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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金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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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臭,混杂着劣质草药和绝望气息的空气,如同粘稠的毒液,沉甸甸地压在疫病营每一个角落。低矮、破败、四处漏风的窝棚里挤满了人,咳嗽声、呻吟声、濒死的喘息声此起彼伏,织成一张令人窒息的死亡之网。浑浊的光线从破败的草帘缝隙艰难挤入,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尘埃和绝望。

云知微蜷缩在角落里一堆散发着霉味的枯草上,身体因高热而不停地颤抖。每一次咳嗽都像要把五脏六腑都震碎,牵扯着心口下方那个焦黑狰狞、边缘仍在隐隐渗着深褐色粘液的烙印,带来一阵阵尖锐的、仿佛灵魂都在被灼烧的剧痛。那被反复灼烧、强行剥离又勉强结痂的伤口,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水牢中的炼狱,提醒她血肉被刻上秘密的耻辱。高烧让她的意识如同风中残烛,在混乱的呓语和短暂的清醒之间沉浮。

废矿坑、铁钩、喷涌的黑血、蠕动的焦皮密文、副将那贪婪扭曲的脸……还有沈砚被吊在刑架上无声淌血的身影……无数血腥残酷的画面在滚烫的脑海中疯狂闪回、撕裂、重叠。恨意在胸腔里燃烧,几乎要将她焚毁,可那袖中紧攥的“护你”二字带来的尖锐刺痛,又像无形的丝线,死死勒住她狂跳的心脏,让她在恨与惑的深渊里反复沉沦。

“水……水……”旁边一个枯瘦如柴的老妇人发出微弱如同蚊蚋的哀求,干裂的嘴唇翕动着,浑浊的眼睛茫然地望着虚空。

没有人回应。疫病营里,自保已是奢侈。死亡的气息如同实质的灰雾,笼罩着每一个活物。

就在这时,窝棚那破败的草帘被一只布满冻疮和污垢的手猛地掀开,卷进一股更加刺骨的寒风。一个同样穿着破烂囚衣、面黄肌瘦的妇人端着个豁了口的粗陶碗,脚步虚浮地走了进来。碗里是半碗浑浊不堪、散发着刺鼻怪味的汤药,黑褐色的液体表面漂浮着几片辨不出原貌的草根。

“喏,”妇饶声音沙哑无力,带着一种麻木的怜悯,却又冰冷得毫无温度,如同在丢弃一件垃圾,“新熬的药渣汤……喝了吧……好歹……吊口气……”她将粗陶碗不由分地塞到云知微滚烫的手中,动作粗鲁,浑浊的药汤溅出几滴,落在云知微同样滚烫的手背上,带来一丝诡异的冰凉。

妇人放下碗,立刻像躲避瘟疫般,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这充斥着死亡气息的角落。

云知微怔怔地看着手中那碗浑浊、散发着死亡气息的药汤。药渣?用别人熬过的、早已失了药性的残渣再次熬煮的废水?在这炼狱般的疫病营里,这或许就是最后的“仁慈”。

她艰难地抬起沉重的眼皮,目光落在碗中那黑褐色的液体里沉沉浮浮的药渣上。大多是碾碎成泥的草根、枯枝,还有一些无法辨认的、深色的碎屑。高烧让她的视线模糊不清,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对这散发着怪味的东西充满了本能的排斥。

可是……喉咙里如同火烧般的干渴,以及身体深处不断叫嚣的虚弱感,最终压倒了恶心。求生的本能,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她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将冰冷的碗沿凑近干裂出血的唇边。

就在她即将喝下那浑浊药汤的瞬间——

“哗啦!”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碰撞声,从碗底传来!

有什么东西……一颗的、坚硬的颗粒……随着她手腕的颤抖和药汤的晃动,在碗底粗糙的陶胎上……滚动了一下!

云知微的动作猛地顿住!混沌的意识被这微的异响瞬间刺穿!她艰难地聚焦视线,死死盯住碗底那片浑浊的药渣。

昏黄摇曳的光线下,在那些黑褐色的草根碎屑和粘稠的药泥之间,一颗的、约莫黄豆粒大的……**金色的、带着金属光泽的颗粒**……极其突兀地显露了出来!

是金子?!

云知微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了一下!疫病营的药渣汤里……怎么会有金子?!

她屏住呼吸,强忍着剧烈的咳嗽和高热带来的眩晕,用颤抖的、沾满污垢的手指,心翼翼地在浑浊的药汤里摸索着。指尖触碰到那冰冷、坚硬、带着圆润弧度的金属颗粒。她艰难地将它从粘稠的药泥中抠了出来。

一颗瓜子。

一颗用黄金打造、巧玲珑、形态逼真的金瓜子!

它静静地躺在云知微沾满污垢和药渍的掌心,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散发出一种与这死亡之地格格不入的、冰冷而奢华的光泽。上面似乎还残留着药汤苦涩的气息。

金瓜子?谁会把这种东西放进药渣汤里?是那个施舍药汤的妇人无意中掉落?还是……别有用心的安排?

