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狼骑大军在地之威与精神崩溃的双重打击下,彻底化作一盘惊恐四散、各自为战的散沙时,一直隐于阵势后方,如同蛰伏猎豹般的“阵风”主力,终于亮出了他们磨砺已久的獠牙。
没有震的战鼓,没有冲锋的呐喊。夏明朗站在阵眼高台,手中令旗以一种独特的韵律,无声地挥动。旗语通过高处了望的哨兵,迅速传递到大阵的每一个角落。
早已按捺不住的赵铁山,脸上横肉因兴奋而抖动,他低吼一声:“兄弟们,轮到咱们了!跟紧老子,别掉队!”他率领着麾下最为悍勇的一“缕”百人队,如同鬼魅般从一处岩柱后的隐蔽出口滑出。
他们并未集结成密集阵型,而是以十人“丝”为单位,如同数把灵活而锋利的匕首,悄无声息地切入那片混乱的死亡之地。
赵铁山亲自带领的一“丝”,目标明确——一支约五六十饶狼骑残兵,正聚集在一处相对完好的土丘背后,试图用几面破损的盾牌构筑起简陋的防线。他们的军官似乎还在努力维持秩序,但士兵们脸上写满了惊惶。
赵铁山等人借助浓烟和地形的掩护,迅速接近。在距离土丘不足三十步时,赵铁山猛地打出手势!
“咻咻咻——!”
十支淬毒的弩箭从不同角度,如同毒蛇出洞,精准地射向土丘后那些探头探脑的狼骑士兵!惨叫声瞬间响起,三四名狼骑应声倒地。
“敌袭!”幸存的狼骑惊恐地大喊,纷纷举起盾牌。
但赵铁山要的就是这一瞬间的混乱!
“杀!”他如同下山猛虎,暴喝一声,手持厚背砍刀,率先从侧翼猛地撞入敌群!他根本不做任何花哨动作,刀光如同匹练般横扫,凭借巨大的力量,直接将一名举盾格挡的狼骑连人带盾劈飞出去!
他身后的九名老兵紧随而上,三人一组,配合默契。一人专攻下盘,砍马腿、扫人足;一人负责格挡招架,掩护同伴;一人则手持短矛或利刃,专找敌人防御的空隙进行致命一击。他们如同一台高效的杀戮机器,在狭的空间内掀起血雨腥风。
狼骑残兵本就士气低落,遭遇这突如其来的、配合精妙的迅猛打击,防线瞬间崩溃。有人试图反抗,却被轻易格杀;更多的人则是尖叫着向后逃窜,但往往没跑几步,就被从其他方向绕过来的“阵风”士卒截住,乱刀砍死。
整个过程,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土丘后,除了留下二十多具狼骑尸体和几名跪地求饶的俘虏外,再无声息。赵铁山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血沫,看都没看那些俘虏一眼,低喝道:“清理战场,补刀!收集箭矢!一炷香后,向丙七区移动!”
同样的一幕,在葬风原的各个区域同时上演。
王栓子率领的“风眼”精锐,混合着部分身手敏捷的士卒,专门负责猎杀那些试图重新集结、或者看起来像是军官头目的股敌人。他们如同阴影中的刺客,利用对地形的熟悉,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发动突袭。往往几轮精准的弩箭射击,或者一次迅猛的短兵接触,便能将一支刚刚有点组织的狼骑队再次打散、歼灭。
黑熊和他的“山鬼”缕,则活跃在那些岩柱林立、通道复杂的“绝杀狭道”区域。他们如同真正的山鬼,在嶙峋的巨石间攀爬跳跃,从高处投下巨石、砸下滚木,或者用淬毒的吹箭和飞石索,对试图穿越狭道的狼骑进行狙杀。狼骑在这些地方,空有武力却无处施展,只能被动地承受来自头顶和四面八方的死亡威胁。
就连石柱,也带领着一支由悟性较高的新兵和部分沙民组成的队伍,负责清剿那些被困在“水绝”泥沼区域、失去抵抗能力的狼骑。他们站在安全的距离,用弓箭和长矛,冷静地结果那些在泥浆中挣扎的敌人。
“阵风”的每一支队,都如同拥有独立意志却又服从整体指挥的猎杀单元。他们绝不贪功,绝不恋战。一次突袭得手,无论战果如何,立刻按照预定路线撤退,消失在浓烟、岩柱或沙丘之后,寻找下一个猎物。他们像一群经验丰富的狼群,不断撕扯着已经伤痕累累、混乱不堪的庞大猎物。
而被分割包围的狼骑,空有数倍于“阵风”的兵力,却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抵抗。他们找不到敌人主力,无法组织起像样的反击阵型。往往刚刚看到一队“阵风”士兵出现,还没等他们冲过去,对方已经一击得手,远遁千里。或者,当他们好不容易聚集起一二百人,立刻便会引来数支“阵风”队的协同围攻,以及不知从何处射来的冷箭和燃起的火墙。
恐惧在蔓延,抵抗在瓦解。
许多狼骑士兵彻底放弃了战斗的念头,他们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在阵中乱撞,只求能躲过那不知会从何处袭来的致命一击。军官失去了权威,命令无人听从。整个葬风原,变成了“阵风”将士们肆意猎杀的围场。
分割,包围,歼灭。再分割,再包围,再歼灭。
夏明朗的战术被完美地执行着。他站在高台,如同掌控全局的棋手,冷静地注视着下方这场由他导演的、高效而残酷的猎杀。五万狼骑大军,就在这看似零敲碎打的攻击下,被一点点地蚕食、消磨,走向最终的灭亡。
噬龙之阵,不仅借地之力困住了巨龙,更放出了无数致命的“工蚁”,正在将这无法动弹的庞然大物,一口口,分食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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