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rsia被他这完全出乎意料的反应和称呼搞得一愣。
预想中冰冷的质问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气氛瞬间变得怪异无比，完全偏离了她设定的交锋轨道。
她下意识抬手，有些别扭的扯了扯胸前礼服的布料。
这身华丽的“战袍”此刻让她感觉浑身不自在，好像无形中落入了凯伦的下风。
她讨厌被凝视。
如果可以，她宁愿别人先看到她的狠辣手段，最后再注意到她的脸。
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米娅并未真正离开。
而是站在不远处，低声对那位司机吩咐着什么。
随后那辆低调的黑色迈巴赫缓缓驶来，停在了门口不远处。
米娅微微向她点零头，然后离开了。
这像一份无声的支持，像一颗定心丸，给了tersia无形的底气。
一份能在梅森顿和凯伦叫板的底气。
她定了定神，重新端起冷静甚至有些反客为主的姿态。
“如果你有事要聊，不介意我送你一程吧？”
她朝门口那辆车的方向偏了偏头。
凯伦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精准识别出那辆看似低调实则价值不菲的定制豪车。
他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计算的光芒。
看来，林伯特留下的遗产，规模和能量远比他最初预估的还要庞大和……
有趣。
他唇角重新勾起那抹标志性的浅笑，微微颔首，算是答应。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坐进了宽敞的后座。
车门无声关闭，瞬间吞噬了外界的所有喧嚣。
隔音板缓缓升起，将驾驶室彻底隔绝。
后排座形成了一个绝对私密，与世隔绝的谈话空间。
然而，预想中的刀光剑影并没有马上展开。
凯伦上车后，慵懒地靠进柔软的真皮座椅里，双腿交叠，目光随意扫过车内顶级的装饰。
然后偶尔侧过头，用那种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的目光打量着tersia。
仿佛在欣赏一支突然升值的股票。
又像是在品味她不可多得的不安。
tersia已经被这种审视和不明意味的目光搞得极度不自在。
她几乎缩到了车门边，尽可能拉远与他的距离。
甚至下意识抓过车上备着的羊绒毯披在身上，遮盖住大面积裸露的皮肤。
她整个人紧绷着，恨不得要嵌进车窗玻璃里。
“你要去哪儿？”
最终还是tersia先沉不住气，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声音冷硬。
凯伦这才从某种沉思中回过神，假装认真地想了想。
然后懒洋洋的报出了一个位于梅森顿旧城区的地址。
tersia挑挑眉，大概率是“戒会”在这座城市无数个窟中的一个。
她倾身向前，通过车内通讯器，把地址告知了前方的司机。
车厢内再次陷入令人尴尬的沉默。
“你今很漂亮。”
凯伦突然毫无征兆的开口，爆出这样一句话。
语气平淡像是放了一个屁。
tersia的脑子差点当场宕机。
满脑子刷屏似的飘过密密麻麻的弹幕。
“哥们儿，你没事儿吧？！”
这完全不符合凯伦的人设，或者，不符合和她对话的人设。
她强压下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吐槽，依旧选择冷着脸。
拒绝接这个让人毛骨悚然的话茬，生硬的把话题拉回正轨。
“有话直。”
凯伦似乎很满意她这种反应。
他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终于缓缓切入正题，语气也恢复了让tersia厌烦的音调。
“你联系不上我，很简单。
因为那段时间我没事找你。而你，刚好乐得清闲，躺在基地里休养生息，不是吗？”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等我有任务需要你的时候，我自然会找你。
到时候，就算你死了，躺进了棺材里，我也会想办法把你揪出来。”
听到这话，tersia反而冷笑一声，带着一丝讥讽。
“呵，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凯伦。”
她再次追问核心问题，目光锐利。
“那你之前特意跑去基地，就为了那句威胁的话把我吵醒？目的到底是什么？别告诉我只是心血来潮。”
凯伦转过头，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灰色眼睛直直看向她，不再绕圈子。
“你那些队友，未免太心疼你。
，连施加一点必要的、的刺激都舍不得。
温水煮青蛙，只会让你彻底沉沦在梦里。”
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她的颅骨，直视她后颈那块芯片。
“所以，我觉得我应该亲自出马推你一把。看来，效果相当不错。”
tersia依旧单刀直入，点破最核心的问题。
“为了芯片？
为了确保我这件昂贵的工具没报废？”
“没错。”
凯伦毫不掩饰，坦然承认。
仿佛这是经地义，不需要任何粉饰的事情。
工具的价值就在于可用，他的逻辑一贯如此。
“那我要谢谢你吗？”
tersia的话语里充满了明显的讽刺和呛饶味道。
凯伦轻轻摇头，语气都变得虚无缥缈起来。
“不用谢。
很多时候，爱、温情、友情……这些柔软的东西，并不能唤醒一个装睡的人，或者一个沉溺于痛苦不愿面对现实的人。
真正有效的，往往是仇恨和无法推卸的责任。”
tersia听着这话，心脏莫名一缩。
她似乎从中听出了两层意思……
一层是在解释他唤醒她的手段，另一层，又仿佛在暗示她些什么……
但她此刻身心疲惫，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深究这条毒蛇的潜台词。
她干脆闭上眼睛，把头靠在车窗上，开始明目张胆地装睡。
用最直接的方式拒绝再进行任何交流。
凯伦看着她这副彻底摆烂的姿态，也不生气。
只是唇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更深零。
车子最终平稳的停在了那个隐蔽到毫不起眼的地址门口。
凯伦利落的打开车门，下去，关上门，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再多一个字。
身影迅速融入了建筑物。
直到确认他彻底离开，轮胎重新转动。
tersia才缓缓睁开眼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和凯伦待在同一个密闭空间里对话，比在战场上打一场硬仗还要累人。
那种无处不在的心理压迫，她实在不擅长应对，这让她身心俱疲。
“回酒店吧……”
她对着通讯器轻声道，声音里充满了浓浓的倦意。
车子平稳加速，载着她返回那个暂时能让她喘息休息的庇护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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