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在一旁点头证实：“是啊，阿姨菜都做好了，就等你们回来吃了！”
沈海生抹了把脸上的汗珠，看着院子里堆叠的鱼获和水箱里游动的鲳鱼，咧嘴笑道：
“饿是饿了，可看着这些，心里踏实！秀莲，先不急着吃，帮把手，把这些新捞上来的赶紧分拣一下，该加冰的加冰，活着的挪到活水区去，死了就不值钱了。”
林秀莲看着满院的“战利品”，也知道轻重缓急，连忙应道：“行行行，我先帮你们弄！明，你也再搭把手！”
陈明自然没有二话，立刻又忙碌起来。
沈鲸川看着眼前的一幕：父亲和母亲熟练地分拣着鱼获，陈明在一旁有条不紊地记录着种类和重量，时不时拿出手机看一下群里又有谁@他。
院里弥漫着海鲜的腥味、汗水的味道，还有锅里隐约飘出的米饭香气。
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和蓬勃的希望，像潮水一样涌上心头。
他深吸一口气，也加入了忙碌的队伍。
吃饭？等把这些都收拾妥当，能卖上个好价钱，那时吃起来，才更香。
午后，沈家院里的忙碌暂告一段落。
几人匆匆扒拉完林秀莲简单却足量的饭菜，一大盆海鲜炒饭和一锅紫菜汤，便又围坐在一起。
陈明点开平板上的表格，沈鲸川和他核对着粉丝群里不断跳出的订单需求，林秀莲则拿着本子记录需要预留出来自家吃的和送亲戚朋友以及邻居的几条好鱼，沈海生在一旁检查着待会儿要运去镇上的海鲜，有一些眼看着不行了，要及时拿冰袋冻上。
“黄翅鱼要的人多，海鲈鱼也不少……这加起来，群里就要订出去快六百斤了。”
陈明划拉着屏幕，“再加上王老板那边固定要的量，下午这第二网，怕是剩不下多少零散卖的了。”
“嗯，优先保证群里的和王老板的。”沈鲸川点头，“剩下的，看看镇上谁家需要，便毅处理掉也校”
正着，沈海生放在桌上的老旧手机嗡嗡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鱼贩刘胖子”的名字。
沈海生擦了擦手，拿起手机，刚“喂”了一声，那边刘胖子的大嗓门就穿透听筒传了出来，带着明显的抱怨和试探：
“海生哥！不够意思了啊！现在打到大鱼获都不想着老弟我了？次次满仓，好歹也给我留点汤喝嘛！”
沈海生开了免提，无奈地笑了笑：“刘老板，你这是哪里话……”
“还哪里话？”刘胖子声音拔高，“我都听了！你们家最近走了海神运了是不是？次次出去不空手！还搞起那什么直播了！
我上午还特意去瞅了一眼，好家伙！那一仓银鲳，晃得我眼晕！看得我心痒痒！最近市场上好点的鲳鱼紧俏得很啊！”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上点不解和“为你着想”的意味：“海生哥，不是我，我看你们直播那个卖价……比我从你这儿收的价还低五块钱吧？图啥呢？
卖给我，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多省心！赚得还多一截！网上折腾那一下，又是打包又是快递，还得应付那么多人问，麻烦不，风险也大啊！
这出海的事儿，谁得准？明、后还能不能碰上这好岳？那点打赏钱，够你们换条中渔船吗？权衡一下，肯定是卖给我这老主顾更划算、更稳妥啊，对吧？”
院子里很安静，刘胖子的声音清晰地回荡着。
陈明停下了敲击平板的手，林秀莲也放下了本子，都看向沈鲸川父子。
沈海生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沈鲸川接过话头，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底气：“刘叔，谢谢您还一直惦记着我们。网上卖，价钱是低点，也确实是麻烦。
但这不是图个省事，是想试试看，能不能直接把咱们月影湾最新鲜的海货，送到更多真正喜欢的人手里，把名声打出去。”
他顿了顿，继续道：“至于鱼获……最近运气是好点，找到几个不错的渔场。以后要是还有多的，肯定第一个联系您。
今这批鲳鱼是真没了，群里和王老板那边都订完了。下午刚网上来些黄翅和海鲈，您要是有兴趣……”
刘胖子在电话那头咂咂嘴，显然对鲳鱼念念不忘，但听到黄翅和海鲈，也没完全拒绝：“黄翅和海鲈也行啊！你们家的货，品质没得！那……那给我留点？我下午派车过去镇上拉？”
“成，我让陈明跟您对接，看给您留多少合适。”沈鲸川爽快应下。
挂羚话，院子里几人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又觉得有些好笑。
“好了，”沈鲸川拍拍手，“明哥，你跟刘叔敲定一下数量和价钱。爸，妈，咱们抓紧把群里的订单分拣出来，等下送去镇上！”
午后的镇，阳光有些灼人。
许昭坐在一株老榕树垂下的浓密绿荫里，细碎的光斑透过叶隙在她白色的连衣裙上跳跃。
她面前的木桌上，摆着一个空聊粗瓷碗，碗底还残留着几点乳白色的鱼丸汤痕迹，旁边还有一个啃了一半、金黄酥脆的油炸粿，里面的萝卜丝馅散发着诱饶香气。
这里正是沈鲸川昨在直播间里大力推荐的“阿婆鱼丸”摊子旁边。
她循着直播里的描述，很容易就找到了这里，味道果然没让她失望，鲜得舌头都快掉了。
填饱了肚子，她便向阿婆打听哪里可以安静坐一会儿，还能看到码头。
热心的阿婆便指了指这棵老榕树下的茶摊。
她拿出手机，屏幕上是沈鲸川的直播间。
画面里，沈鲸川正和陈明、沈海生一起，将最后几个封装好的泡沫箱搬上渔船。
他额角带着汗，对着镜头笑了笑：“好了老铁们，今的货全部清点好了！现在就发走！感谢大家支持！”
弹幕里一片“主播辛苦”、“坐等海鲜”的欢呼。
许昭看着屏幕里那个忙碌而充满活力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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