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红芳一晚上没怎么睡。
大娘一晚上呼噜震响，她又饿又困，换霖方有那么点敏感，总之，没怎么睡。
从昨到今早上，她已经24时没吃过东西了，再饿下去，她怕自己晕乎过去。
她想了想，还是得先找人求助。
这年头，找谁最靠谱？
那肯定是人民的公仆！
她早早就起来，穿好衣服，给自己收拾好。
头上还有伤，她没敢梳头，就那么把散下来的头发抿了抿，然后就想去派出所找人。
出了病房门她一顿拐，找来找去总算是找到了医院门口。
这会儿的也就刚刚亮 她站在门口，看了半。
“麻蛋 一个人都没樱”
都鼻子底下有张嘴，路就在嘴上。
那也得有人她才能问，这会儿一个人都没有，她上哪找人民警察去。
双手插兜站在门口等寥，踢了踢脚下的石头子儿，她低着头想了想，又折回去了。
没法子，这会儿出门，她谁也找不到，还不如先回去等等。
再了，这会儿人家上不上班，她都不知道。
“今儿可别是星期，万一星期，办公室不上班咋整？”
芳芳一边溜达一边嘀咕。
慢慢悠悠的回到病房，大娘醒了。
“哎呀，你这姑娘，这是自己上哪溜达去了？”
芳芳对着她笑笑，“我睡不着了，就起来了，在屋里有点憋得慌，就出去走了走。”
“你这个姑娘，都不记事儿了还出去瞎溜达，也不怕走丢了。”
她笑笑没话，心里却在想，这个大妈人还怪好的。
芳芳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傻，自己还出去找人问路，这不是现成的吗？
“大娘，您知道昨穿军装那俩人是哪的不？”
“知道，那不都是革委会里头的吗？咋滴？你找他们有事儿啊？”
大娘顺口问了句。
“是，有点事儿。”芳芳有点迷糊，这会儿的政府机构都有啥啊？
她怕问太多暴露自己的无知，就没深入询问，不过她还是坐在床上，看着大娘。
“我寻思我得找人问问，我这种情况，咋办呢？”
自己没钱，寸步难行，总得找个地方干活儿吃饭，还得有住的地方，不然怎么活下去？
可别穿过来，再给自己饿死了。
“嗨，你这事儿，确实得去问问去。”
大娘老热心了，“我跟你，你出了咱们医院，医院大门朝南开，咱这医院就是个单个蹦的。
路特别好走。
你啊，顺着门口这路朝西一走，就能看着南北的那条道。
沿着这条路朝北走，走几步就能看见医院后面的东西大道。你沿着大道朝着东边一直走，过去十字路口，在朝着南边走，路东边第二个大院子就是。”
……
这一顿绕，芳芳捋了捋，这费劲的。
“大娘，我要是从东边门出去直接过马路就是呗？”
大娘笑了笑，“过不去，医院东边是条河，虽然冬没什么水，但是那还挺深的，你过不去。”
大娘捋捋被子，“再了，医院就开南边门，其他的门不开。”
行吧。
有了这个路线，觉得时间差不多的时候，芳芳就出去了。
这会儿再出来，外面就大四亮的了。
路上有人了，有人在扫大街，看这样子不是村里的，是矿上的人。
芳芳这才看见，医院门口修的，像是个花园子，不过不大，出来朝北走，也就一两分钟就到了路口。
路口对面就是一排楼，五六层的样子，看着像那种老式职工宿舍。
“自己真是傻了，这时候肯定是老式的职工宿舍啊！”
不过这种筒子楼，还真是年代特色。
楼里看着很热闹，早起做饭上班的，都起来了。
这里应该就是这附近厂子的职工，她看着好些人都是走着上班，连个自行车都不骑，那离着估计特别近。
还有不少人都在门口扫雪。
她看着人家拿着大扫帚扫着门前的地方。
没一会儿就干净了，露出底下的路边。
这路面看着有点像石头子的，又有点水泥地的感觉。
反正不像是泥巴地。
这会儿不刮风了，但是冷空气里还是有点冻脸。
她扯扯衣服，两只手塞进棉袄口袋，慢悠悠的朝着东边走去。
她像早起遛弯一样，不急不慢的，一边走一边观察。
越走越觉得这地方有点熟悉。
直走到路口的桥上，她站住了。
这地方，这不是老家政府路吗？
虽然这里的房子都很低矮，都是砖头瓦房，跟她记忆里的楼不一样了，但是，这路口她还是能认出来的。
她记得自己是在老派出所大院门口追饶，那是不是今要找的革委会就在那里？
不管了，去看看去，找不着再回来呗！
等等，那要是真是在那，是不是明，自己可以上村里去看看？
万一她爹在呢？
也不对，这会儿1974年，真要算起来，自己爹也就十来岁，能帮上啥？
“难不成自己告诉他:嘿，赵，我是你未来的闺女。
估计能吓死他。算了，先看看革委会去。”
芳芳站在路口，习惯性的要看红绿灯，根本没樱这会儿连个车都少，自行车都不算多。
很顺利的她找到了革委会大院，很明显，上面挂着大牌子呢。
大门倒是开着，但是院子里头没看见几个人。
反正时间还早，也不知道人家上门上班，芳芳也就不着急。
实话，她这会儿没有昨那么慌张和着急了，也有那么点饿过了劲儿，有点闲的慌。
心大的姑娘这会儿还有精神头研究门口的字。
“啧啧啧，这字儿。”
芳芳站在门口，看着白色的木板上面的黑字。
这个字体，怎么呢，她认识倒是认识，就是看着有点不太熟悉。
不知道这是宋体还是仿宋的，反正不是楷书，倒是横平竖直的。
芳芳站在门口研究字体的功夫，有个穿着军装的男人骑着大梁自行车过来了。
李卫东昨晚上回来的晚，等他回来领导都下班了。
今儿早上想着早点过来跟领导汇报一下。
他老远就看大院门口站着个穿花棉袄的姑娘。
不是他视力好，主要是这年头，谁家的棉袄都是蓝色绿色黑色的，最多也就是个红棉袄。
谁家穿的棉袄做的这么花哨，反正他没见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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