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血鞭与心核
18 号的血线在空中划出第三道弧线时，怪物的左臂终于被撕开一道裂口。
紫黑色的粘液混着细碎的虫尸喷涌而出，落在血叶守望草组成的屏障上，发出此起彼伏的 “滋滋” 声。那些红色叶片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根须疯狂地向上攀援，将滴落的粘液尽数吞噬，叶片上的红光因此变得更加炽烈，连带着防御网的能量波动都稳定了几分。
“它的核心在右胸！” 林默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来，带着气劲运转的喘息，“我用唐刀试探过，那里的虫尸密度最低，是能量聚合的弱点！”
18 号在空中翻身避开怪物扫来的巨臂，右臂的伤口还在渗血，鲜红的血液顺着指尖凝结成一条半米长的血鞭 —— 这是她刚才在剧痛中摸索出的用法，将血液中的活性因子压缩凝聚，既能像刀刃般锋利，又能像绳索般柔韧，对噬能虫有着生的克制力。
“看我的。” 她低声，脚下猛地发力，身体像枚银色的炮弹，朝着怪物的右胸冲去。
怪物似乎察觉到危险，嘶吼着张开巨口，喷出一股浓稠的黑液。这黑液比之前的粘液更粘稠，带着强烈的腐蚀性，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在扭曲。18 号瞳孔一缩，猛地旋身，血鞭在空中甩出个漂亮的圆环，将黑液尽数圈住 —— 红与黑的碰撞中，黑液迅速消融，血鞭却也淡了几分，显然消耗不。
“还有三分钟！” 林默的声音带着急促，“血叶守望草的能量快耗尽了，它们的根须在枯萎！”
18 号低头望去，果然看到屏障边缘的叶片正在发黄，原本鲜红的根须像被抽走了水分，变得干瘪发灰。她知道，这些植物在替她分担压力，每吞噬一份黑液，就会消耗自身大量的生命能量，此刻的枯萎，是在用自己的 “命” 为她争取时间。
“卓玛，给守望草注入备用能量！”18 号对着通讯器喊道，同时再次提速，血鞭在阳光下拉出一道残影，直取怪物右胸的核心。
指挥中心里，卓玛正抱着最后一个能量块往培养舱跑。姑娘的脸上沾着泥土，原本清亮的眼睛此刻通红，看着屏幕上不断闪烁的 “能量不足” 警告，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能量块上：“坚持住啊…… 再坚持一下……”
能量块接入屏障的瞬间，血叶守望草突然集体发出一阵嗡鸣。那些发黄的叶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变红，根须深处甚至抽出了细的新芽，像濒死之人爆发出的最后生机。这股能量洪流顺着屏障蔓延至 18 号脚下，形成一道红色的能量台阶，托着她直冲向怪物的核心。
“就是现在！”
18 号将全身的能量灌注于血鞭之上，鲜红的鞭身瞬间暴涨至三米长，表面浮现出细密的纹路，竟与守望草的根须图案一模一样 —— 这是血液与植物能量的共鸣，是生命对吞噬者的最激烈反抗。
血鞭刺穿怪物核心的刹那，时间仿佛静止了。
银白色的核心发出一声刺耳的哀鸣，能量外壳寸寸碎裂，露出里面缠绕的、无数根透明的吸管状组织 —— 这才是噬能虫的本体，它们像寄生藤般紧紧抱着一团跳动的、淡红色的能量体，那能量体的波动，竟与 18 号的心跳频率完全一致。
“那是……”18 号愣住了。
“是它吞噬的生命能量！” 林默的声音带着震惊，“它在模仿你的能量炉时，意外融合了所有被吞噬的生命能量，形成了类似‘心脏’的核心！”
就在这时，那团淡红色的能量体突然剧烈跳动起来，表面浮现出无数张模糊的脸 —— 有南极监测站的工作人员，有被吞噬的野生动物，甚至还有几个模糊的、属于弗利萨残党的轮廓。它们似乎在传递某种信息，微弱却执着，像无数濒死的灵魂在呐喊。
18 号的血鞭在接触到能量体的瞬间，突然停止了消融。
她清晰地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暖意，顺着血鞭传入体内，与自己的血液产生了奇妙的共鸣。右臂的伤口不再疼痛，甚至开始发痒，像是有新的肌肉在快速生长。她突然明白，这些被吞噬的生命能量并没有消失，它们在等待一个契机，一个反抗的契机，而她的血液，就是那个钥匙。
“跟我一起，撕碎它。”18 号轻声，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那些被困的灵魂。
她猛地握紧血鞭，将自身的能量与那些共鸣的生命能量融为一体。血鞭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红光，像烧红的烙铁，顺着吸管状组织一路蔓延，所过之处，噬能虫发出凄厉的尖啸，虫尸纷纷从核心上脱落，露出里面那团越来越亮的能量体。
怪物的身体开始崩溃，巨臂和躯干像散架的积木般散落，无数噬能虫从残骸中涌出，却在接触到红光的瞬间纷纷爆体。18 号悬浮在半空，看着那团挣脱束缚的能量体，它在阳光下渐渐散开，化作无数光点，像萤火虫般飞向四面八方 —— 那是灵魂回归大地的模样。
当最后一点光点消散时，怪物的残骸彻底化为一堆黑灰，被风吹散在空气郑血叶守望草组成的屏障上，枯萎的叶片重新焕发生机，甚至开出了细碎的白色花，花瓣上沾着点点血红色的露珠，像哭过的痕迹。
18 号落在地上时，双腿一软，差点摔倒。林默及时冲过来扶住她，才发现她的脸色苍白得像纸，右臂的伤口虽然已经愈合，却留下了一道深红色的疤痕，像条蜿蜒的红蛇，从手肘一直延伸到手腕。
“消耗太大了。” 林默掏出营养剂塞进她嘴里，指尖触到她的皮肤，冰凉得吓人，“你的血液活性因子几乎耗尽，需要好好休养。”
18 号嚼着营养剂，看着远处重新变回翠绿的血叶守望草，突然笑了：“但它们没能得逞，不是吗？”
通讯器里传来卓玛带着哭腔的欢呼：“成功了！守望草，那些坏虫子的‘母巢’信号消失了！它们…… 它们被彻底消灭了！”
林默扶着 18 号往指挥中心走，夕阳将两饶影子拉得很长。18 号的血鞭已经消失，指尖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却不再冰冷，反而带着一丝温暖。她低头看着手腕上的新疤痕，突然觉得，这些印记或许不是负担，而是勋章 —— 属于她，属于血叶守望草，属于所有为守护而战的生命的勋章。
“回去给我煮碗面。”18 号靠在林默肩上，声音有点虚弱，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放松，“要加两个蛋。”
“好。” 林默握紧她的手，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属于人类的温度，“再加把青菜，卓玛多吃蔬菜能补血。”
远处的血叶守望草在晚风中轻轻摇曳，白色的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它们的根须在土壤深处紧紧相连，与防御网的能量线路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像无数双眼睛，警惕地注视着次元的边界。
而网的中心，两个并肩而行的身影正慢慢走远，身后是渐渐沉落的夕阳，身前是即将亮起的灯火。战斗的硝烟尚未散尽，但只要彼茨心跳还在同步，只要血液里的勇气还在流动，就没什么能真正将他们击倒。
因为真正的防线，从来都不是冰冷的能量或锋利的武器，而是藏在血脉里的坚韧，和彼此心中那团永不熄灭的、名为 “守护” 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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