，却忘了最朴素的真理——
只有倒闭的赌客，哪有倒闭的赌场啊。
可这话此时不出口，也不忍心打断他们眼中那簇热烈的火焰。
灯光之下，杯影之间，又是一夜未眠的喧嚣正在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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