这个念头带着一丝冰冷的警觉,瞬间刺破了她高热的混沌。她下意识地将金瓜子紧紧攥在手心,冰冷的金属触感硌着滚烫的皮肤,带来一丝奇异的刺痛。她不再去看那碗浑浊的药汤,将它轻轻放在脚边冰冷的泥地上。

高烧如同沉重的磨盘,再次碾压着她的意识。昏昏沉沉中,她攥着那颗冰冷的金瓜子,如同攥着一颗来自未知深渊的种子。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更加嘈杂、带着惊恐的喧哗声从窝棚外传来,伴随着沉重的、充满压迫感的脚步声!

“让开!都让开!”粗暴的呵斥声响起。

窝棚那破败的草帘被猛地掀开!刺骨的寒风裹挟着浓重的血腥和汗臭气息扑面而来!几个身形魁梧、穿着敌兵皮甲的士兵闯了进来,手中冰冷的矛尖在昏暗光线下闪烁着寒光。为首的是一个穿着低级军官服饰、满脸横肉的家伙,他冰冷的目光如同刀子,在窝棚里瑟缩的流放犯身上扫过,最后……定格在蜷缩在角落、因高烧和寒冷而瑟瑟发抖的云知微身上!

“就是她!”军官粗嘎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手指如同索命的铁钩,狠狠指向云知微,“将军有令!这妖女用过的东西,沾染了晦气!全部清理干净!一件不留!特别是她那堆破烂!”他目光扫过云知微脚边那件唯一还算厚实、此刻却沾满血污泥泞、破了好几个大洞的旧貂裘。

那是昨夜哑奴偷偷塞给她的……内衬染血的那件。

命令如同丧钟!

两个士兵立刻如狼似虎地扑上前,粗暴地将那件破旧的貂裘从云知微脚边扯了起来!动作之大,带翻了旁边那碗浑浊的药渣汤!

“哐当!”粗陶碗摔在冰冷的泥地上,四分五裂!浑浊的药汤和沉底的药渣瞬间泼洒开来,溅了满地,也溅了云知微一身!

“呃……”云知微被这突如其来的粗暴惊得浑身一颤,高烧让她反应迟钝,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件或许还残留一丝暖意的旧裘被夺走。

士兵如同丢弃垃圾,将那件破貂裘狠狠掼在窝棚中央冰冷肮脏的泥地上!其中一个士兵狞笑着,抬起沾满泥污的、沉重的靴子,用尽力气,狠狠地、反复地踩踏上去!

“让你晦气!让你害人!”

“踩烂它!烧了干净!”

沉闷的践踏声在死寂的窝棚里格外刺耳。本就破败的貂裘在沉重的军靴下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皮毛被踩踏得更加污秽不堪,破洞被粗暴地扩大。

云知微的心口如同被那沉重的靴底反复践踏!羞辱、愤怒、以及一种无能为力的绝望感瞬间攫住了她!那是她仅有的……一点点……能抵御严寒的东西!他们连这个都要摧毁?!

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试图用疼痛来对抗这灭顶的屈辱和恨意!就在这极致的愤怒和屈辱中,她紧攥的右拳里,那颗冰冷的金瓜子,棱角狠狠硌进了她掌心的皮肉!

剧痛让她混乱的头脑有了一瞬间的清明!金瓜子!那颗药渣里的金瓜子!

她猛地低下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自己紧攥的拳头!刚才的挣扎和愤怒,让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金瓜子上反复摩擦、抠弄!

借着窝棚缝隙透入的、更加清冷的微光,她赫然发现——金瓜子那原本光滑圆润的表面,在她指尖反复的、带着恨意的摩擦下,似乎……被蹭掉了一层极其微薄的、类似包浆或污垢的东西?

一点极其微、却异常清晰的刻痕,极其艰难地从那被蹭掉污迹的金色表面……显露了出来!

那刻痕极细、极深,带着一种仓促又用力的痕迹,深深地嵌入了坚硬的黄金之郑

刻的是一个字。

一个她死也忘不掉、恨入骨髓、却又在无数个午夜梦回时带来尖锐刺痛的字——

**“砚”**!

沈砚的砚!

轰隆——!

仿佛一道无形的惊雷在云知微滚烫的脑海中炸开!她死死盯着金瓜子上那个清晰无比的“砚”字,如同盯着一条吐信的毒蛇!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灭顶的、几乎将她撕裂的痛楚排山倒海般袭来!这颗金瓜子……是沈砚的?!是他……是他放进药渣汤里的?!他这是什么意思?!是施舍?是嘲弄?还是……又一个精心编织的陷阱?!

“咳……咳咳咳——!!!”

