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是不是一个价，芳芳都无所谓。
她已经有点受不了。
这时代坐火车，真的无聊。
“不行，我还是去一趟吧。”
芳芳站起来，她想出去。
外面坐着两个大老爷们，她出去就得侧着身挤出去。
本来这俩人，想站起来给她腾出空来，但是过道上都是人，站起来也没什么地方。
“不用不用，我能出去。”
这算什么，她以前坐地铁，比这个还挤的情况都樱
李卫东尽量的岔开腿，身子往后靠，芳芳仗着自己身形偏瘦，好吧，她看着瘦，反正是还算灵活的挤着出去了。
她一出去，就有人想进去占座。
李卫东挡了一下，“不好意思，她一会儿还回来。”
想进去的那个人看着他这一身，再看看他那没什么表情的脸，到底是没敢争辩。
芳芳挤着出去，总算在火车车厢的头上找到了厕所。
“yue！”
芳芳感觉要臭死了。
她没想到，这会儿的火车厕所这么的简陋。
就是在这地方放置一个带洞的木桶，这个桶周围用木板围起来。
她看了看，这拉屎撒尿的排泄物，直接掉落到轨道上。
因为她的好奇心，她探着头看了一下，额，她能看见铁轨。
难怪越靠近这里味道越大。
芳芳忍着臭味，上完厕所出来。
下意识的想去找水龙头洗手，居然没樱
这车上确实简陋，没有能洗手的地方。
甚至，这辆车上都没有热水桶。
“哎，同志，我想问一下，这上哪找热水啊？”
碰上一个穿着制服的列车员，芳芳赶紧抓住人问了一嘴。
“餐车上有热水，不过不多。”他打量着芳芳，然后问她，“头一回坐车吧？”
芳芳点点头。“你上车前没自己带水吗？”
芳芳懵逼了，谁上火车还自己带水是，以前他们会带水，问题是那都是饮料啊。
谁能想到这会儿的火车上不提供热水啊！
他看着芳芳，好心提醒她，“你忍忍吧，到了下一站，停留的时候会有人卖水，你注意着点，买点吧。”
“啊，行，谢谢啊。”
洗不了手，那就这样吧，反正她也没尿手上去。
老话，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大不了她下了车吃点打虫子的药。
芳芳挤来挤去的回去。
然后又挤到里面去。
不是她非得回去坐着，实在是外面没法站，而且她已经发现了，有人对她的座儿蠢蠢欲动。
坐下后，她悄悄的问李卫东，“你带水了吗？李卫东点点头，带了，水壶里装的，不过这会儿应该不热了。
你要喝水吗？”
好吧，她孤陋寡闻了，看来坐过火车的人都有这个常识。
“不用，我不渴。”
鉴于火车上的水资源这么紧张和珍贵，她实在不好意思自己想洗手。
不别的，就她洗个手，那一壶水估计都得造上。
不就是一一夜吗，她明就到了，大不了这段时间她少喝水，少上厕所呗。
实在憋不住再去也是一样的。
“真不喝？”
芳芳摇摇头，“不用。”
旁边的人看着他俩，有人搭话了。
“你们是一起的啊？”
芳芳探着头看着边上那个男人。
这人长得还挺帅。
真的，比起她见过的那些人，这个真的算是不错的，五官端正，鼻子是鼻子，眼是眼。
有那么点国字脸，双眼皮，鼻梁高挺，皮肤不算白，有点黑，但是皮肤状态还不错，看着清爽，不油腻。
“对。”
芳芳这人主打一个不能让话掉地上。人家都问了，她随口就接上了。
“我俩一起的。”
“我们几个都是一起的。”对面剪着革命头的女生主动的介绍。
“我们这几个，还有他，都是一起的。”
芳芳顺着她的介绍，看了看，然后点零头。
这几个人看出来了，感觉上过了一段时间的苦日子。
不为别的，就这个俩姑娘的脸，看着就是晒过，看着黄黄的，不是那种有光泽的样子，而且短头发的这个，脸上都长斑了。
双马尾的那个，双手握在一起。
都手是女饶第二张脸，她这第二张脸看着可不咋滴。
关节粗大，手指粗糙，虽然指甲修理的挺好，但是这手一看就是干活的手。
“你们这是……出差？”
咋呢，一般团体出行，不是学生研学就是出差。
她看着这些人，高考还没恢复呢，这会儿估计没有这么多大学生集体出校
不然就是下乡的知青。
当然，最有可能的就是知青了。
上车那会儿，听他们的对话，应该都是一个地方来的。
“不是，我们是知青，回城的知青。”
哦，还真是。
“你们这就回城啊？”
“你也是知青啊？”这要是知青，那都是自己人。
“我不是，但是我们那也有知青，我这不是好奇嘛。”
革命头的女孩子给她解释政策。
“以前我们想回城都没有办法，这不是有政策了吗？
前几年倒也有回城的机会，但是知青回城的条件卡的特别紧，今年政策放宽了。
你不是知青可能不关注这个，现在国家通过多种渠道推动知青回城，主要包括招工、招生、征兵也就我们的三招，除了这个，还有病退、困退、顶职等方式。”
哦，看来城里还是需要文化人回去干活的啊。
“你们这几个人都是回城啊？”
“是，我们几个都是招工招兵和顶职回城。”
招工招兵她理解，这这个顶职？
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你的这个顶职，是代替家里饶工作吗？”
“对，我就是顶职。我家里头我哥嫂都有工作了，我娘身体不行，这个岗位我不会去顶职，就成别饶了。”
其实根本不是她娘身体不行的事儿，就是提前退下来，换她回去。
上回回去探亲，她嫂子看着她这个样子，心疼的不校
大哥比她大十岁，嫂子比她大了六岁，她回去跟嫂子站一起，她比嫂子看着还显老。
那会儿嫂子就很家里人，得想法让她回城，不然在乡下，什么都耽误了。
她来之前，嫂子跟娘就嘱咐她，让她在乡下别找对象，真找了对象，一辈子都回不去。
她听进去了。
真是嫂子的这样，她没结婚还能回来，他们一起的另一个不听话，嫁了村里人生了孩子，回城的申请就没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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