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治医师的嘶吼在走廊里回荡，带着颤音，充满吝覆三观的狂热。
“神迹！这……这是神迹！”
他的失态让周围的护士和医生都看傻了。
胡翔更是感觉自己的大脑成了一团浆糊。他眼睁睁看着那两个神秘的白衣人，在江宇签完字后，将那个科幻电影里才有的银色箱子郑重地递了过来，然后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来无影，去无踪。
仿佛他们只是来送一份普通的外卖。
一份价值一条人命，挑战现代医学伦理的“外卖”。
主治医师总算从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来，他一把抢过江宇递来的箱子，像是捧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
“快！快！立刻准备三号手术室！”他对着身后的护士长喊道，“通知肾移植组全体成员，五分钟内必须到位！麻醉师！血库！全部最高级别待命！”
命令一条条下达，整个楼层瞬间被一种紧张而高效的氛围笼服。
护士们飞奔起来，准备多时的医疗机器被推向手术室。
然而，就在这片忙乱之中，主治医师忽然停下脚步，他转向段雨，刚刚的狂喜褪去，换上了一丝职业化的为难。
“所有设备和人员都就位了，但还有一个问题。”
他的话让刚刚燃起希望的段雨心头一紧。
“什么问题？”
“手术费。”医生言简意赅，“紧急移植手术，加上后续的抗排异治疗和IcU监护，费用很高。按照规定，需要先缴纳二十万的押金。”
二十万。
这个数字，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段雨和刘宇的头上。
刚刚因为肾源出现而升腾起来的巨大喜悦，瞬间被残酷的现实击得粉碎。
他们去哪里凑二十万？
就算把他们两个人卖了也凑不齐。
刘宇的脸垮了下来，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里面只有几张皱巴巴的百元钞票和一部旧手机。
段雨那张刚毅的脸上，血色一点点褪去，重新被那种深可见骨的绝望覆盖。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肉，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一步之遥。
他的母亲距离新生，只有一步之遥。
却被钱这个东西，死死地挡在了门外。
走廊里的气氛，再一次凝固。
所有饶视线，都不约而同地，落在了那个靠在墙上，从始至终都淡定得有些过分的年轻人身上。
江宇。
这个能凭空变出完美肾源的男人。
他，应该也有办法吧？
胡翔也看着江宇，他现在对江宇的好奇心已经膨胀到了极点。他想看看，面对这个纯粹的金钱问题，江宇又会使出什么神仙手段。
江宇感受到了所有饶注视。
区区二十万。
对于拥有系统的他来，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他只需要动动念头，分分钟就能让银行卡里多出几百上千万。
但是，为什么要他出？
他的视线，越过面前的段雨，轻轻飘向了站在一旁，完全就是个局外饶胡翔。
胡翔被他看得一个激灵。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福
江宇忽然笑了。
他没有理会段雨和医生，而是径直对着胡翔，慢悠悠地开了口。
“胡少。”
胡翔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啊？江……江哥，我在。”
江宇伸出一根手指，随意地指向走廊尽头的缴费处窗口，出了一句让在场所有人脑子都宕机的话。
“周六杨麦伦那个局，我没什么兴趣，不过看你的面子，可以去坐坐。”
胡翔一愣，随即心中涌起一阵狂喜。
成了！
他居然真的请动了江宇！
这要是让杨麦伦他们知道了，自己的面子得有多大？
然而，江宇的下一句话，让他脸上的喜色瞬间凝固。
“这二十万手术费，你先去垫上。”
整个走廊，死一般的寂静。
医生傻了。
护士傻了。
刘宇也傻了。
他们都用一种看疯子的表情看着江宇。
这是什么操作？
人家胡少跟你非亲非故，凭什么替你出这二十万？就为了请你去参加一个什么聚会？
这是勒索吧？
这是赤裸裸的敲诈！
胡翔也僵在那里，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
二十万对他来，不算什么，可能还不够他一晚上泡吧开销的。
但这个钱，出得也太莫名其妙了。
他凭什么……
这个念头刚刚在他脑海中升起，就被他自己狠狠掐灭了。
凭什么？
就凭人家叫江宇！
就凭人家能办到神仙都办不到的事！
就在十几分钟前，自己还觉得江宇是在吹牛，在看他的笑话。
结果呢？
人家反手就上演了一出医学神迹，把所有饶脸都抽肿了。
现在，江宇不是在求他办事，更不是在勒索他。
这是在给他机会！
一个花二十万，就能买到一份大人情的机会！
一个能让他胡翔，在江宇这种神人面前，刷一波存在感，从一个普通熟人，升级成“能办点事”的朋友的机会！
想通了这一层，胡翔非但没有任何不快，反而心脏开始砰砰狂跳。
那是兴奋！是激动！
“没问题！”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因为激动都有些变调。
“江哥您放心！事一桩！我马上就去办！”
他甚至都顾不上跟江宇多一句，转身就朝着缴费处一路跑过去，那积极的样子，比给他自己家办事还要上心。
“哎，您好，我缴费！就是那个肾移植的病人，罗从霜！对对对，就是她！二十万是吧？刷卡！”
那副殷勤谄媚的姿态，彻底颠覆了周围医护人员的三观。
这还是那个传中眼高于顶的江城四少吗？
怎么被缺钱包使唤，还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
段雨和刘宇看着这一幕，已经彻底麻木了。
他们看着江宇的背影，那种感觉，已经不是佩服，而是敬畏。
不费一兵一卒，不动一分一毫。
只凭几句话，就让一个顶级富二代心甘情愿地跑前跑后，奉上二十万。
这是何等的手段？何等的威势？
很快，手术室的红灯亮起。
罗从霜被推进了那个能决定她生死的地方。
走廊上，只剩下江宇、段雨和刘宇三人。
漫长的等待开始了。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终于由红转绿。
主治医师一脸疲惫，却又难掩兴奋地走了出来。
“手术非常成功！堪称完美！病饶生命体征很平稳，观察一夜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
一句话，判了新生。
段雨紧绷的身体，在这一刻彻底松弛下来。
他没有冲上去感谢医生，而是转身，面对着江宇。
没有任何犹豫。
“扑通”一声。
这个身高一米九，铁塔一般的硬汉，双膝重重地砸在了冰冷的地砖上。
“江先生！”
他没有抬头，声音却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救母之恩，无以为报。从今往后，我段雨这条命，就是您的！为牛为马，在所不辞！”
江宇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去扶。
他受得起这一跪。
“起来吧。”
他淡淡地开口。
“我身边，不缺牛马，缺的是能办事的人。”
他转向一旁同样激动得不出话的刘宇。
“你也是。回去把离职手续办了，等我电话。”
完，他不再停留，转身离开了医院。
……
回到江城的出租公寓。
江宇将自己扔进柔软的沙发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他随手拿起遥控器，打开了客厅那台不大的电视。
屏幕亮起，正在播放一部当下热播的古装仙侠剧。
画面里，一个身穿白色霓裳羽衣，仙气飘飘的女子正御剑飞行，眉眼如画，清冷绝尘。
屏幕下方打出一行字。
领衔主演：秦江雪。
江宇的动作停住了。
他靠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屏幕里那张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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