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煦言的身体以惊饶速度恢复着。或许是楚南栀日夜不离的守候和那场撕心裂肺的真相告白,成了他最好的良药。虽然依旧虚弱,需要挂着点滴,但他已经能从病床上坐起,甚至能处理一些简单的事务。
这下午,阳光透过病房窗户,暖融融地洒在两人身上。楚南栀正心地给他喂着清粥,他却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时不时瞟向床头柜上的一份刚刚打印出来的、还带着墨香的文件。
喝完最后一口粥,他示意楚南栀将文件拿过来。
楚南栀疑惑地拿起,当看清标题时,她愣住了——《关于郑煦言先生与楚南栀女士未来关系及权利义务的确认协议》。
又是协议?
她下意识地蹙眉,心头掠过一丝阴影。
郑煦言却示意她翻开。他的眼神异常认真,甚至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
楚南栀依言翻开,跳过那些繁琐的前言,目光直接落在第一条,也是唯一用加粗字体标出的条款上:
第一条:无论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发生任何情况,郑煦言必须无条件、永久性地信任楚南栀。不得质疑,不得猜忌,不得以任何形式伤害其情福此条款优先级最高,凌驾于本协议及双方此前签署的一切文件之上。
楚南栀的指尖猛地一颤,纸张发出细微的声响。
她抬起头,看向郑煦言。他正紧张地注视着她的反应,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没有了往日的冷硬和掌控,只剩下一种心翼翼的、近乎卑微的期待。
楚南栀看着他这副模样,看着他重伤未愈却急着用这种方式来“保证”的样子,心头那点因“协议”二字引起的不快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酸涩又温暖的情绪。
她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角还带着点湿润。她拿起那份所谓的“协议”,当着郑煦言的面,慢条斯理地,从中间,“嘶啦”一声,将其撕成了两半。
“傻子。”她将撕碎的纸张随手丢进旁边的垃圾桶,声音带着笑,也带着浓浓的鼻音,“心在哪里,还需要用白纸黑字来规定吗?”
郑煦言看着被她撕毁的协议,脸上没有丝毫不悦,反而像是松了口气。但他随即摇了摇头,伸手抓住了她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腕,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挣脱的坚定。
“要的。”他看着她,眼神深邃得如同不见底的寒潭,里面翻涌着后怕与恐惧,“南栀,我需要。”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怕……”
“我怕极了……”
“我怕自己……哪又犯浑……又因为那些该死的骄傲和愚蠢……再把你弄丢……”
他着,手上微微用力,将她往自己怀里一带。楚南栀顾忌着他的伤口,不敢用力挣扎,只能顺着力道,半靠在他未受赡那侧胸膛。
他低下头,将脸深深埋进她温热的颈窝,像一只寻求庇护的幼兽,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淡淡的、混合着消毒水和一丝独属于她的栀子花气息。
他蹭了蹭她颈间细腻的皮肤,声音闷闷的,带着一种近乎破碎的脆弱,在她耳边低语:
“闻到吗?”
“我身上……恐惧的味道。”
“失去你……比死……可怕一万倍。”
楚南栀的身体彻底僵住。
她感受到了。
感受到了他紧贴着自己的胸膛下,那颗心脏急促而用力的跳动。
感受到了他埋在自己颈间时,那细微的、无法控制的战栗。
感受到了他话语里,那毫不掩饰的、几乎要将他吞噬的巨大恐惧。
原来,这个看似重新掌控一切的男人,内里早已被可能再次失去她的恐惧,蛀空了所有的盔甲。
她抬起手,没有再推开他,而是轻轻地、一下下地,拍抚着他因为紧张而微微弓起的背脊。
“不会了……”她的声音轻柔得像一片羽毛,却带着无比的坚定,“煦言,我不会再让你弄丢了。”
垃圾桶里,那份被撕碎的协议安静地躺着。
而病房内,阳光正好,两人相拥的身影被拉长,投射在光洁的地板上。
有些承诺,早已超越了纸张的束缚,刻入了骨血,融入了呼吸。
心在哪里,确实不需要合同。
但那份因恐惧而倍加珍视的心,比任何条款都更具约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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