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了,安全屋里没开灯。墙上只有投影仪照出一张城市地图,上面有几个红点。
空气很闷,没人话。我站在屏幕前,手里拿着U盘。这是李悦熬了三弄出来的数据,文件名桨phase-3 行动预案”。
李悦坐在电脑前,背挺得很直,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字,声音很急。她眼睛一直盯着屏幕上的代码,一会儿放大一段信息,一会儿又打开新窗口查东西。她嘴唇紧闭,额头出了汗,在灯光下有点亮。
我知道她在抢时间。
赵勇靠在墙边,慢慢检查装备包。他把脉冲枪、干扰器、通讯模块一个个拿出来看,再放回去。他不话,但眼神时不时看看我和李悦,好像在想什么。
外面风大了,窗户轻轻响。远处城市的灯还亮着,高楼之间有很多信号源,像藏在暗处的眼睛。这座城市看着平静,其实早就被看不见的网控制住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切断最关键的一根线。
“变电站不是唯一目标。”我开口,“他们真正想要的是电磁脉冲,只要有强电流的地方都校”
屋里一下子安静了。连李悦的手也停了一下。
她抬头问我:“你是他们会换地方?”
“不是换,是选。”我走到地图前,指着另外三个红点,“广播塔、地铁枢纽、医院备用电源站——这些都能产生高能电流。如果‘母巢’发现变电站被盯上了,就会立刻换到别的地方。”
我的手指划过墙面,地图上的红点闪了闪。这几个地方都是城市最脆弱的部分。一旦其中一个爆炸,整个城市的系统会在几秒内瘫痪。交通停了,电话断了,医院机器也会停。混乱会迅速蔓延,而敌人早就跑了。
赵勇站起来,把最后一块电池塞进背心里。“那我们守不住每一个地方。”他,语气冷静,但也有一点无奈。
“所以不能守。”我看向李悦,“我们要找到他。”
她愣了一下,然后点头:“我试过追踪信号源。他们的加密方式很特别,不是普通频率,更像是用脑波传信号。一般设备抓不到。”
我走到她身边,看屏幕上那些起伏的线条。它们不像无线电,倒像是某种生物发出的信号,乱中带规律。
“但地下室的主机连着头盔。”我,“每次实验都有数据上传。只要‘母巢’还在用系统,就会留下痕迹。”
李悦马上打开一个界面,快速滑动鼠标,调出一堆历史数据。“我可以建模,模拟神经信号的路径,通过延迟和衰减来反推他的位置。”她,“就像找河的源头,哪怕中间改道,也能从水流判断起点。”
“要多久?”赵勇问。
“两时。”她回答得干脆,“但有个问题。这个模型需要稳定的数据流。如果对方断开连接或者伪装信号,结果就不准了。”
我没话,转身从背包里拿出一本旧笔记本。封皮破了,纸页发黄,像是被人藏了很久。我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画了四个地点,围成一圈,其中一个用红圈标出,旁边写着一行字:“最终节点”。
屋里又静了下来。
我盯着那行字,脑子里想起那个画面——地下室中央有张金属床,头上戴着头盔,导线连着机器。还有个技术人员站在旁边,动作机械,脸也没露出来。
“这不是位置。”我低声,“这是逻辑终点。前面三个是中转站,最后一个才是输出点。”
李悦接过本子仔细看,眉头越皱越紧:“你是,‘母巢’不在这些地方?”
“他在接收。”我指了指脑袋,“所有信号都流向他。他是终点,也是开关。”
赵勇皱眉:“那就更难找了。这么厉害的人,肯定藏得很深。”
“但他离不开机器。”我想起地下室的情景,语气坚定,“笔记上写着‘同步率85.1%’,明他还得靠主机维持状态。他的身体撑不了太久。”
那一刻,我好像看到了他:脸色苍白,眼窝凹陷,手僵硬地放在控制台上,呼吸都要靠机器帮忙。他已经不是完整的人了,而是介于人和程序之间的存在。
李悦突然停下打字,猛地抬头:“等等……如果他是靠机器活着,那他的生命体征一定会传回主机做校准。我们可以抓这个信号!”