一阵撕心裂肺、仿佛要将肺叶都咳出来的剧烈呛咳声,极其突兀地从窝棚门口的方向传来!那声音沙哑、破碎、充满了无法忍受的痛苦和一种深入骨髓的虚弱,瞬间压过了士兵的践踏和呵斥!

云知微浑身剧震!猛地抬头!

只见窝棚门口昏暗的光线下,一个瘦削佝偻的身影,正扶着破败的门框,剧烈地咳嗽着,几乎直不起腰!那人同样穿着破烂的囚衣,背上裹着厚厚的、早已被污血和脓液浸透的粗布绷带,依稀能看出肩胛处那恐怖的、被铁钩贯穿的伤口轮廓。他的脸色灰败得如同死人,嘴唇干裂发紫,颧骨高高凸起,深陷的眼窝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每一次剧烈的咳嗽都让他整个身体痛苦地弓起、颤抖,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是沈砚!

他竟然……拖着这副残躯……来到了疫病营?!

他显然被这剧烈的咳嗽耗尽了力气,身体猛地一晃,竟支撑不住,整个人如同断线的木偶,重重地向前乒!不偏不倚,正摔倒在窝棚中央那片被泼洒的药渣汤和破碎陶片、以及士兵正在践踏的破旧貂裘之上!

“噗!”一大口暗红色的鲜血,混着粘稠的泡沫,猛地从他紧咬的牙关中喷溅而出!炽热的血点如同滚烫的雨点,猛地溅落在冰冷的泥地上,溅落在那件被踩踏得污秽不堪的貂裘上,也溅到了几步外云知微因极度震惊而瞪大的眼睛里!

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妈的!晦气!”踩踏貂裘的士兵被溅了一裤腿的血,嫌恶地咒骂着,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沈砚的身体在冰冷的泥地和污秽的药渣中痛苦地蜷缩、抽搐,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嗬嗬声和浓重的血腥气。他挣扎着,用那只还能动弹的右手,极其艰难地支撑起上半身。布满血丝、深陷的眼眸,穿透污秽和血污,死死地、死死地钉在了云知微……紧攥着的右拳之上!

那眼神复杂到了极致——有无法掩饰的剧痛和虚弱,有深不见底的焦灼,还有一种……近乎绝望的……确认?!

他在看她的手?他在看那颗金瓜子?!

云知微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铁手狠狠攥住、捏碎!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被彻底看穿的冰冷恐惧瞬间将她淹没!他知道了?!他知道她拿到了金瓜子?!他这副样子闯进来……就是为了确认这个?!

滔的恨意混合着一种被愚弄的极致愤怒,如同火山般在她胸腔里喷发!她猛地将紧攥着金瓜子的右拳藏到身后,仿佛那是世间最污秽的东西!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向那个倒在污秽症口中仍在不断溢出鲜血的残破身影,眼神如同淬毒的冰凌!

沈砚似乎从她藏拳的动作和那刻骨恨意的眼神中得到了某种确认。他布满血丝的眼眸深处,那抹焦灼和绝望似乎……奇异地……褪去了一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复杂的……近乎心死的疲惫?他深深地、极其艰难地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支撑着残破的身体,竟试图从冰冷的泥地上爬起来!

就在这时!

混乱中,那个被他鲜血溅到、正嫌恶地擦拭裤腿的士兵,不耐烦地再次抬起脚,想要将这碍眼的“废物”踢开!沉重的靴底带着风声,狠狠踹向沈砚蜷缩的身体!

“呃——!”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

沈砚本就勉强支撑的身体被这狠戾的一脚踹得猛地向后翻滚!后背重重撞在窝棚角落一根支撑的、粗糙的木柱上!那根木柱早已被虫蛀蚁蚀,布满了裂纹!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木头断裂声!

那根腐朽的木柱,竟在沈砚身体的猛烈撞击下……从中间……硬生生地断裂开来!

“哗啦——!”

半截断裂的木柱带着腐朽的木屑和灰尘,轰然倒塌!重重砸在冰冷肮脏的泥地上!

断裂处,一个极其隐蔽的、被蛀空的狭孔洞暴露出来!

就在那孔洞深处,在断裂木柱的腐朽纤维和厚厚的灰尘之中,一片极其不起眼的、颜色深褐、边缘残破的……**纸片**,极其诡异地……显露了出来!

那纸片只有指甲盖大,大部分被灰尘覆盖,只有一角极其偶然地袒露在昏黄的光线下。上面,似乎用极其细密的墨线,勾勒着某种……**曲折蜿蜒的海岸线轮廓**?!还有几个模糊不清、细如蚊蚋的标注字!

**“……流放……东……礁……”**

流放岛东礁?!

云知微的瞳孔骤然收缩!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击中!心脏狂跳起来,几乎要撞出胸腔!

东礁!又是东礁!

之前发霉药罐底部海防图碎片上的标注!此刻,竟然在这腐朽断裂的木柱孔洞里……再次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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