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煦言的病房在夜色中格外安静,只有医疗仪器规律的滴答声。楚南栀刚替他换完药,正低头收拾着医药托盘,却听见他忽然低声唤了一句:“进来吧。”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黑色卫衣、提着精致金属工具箱的年轻人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那人气质沉静,手指纤细却稳当,对着郑煦言微微颔首:“郑先生。”
楚南栀的动作顿住,疑惑地看向郑煦言。
郑煦言却没有解释,只是对那个年轻人示意了一下。年轻人会意,熟练地打开工具箱,取出消毒用品、手套,以及……一把巧而专业的纹身枪。
楚南栀的瞳孔微微收缩。
郑煦言向她伸出手,眼神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温柔与固执:“南栀,过来。”
她迟疑地走近。郑煦言拉起自己病号服的左手袖子,露出手腕内侧那片最柔软、也最脆弱的皮肤。他对纹身师点零头。
纹身枪发出细微的嗡鸣。针尖落下,刺破皮肤,带来细微却清晰的刺痛。郑煦言眉头都没皱一下,目光始终温柔地落在楚南栀脸上。
楚南栀就站在床边,眼睁睁看着那纤细的针尖,在他腕内肌肤上,一笔一划,清晰地勾勒出五个清隽的字——
南栀向煦言
她的名字,向着他的名字。如同藤蔓缠绕乔木,如同飞鸟奔赴晴空,带着一种宿命般的指向与依恋。
纹身的过程并不长,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当纹身师完成最后一步,心地涂上药膏包扎好时,楚南栀的指尖已经冰凉。
她伸出手,颤抖着,极其轻柔地抚上那圈新鲜的白色纱布,仿佛能透过布料,感受到下面皮肤滚烫的温度和微微的肿痛。眼眶瞬间就红了。
“郑煦言……”她的声音带着哽咽,“你傻不傻啊……”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这样一个矜贵骄傲、掌控一切的人,竟然用这种方式,在身体最脆弱的地方,刻下了她的名字。
郑煦言却只是看着她笑,用没受赡右手,轻轻握住了她抚摸纱布的手。然后,他做了一个让楚南栀和纹身师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拉着她的手,将她的掌心摊开,然后拿起纹身师刚刚放下的、还带着余温的纹身枪,轻轻吻了一下那冰冷的金属针头。
他的目光深邃如海,里面翻涌着痛楚、悔恨与一种近乎偏执的深情。
“不对……”他低声,声音沙哑,“该纹在你这儿……”
他抬起眼,深深望进她含泪的眸子:“让我疼,我才记得住。”
他是在过去那些因他而起的伤害,也是在未来绝不再犯的誓言。身体的疼痛是短暂的,但目睹她承受痛苦,对他而言才是最深最久的凌迟。
楚南栀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大颗滚落。她看着他腕上的纱布,又看着他紧握纹身枪、吻过针头的手,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近乎自虐般的爱意与忏悔。
所有的心疼、责备、无奈,最终都化作了一声带着泪意的轻笑。
她反手紧紧握住他拿着纹身枪的手,用力到指节泛白。她迎着他深沉的目光,泪水还挂在睫毛上,唇角却扬起一个无比明媚、甚至带着点嚣张弧度的笑容。
“行啊。”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掷地有声。
“纹!”
她将自己的右手往前一送,掌心向上,摊在他面前,眼神灼亮,带着一种义无反鼓决绝:
“就纹——郑煦言所樱”
郑煦言所樱
不是她的名字,也不是缠绵的情话。
而是一个无比霸道、充满占有欲的宣告。
不是“南栀向煦言”的奔赴。
而是“郑煦言所颖的归属。
纹身师站在一旁,彻底愣住了,大气都不敢出。
郑煦言也怔住了,他看着她泪光闪烁却异常坚定的眼睛,看着她摊开的、带着细微纹路的掌心,心脏像是被最滚烫的熔岩包裹,灼痛之后,是前所未有的充实与安定。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从胸腔震动出来,带着释然,带着无尽的满足。
他没有真的在她掌心纹下那几个字。
他只是低下头,无比珍重地、带着滚烫的温度,在她摊开的掌心中央,印下了一个深深的、虔诚的吻。
如同一个无声的烙印。
有些归属,无需刻在皮肤上。
早已烙印在灵魂深处。
他抬头,与她额头相抵,鼻尖相触,呼吸交融。
“好。”
“我是你的。”
“永远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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