我和赵勇同时看向她。
“心跳、脑电、呼吸——这些都会在数据里留下特征码。”她快速调出一段编码,“你看这里,大部分信息都被加密了,但在底层协议里,有一段没加密的反馈流,专门用来监测操作者的情况。这种设计常用于高危实验,防止人突然死亡导致系统失控。”
她指着屏幕上的几个字段:“只要我能分离出生理信号,就能锁定他的实时位置。”
“怎么抓?”赵勇问。
“伪造一次攻击信号,逼他们启动应急机制。”李悦语速加快,“当系统进入警戒模式时,所有终端都要自检,包括‘母巢’的生命体征上报。只要那一瞬间的数据泄露出来,我就能捕捉到源头坐标。”
我点头:“你负责信号伪造和追踪。赵勇带人演练突入路线。我确认位置后,马上带队收网。”
赵勇走过来:“原计划是在变电站埋伏,等他们动手再冲进去。现在改吗?”
“改。”我,“主攻方向变成抓人。炸设施只能拖时间,抓住人才能结束一牵”
话刚完,窗外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像是有大车经过。我们三人立刻警觉起来。李悦赶紧关掉几台外接设备,只留核心系统运校
“可能是市政工程车。”赵勇低声,手已经按在枪套上。
我没回应,闭上眼睛。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影。
那个穿黑衣服的男人又出现了。他背对着桌子收拾包,动作熟练又冷漠。蓝色文件夹露出一角,上面有个模糊标志:两个圆环交叉,中间裂开一道缝。
我睁开眼,额头发热,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自从上次强行接入废弃实验室主机后,我的大脑就开始出现这些画面。每次接近真相,它们就会冒出来。
“我又看到他了。”我对李悦,“包里的文件夹上有图案,你查一下数据库,有没有匹配的机构。”
她立刻开始搜索。几秒后,屏幕上跳出一条旧记录。
“城东旧科研园区,编号K-7实验室。”她念出来,“十年前因为违规人体实验被查封。负责人姓林,研究方向是神经同步和意识投射。官方所有人遣散,资料销毁。”
我盯着照片。一栋灰白色建筑,墙上有锈迹,门口牌子上刻着两个交叠的圆环——正是我刚才看到的图案。
“就是这里。”我,“‘最终节点’不在地图上,而在废弃园区地下。他们重建了基地。”
赵勇拿起对讲机:“我马上联系支援队,重新规划路线。”
“别急。”我拦住他,“我们现在动,会惊动他们。他们一定有外围监视。必须等李悦的诱饵信号生效,确认反应后再行动。”
李悦已经开始写程序:“我会在凌晨两点发假信号,频率接近真实脑波,持续十分钟。如果他们回应,系统会自动记录回传路径。”
“我来配合。”我,“一旦信号出现,我就用能力追溯最近一次传输场景,争取看到‘母巢’的真实环境。”
赵勇坐下,把装备包放在腿上,一遍遍检查弹夹和通讯器。他动作稳,但眼神有点不安。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这次不是对付一个组织,而是面对一种全新的威胁:一个人把自己的意识接入城市系统,成了隐形的主宰。
我们各自回到岗位。李悦一直敲代码,绿色字符不断刷屏。她时不时喝口水,揉揉眼睛。赵勇反复调试装备,确保每件武器都正常。我站在地图前,看着城东那片空白区域。
那里本来没名字。
但现在我知道,它藏着整个计划的核心。
两个时后,李悦抬起头:“模型完成了。根据数据分析,‘母巢’藏在园区地下三层到五层之间。误差不超过十五米。”
我走过去看定位图。红点落在建筑西侧,靠近通风井的位置。
“这里有独立供电线路。”她指着另一张图,“去年有人偷偷接了市政电网,登记的名字是假的。”
“他们早就在准备了。”我,“这不是临时据点,是早就重建的秘密基地。”
赵勇站起来:“什么时候行动?”
“等诱饵信号触发。”我看向李悦,“你设定的时间是?”
