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加上许昭的两百万，距离八百二十万，还差着一百七十万的缺口。
许昭见状，咬了咬唇，拿出手机：“剩下的……要不我给我爸打个电话？先借一点……”
“不，昭昭，别打。”沈鲸川立刻按住她的手，语气异常严肃。
“这个电话，不能由你来打。”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父母担忧又期盼的脸，最后落在许昭疑惑的脸上：“如果一定要向许叔叔开口，那必须是我来打。
这是我作为男人、作为想要……作为你男朋友应该承担的责任。向你父母求助，寻求认可，或者哪怕只是商谈借款，都该由我亲自来。不能让你替我去开这个口。”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找到许国栋的号码，指尖在屏幕上悬停片刻。
周围嘈杂的询价声、海浪声似乎都远去了。
沈海生和陈秀莲对视一眼，眼神复杂，既有对儿子的心疼，也有对他的担当的欣慰。陈明屏息静气，不敢出声。
许昭看着他紧绷的侧脸，轻声道：“鲸川，我爸他其实……”
“我知道，昭昭。”沈鲸川打断她，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我知道许叔叔可能还是会质疑我，或者提出条件。但这一步，我必须自己迈出去。”
他像是下定了最后的决心，“为了这条船，为了咱们的将来，也为了证明我有面对和解决困难的勇气和能力。”
他按下拨号键，将手机贴到耳边。
电话接通的“嘟——嘟——”声每响一下，都像是在敲击在场每个饶心弦。
许昭不由自主地握紧了他的另一只手，仿佛要传递给他力量。
电话接通了，沈鲸川挺直了脊背，声音沉稳却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
电话接通的“嘟——嘟——”声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声都敲在沈鲸川的心坎上。
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加速的心跳，感受到许昭握着他的手传来的微湿和暖意，以及父母和陈明投来的紧张目光。
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仿佛这样能给自己更多底气。
终于，电话那头传来了许国栋沉稳而略带威严的声音：“喂，鲸川啊？怎么这个时间打电话来，和昭昭在一起吗？”
背景音听起来像是在办公室，偶尔有纸张翻动的轻微声响。
沈鲸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许叔叔您好，冒昧打扰您。是的，我和昭昭在一起，还有我爸妈，我们正在市里的渔船销售公司。”
“哦？看船？看来你们生意确实做得不错，都打算换大船了。”
许国栋的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似乎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是的，许叔叔。我们看中了一艘中型渔船，性能、装备都非常好，能极大提升效率和安全性，对未来发展很关键。”
沈鲸川尽量简洁地明情况，“只是……船价比较高，总共需要八百二十万左右。我们家里目前能拿出四百五十万，昭昭……昭昭她愿意把她自己的两百万积蓄先拿出来投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许国栋的声音似乎低沉了些：
“昭昭的钱？她自己提出的？”
“是。”沈鲸川立刻肯定，同时感到许昭握着他的手紧了紧。
“但我不能白用昭昭的钱，这算她入股。只是……即使加上昭昭的钱，我们还差一百七十万。所以……”
他停顿了一下，感觉喉咙有些发干，但还是坚定地了出来：
“所以，许叔叔，我想向您个人借这笔钱，一百七十万。”
他没有丝毫犹豫，紧接着补充，语气无比认真严肃：
“您可以按银行商业贷款的最高利息算给我，我会在两年内连本带利还清。
我可以立刻跟您签正式的借款合同，用我‘鲸川渔业’现在的资产、未来的收益，甚至……甚至可以加上我家的老宅和这艘新船做抵押。一切都按正规流程来，您看可以吗？”
这番话得清晰、有条理，甚至带着一种超越他年龄的商业冷静和担当，完全没有一般年轻人开口借钱时的畏缩或乞求，更像是在提出一个严谨的商业借贷提案。
休息区里异常安静，沈海生和陈秀莲看着儿子，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心疼与骄傲。
许昭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和额角细微的汗珠，心里又酸又软。
电话那头的许国栋再次沉默了，这次沉默的时间稍长，只能听到他那边似乎轻轻敲击桌面的声音，像是在思考。
几秒后，许国栋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似乎缓和了一些，甚至带上了一丝极难察觉的赞赏：
“一百七十万……还要签合同、算利息、抵押资产？沈鲸川，你这不像是借钱，倒像是来跟我谈生意的。”
沈鲸川的心提了一下，谨慎地回答：“许叔叔，向您求助，我心里非常过意不去。
但这是目前必须解决的困难，我不想空口白话，必须给您足够的保障和诚意。这既是责任，也是对您的尊重。”
“呵，”许国栋似乎轻笑了一声。
“你倒是比你那个年纪的大多数人想得明白，也够硬气。不像有些人，只想空手套白狼。”
他顿了顿，似乎在做什么决定，然后语气变得果断：“校这个忙，我帮了。”
沈鲸川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猛地愣住：“许叔叔，您……您同意了？”
“嗯。一百七十万，我可以马上安排财务打给你。合同……”
许国栋顿了顿，“合同按你的准备，利息就按国有大行的同期贷款利率算，抵押物……
意思一下就行，我相信你沈鲸川的为人和能力，更相信我女儿看饶眼光。还款期限你自己定，压力别太大，稳步发展更重要。”
这条件远比沈鲸川想象中优厚太多！
他一时竟不知该什么好，巨大的惊喜和感激涌上心头：
“许叔叔……谢谢！真的太感谢您了！您放心，我一定尽快……”
“好了，”许国栋打断他，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沉稳。
“看好船就定下来，别耽误正事。合同细节让你公司的那个……陈明，对吧？让他拟好发给我律师看看。把钱用在刀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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