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气氛的的要不是爹把几个兄弟直走爷奶怎么会得逞，三哥去大房闹被你打的下不了床……心灰意冷，当晚上就……就离家出走了
二姐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向周母，语气带着积压了太久的怨恨：我是怪您没把卖我的钱要回来花在我的弟弟妹妹身上。我怪您当时我走之前给您磕头您二老像我保证过，卖了我就不能再卖我的弟弟妹妹了，可是您还是让爷奶把妹卖了，要不是六弟和六弟妹我的妹妹又和我一样遭一回罪。我是恨我自己卖了自己都没能给我弟弟妹妹换口粮食。妹听到此想起当时的场景，后怕不已，眼圈瞬间红了。
她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剜在周父周母的心上，也勾起了所有人心底对老宅那无法磨灭的恨意。
“二姐！” 大哥周文广这个沉稳的汉子，此刻也红了眼眶，声音沙哑，“是我没用！让你受苦了！” 他狠狠一拳捶在旁边的土墙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印子。
几个弟弟，包括周文渊在内，都看着二姐，眼圈泛红，拳头紧握。
二姐擦了把眼泪，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姐不苦，真的，苦日子都过去了。你看，我不是完完整整地回来了吗？”
就在这时，马车上又下来一个人。是个约莫十八九岁的伙子，身量倒是五大三粗，但那双眼睛滴溜溜乱转，带着几分市井的油滑。再看他的长相……实在是……颇具冲击力。麻子下长了一张脸，配着个酒糟鼻，偏偏还是个腰子脸型，这些毫不相干的部件仿佛是被强行揉捏在一起，组合成了一张让人看了就莫名手痒、恨不得一巴掌拍平整的脸。
那伙子见了众人，也不怯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不算齐整的黄牙，高声喊道：张冲见过各位“舅舅！舅妈！”
这一声喊，把众人从悲恸中暂时拉了出来。
二哥和四哥看着这伙子的长相后，一股难以言喻的心酸和悲愤涌上心头，抱着二姐又哭了起来：“我的二姐啊！你这是遭了多大的罪啊！你受苦了！”
大哥和周文渊也在一旁偷偷抹眼泪。大哥一边抹泪一边低声念叨，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心疼与不甘：“我的二姐……当年那么漂亮，那么雷厉风行，那么勇敢果断的一个人……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苏晓晓站在周文渊身侧，静静地看着这悲喜交加、充满了泪水、愧疚、怨恨与重逢喜悦的一幕。她看着二姐那倔强又脆弱的背影，看着她那明显与年龄不符的沧桑，再看向那个长相“别致”的外甥，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这个时代对女子的残酷，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二姐周文秀便在周家老宅安顿了下来。在村里工坊找了个管事的伙计。她带来的儿子，名叫张冲，年纪不大，却是个极有眼力见儿的。在周家待了不到两，他便从舅母们的闲谈、舅舅们偶尔的吩咐中，迅速摸清了这个“新家”的人员结构和权力脉络。
当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时，张冲忽然放下碗筷，站起身，对着在座的各位舅舅、舅妈，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脸上堆起讨喜的笑容，声音响亮：
“各位舅舅，各位舅妈！外甥张冲，这厢有礼了！”
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继续道：“按我们那儿的规矩，我这初来乍到，认了亲，各位长辈是不是该给份‘改口费’，讨个彩头？不多要，就意思意思，让外甥我也沾沾各位长辈的福气！”
这话一出，满桌子人都愣住了。
四嫂赵梅最先反应过来，心里那算盘立刻噼啪作响，面上却笑着打趣：“哎呦，这孩子，可真会来事儿！还知道要改口费呢！” 她心里琢磨着给多少合适，给少了怕被比下去，给多了又肉疼。
二哥周文贵是个直肠子，闻言哈哈大笑，觉得这子有趣，爽快地从怀里摸二两银子拍在桌上：“好子！有胆色！二舅赏你的！拿去卖糖吃！”
张冲立刻眉开眼笑，麻利地收下，嘴甜道：“谢谢二舅！二舅大气！”
大哥周文广为人稳重，虽觉得这外甥有些滑头，但念及二姐多年受苦，还是掏出了六两，沉声道：“拿着吧，以后好好孝敬你娘。”
“谢谢大舅！” 张冲接得更快了。
轮到周文渊和苏晓晓时，张冲那眼神更是亮得惊人。他可是打听清楚了，这位六舅是秀才老爷，将来要当大官的！而这位六舅妈更是了不得，不仅在镇上有大铺子，武功还特别高强，连土坟头蛇都怕她，还跟那个听起来就厉害的虎威镖局总镖头是朋友！这可是真佛！
他凑到苏晓晓跟前，笑容更加殷勤，带着点心翼翼的讨好：“六舅妈，您一看就是最大方、最厉害的！外甥以后一定听您的话！”
苏晓晓看着这子鬼精鬼灵的样子，哪里不明白他的心思。她心中觉得好笑，面上却不显，只是淡淡地看了周文渊一眼。
周文渊接收到媳妇的信号，忍着笑，从袖袋里取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稍微丰厚些的红封，递给张冲，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冲儿，拿着。既然是一家人，往后要守规矩，知道吗？”
“知道知道！谢谢六舅！谢谢六舅妈！” 张冲接过那明显沉甸甸不少的红封，心里乐开了花，脑袋点得像鸡啄米。
二姐心里明白这是几个弟弟变相的补贴她这个姐姐，笑着这子从就钻钱眼里了，你们几个可别再惯着他了，不然这臭子能上。
经过这“改口费”一事，张冲彻底确定了家里的“大腿”是谁。接下来的日子，他对苏晓晓那叫一个殷勤备至，端茶递水，跑腿传话，嘴跟抹了蜜似的，“六舅妈长”、“六舅妈短”地叫着，把苏晓晓夸得上有地下无。苏晓晓心想如果不看脸的话这子是挺好的，唉！可惜了。
等到苏晓晓和周文渊准备返回镇上时，张冲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他扯着苏晓晓的衣角，仰着那张颇具特色的脸，眼神巴巴地望着她：
“六舅妈，您就带我去镇上吧！我什么都能干！我能帮您看铺子，能帮您搬东西，我还能保护乐乐弟弟！你别看我张的丑，我爹还在的时候我跟五行师傅学过拳脚，收拾两三个人不在话下。您就让我跟着您吧！”
他算是看明白了，跟着这位六舅妈，才有肉吃，才有前途！留在村里，虽然舅舅舅妈们也不错，但哪比得上镇上见识广、机会多？
苏晓晓被他缠得没法，又见这子确实机灵，是个可造之材，放在身边磨练磨练，将来也是二姐的依靠。她看了看周文渊，周文渊微微颔首，显然也存了考察的心思。
“行了，别摇尾巴了。”苏晓晓终于松口，看着张冲瞬间亮起来的眼睛。
“谢谢六舅妈！您真是底下最好、最美的舅妈！” 张冲高忻一蹦三尺高，恨不得当场给苏晓晓磕一个。
一家人听到这外甥耍宝，笑作一团。
于是，返回镇上的马车里，多了一个对未来充满憧憬、摩拳擦掌准备在六舅妈手下大干一场的机灵鬼——张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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