“凌晨两点零七分。”她,“还有三十八分钟。”
我拿起对讲机,低声:“通知电子战组待命。无人机按b路线升空,保持静默。脉冲枪限用规则不变,只在无平民时启用。”
赵勇把装备装好:“我带突击组在外围等。你一声令下,我们就推进。”
“好。”我转向李悦,“你那边一旦抓到真实信道,马上通知我。我会立刻启动能力,争取看到更多细节。”
她点头,手指悬在回车键上。
屋里安静下来。只有风扇声和钟表滴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平稳有力。这不是紧张,而是一种清醒——当我快要触到真相时,所有的累和犹豫都被压下去了。
两分钟后,李悦轻声:“信号即将发送。”
我闭上眼,准备迎接画面。
她的手指落下。
屏幕闪了一下。
远处某台隐藏主机收到异常波动,自动进入响应状态。
同一瞬间,我太阳穴一阵剧痛。
眼前扭曲。
我看到一间昏暗的房间。墙上挂着显示屏,数字不停跳。中间有张金属床,躺着一个人,头上戴头盔,导线连着四周机器。
那人闭着眼,脸色白,胸口微微起伏。
边上站着一名技术人员,正在调参数。
我想看清他的脸——
警报响了。
画面断了。
我猛地睁眼,喘气,扶住桌角,冷汗流下来。
“怎么样?”赵勇扶住我肩膀。
“我看到了。”我,“‘母巢’在地下四层。他躺在床上,不能动。但系统已经开始回应我们的信号。”
李悦盯着屏幕:“收到了回传数据!信道暴露了三秒,够我锁定物理位置。”
她把坐标标在地图上。
正是科研园区西侧。
“就是这里。”我。
我拿起对讲机,声音压低。
“所有单位注意。”
“目标位置确认。”
“准备收网。”
无线电传来整齐回应:“收到。”
赵勇背上装备包,拉开门准备出发。李悦关掉主机,拔下硬盘放进防干扰箱。我也整理战术服,检查武器——一支特制的神经抑制枪,能在近距离让人失去行动能力但不会致命。
我们三人走出安全屋,夜风吹来,带着凉意。
城市还在运转,万家灯火像星星铺满地面。没人知道,在这繁华之下,一场决定未来的大战正要开始。
车队已在楼下等着。黑色装甲车排成一列,车顶有隐蔽线,车内有全频段干扰系统。我们上车后,车队无声出发,驶向城东。
路上,我闭眼休息,脑子里反复回放刚才的画面。
那个人躺在那里,像活死人,却掌控整座城市的命脉。他还算人吗?还是已经被系统吞掉了?
我不确定。
但我明白一点:不管他是谁,都不能让他继续下去。
二十分钟后,车队到达园区外围。夜里很黑,园区荒废多年,围墙塌了,草长得很高。我们从西侧通风井切入,那里监控最少,也最靠近目标。
突击组先布控,无人机升空扫描内部结构。热成像显示地下三层有微弱生命迹象,集中在西区一个封闭房间。
“就是那儿。”我低声。
李悦连上便携终端,启动最后阶段干扰程序。赵勇带队悄悄潜入地下通道,我在后面指挥,随时准备介入。
当我们接近地下四层入口时,一道合金门挡住去路。
赵勇让技术员破解门禁。十分钟后,锁“咔哒”一声开了,门缓缓打开。
里面是条长走廊,灯昏黄,空气中有机油味。墙上全是电缆,头顶每隔几米就有摄像头,但我们已经切断信号。
我们贴墙前进,脚步很轻。尽头是双开门,门缝透出蓝光。
透过观察孔看进去,我们终于见到了“母巢”。
他躺在金属床上,全身连着几十根导线,头上戴着复杂的头盔,脸上有呼吸面罩。周围六台服务器闪着灯,屏幕上滚动着看不懂的代码。
一名技术人员站在控制台前,低头记录数据。
就是现在。
我打出手势。
赵勇一脚踹开门,队员冲进去,枪口对准目标。
“不许动!”
技术人员愣住,伸手想去按紧急按钮。
下一秒,一道高频脉冲扫过房间,所有电子设备瞬间失灵。
李悦成功切断电源,并启动局部电磁屏蔽。
我冲到床边,掀开头盔面罩。
那张脸苍白透明,眼睛闭着,睫毛轻轻抖,像在梦里挣扎。
我拿出检测仪扫描脑波——还在运行,且和城市多个关键节点保持弱连接。
“他还活着。”我,“意识还没完全脱离系统。”
赵勇押住技术人员:“你什么?”
那人发抖:“你们……来不及了…… phase-3 已经启动……就算他倒下,系统也会自动执协…除非……有人能接管……”
我猛地抬头。
原来如此。
“母巢”不是终点,只是一个过渡。真正的危险是,这套系统已经能自己运行了。
而现在,它正在找下一个宿主。
我看着手里的神经抑制枪,又看了看床上那具虚弱的身体。
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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