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等闲久违的回到了自家老宅。
站在门口，他矗立了片刻，不知道该不该进。
他上一次回来，还是五年前，他当时扛不住压力，想要回来寻求老爷子的帮助，请老爷子出来主持大局。
莫等闲本以为，他至少会对自己的儿子打下来的商业帝国多几分关心，但是老爷子却是毫不在意，那次碰了一鼻子灰之后，他再也没有回来过，反正老爷子的眼里也只有他的宝贝孙子，并不在乎在他这个长孙……乃至他的长子。
“都到了，怎么不进？”
一声苍老的声音从门内传出，显然，他的到来已经被莫老爷子所得知。
莫老爷子，莫无忧，一位传奇的存在。
因为年纪渐长选择了退隐，一般不会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把时代交给了年轻人，不过，逐日公会的会长依旧是他，他只把财务大权交给了孙子。
莫等闲不再迟疑，推开了厚重的大门，老宅是一座四合院，院落的中心就是那位如今银发苍苍的迟暮英雄。
他躺在藤编躺椅上，黑色中山装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脖颈间松弛的皮肤，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向后拢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上面布满了细密的皱纹。
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阴影，鼻梁高挺，身形却有些佝偻，鼻尖微微发红，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唇色偏淡，下巴上的皮肤松弛地垂着，几道深刻的纹路从嘴角延伸至下颌。
中山装的袖口整齐地扣着，衣料是挺括的棉麻质地，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呼吸悠长而平稳，胸膛微微起伏，整个人像一幅沉静的油画，透着岁月沉淀后的儒雅与矍铄。
“好久不见，爷爷，您还是一样的精神。”
莫等闲微微躬身，不论他心中如何看待自己的这位爷爷，表面上的礼貌都必须要做到。
“怎么想起来找我这个老头子了。”
莫无忧淡淡的道，他是不会相信他这位无利不起早的大孙子会是来探望他这个老头子的。
那个傻乎乎的子还有点可能。
“我需要去一趟精灵族族地。”
精灵族与莫家算是世代交好，也只有莫家人能随意进出精灵族族地。
本来，过去也就是让自己的精灵把自己反向召唤过去便是，但是，莫等闲没有契约精灵，所以，他想要进入，只能来到莫家老宅，在祠堂里，有着先祖留下来的传送阵。
“回去吧。”
莫无忧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爷爷，我从来不会空手而归。”
莫等闲径直上前，而始终和他寸步不离的一号也随之上前。
“你要破坏规矩，带着外人进祠堂吗？”莫无忧依旧看都没看他一眼：“还是，你要来试试，老头子的弓箭是否还足够锋利。”
“如果您不答应，我自然不会强求，我相信您宝刀未老。”莫等闲的脚步停下了：“但是，我是一定要做的，所以，如果您不答应，我只好去找弟弟了，我想，我那个弟弟可是最敬爱我这位兄长了。”
莫无忧沉默了片刻，新春之夜，莫千愁被人送到他这里时，他就明白了自己这位长孙的想法。
不过，他还是什么都没有做，任凭那晚死伤惨重。
他在意的，永远都只会是能将赋传承下去的那个孩子，家族的其他人，和莫等闲，对他来都没什么两样。
“你进去吧。”
莫无忧退让了，不论是同族的死活还是祖宗的章法，都比不上那个孩子的茁壮成长。
莫等闲微微点头，带着一号朝着祠堂走去。
站在祠堂外，他做了个躬礼，道：“晚辈见过各位列祖列宗，今日事出有因，还望祖宗勿怪。”
罢，他踏入祠堂，里面弥漫着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气息，墙上挂着莫家历代先辈的画像，他们的眼神仿佛在审视着每一个进入簇的人。
莫等闲绕开前厅，打开了后面的偏门，里面只有着一个的阵法，因为尚未启动，看起来朴实无华，他径直走向传送阵，一号则跟在他的身后。
“把魔力注入那根柱子，就能启动了。”
莫等闲指了指角落的那根白玉柱，一号听从他的安排照做，不多时，暗紫色的幽光从传送阵中升起。
他有一点倒是和爷爷很像，那就是，只在乎自己的目的，不在乎传统的规矩。
……
明来意后，莫等闲如愿见到了药师。
“汝特地前来找吾，所为何事？”
莫等闲和普通人差不多，药师很清楚，他刚刚出生时，他父亲还特地带到了族地过来见她，问问她有没有办法。
转眼间，襁褓里面的孩婴也长成了英俊挺拔的青年。
“我开启了一个新的科研计划……”
莫等闲大概的概述了实验的理念，大致进展，以及最终目的。
“汝的意思是，想让吾一同参与？”
药师顶着无悲无喜的口吻问道。
“正是如此，为了表达诚意，条件由你来定，只要能实现，我都会应允。”
莫等闲相信她不会拒绝。
爷爷老了，一旦老爷子一死，精灵族将会失去庇佑。
药师会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弟弟身上吗？显然是不可能的，在让人失望这件事情上，莫千愁倒是从不让他失望。
“汝回去便是，吾需要时间考虑。”
药师合上了双眼，不再言语。
出了族长住地，一号问道：“莫总，咱们就这么走了吗？”
“药师都活了这么久了，多无益，如果可以，她自然会来，如果不愿意，我也没办法强求她，精灵不比人类。”
莫等闲走到了回程的传送阵跟前，轻声道：“老爷子，可还没死呢。”
“莫总，如果老爷子现在撒手人寰，也并不是好事，残月那边……”
“残月……柳江城有个好女儿啊。”他想起了自己见过柳依依为数不多的几面，从第一次见到她时，他就知道，他们是一样的人，柳依依会成为他最有力的竞争对手。
因为他能感受到，他们跳动着同样的心脏。
——野心。
所以，同样有着野心的人……
或许合作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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