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的路途比来时更为沉闷。宋华安靠在马车软垫上,指尖反复摩挲着那张纸条,那是临行前张芜悄悄塞给她的,上面是朝中官员异动名单,全是他这些年积累下来的。
“殿下,安和侯若是矢口否认,我们岂不是拿她没办法?”夏生终于忍不住问道,声音里透着焦虑。
宋华安将纸条凑到灯焰上,看着它化为灰烬。“贺秋不是在查千金台吗?若是豫州弄不死她,就用千金台。”
就在这时,顺德掀开车帘走了进来,“殿下,这是赵元写的账本?”
宋华安一页一页翻着,夏生又是一阵不满。
“那个赵元也忒不知道好歹,每就写这么点,什么时候才能写完啊……”
“无妨,总得给些念想,若是他写不完,我们也到不了京城。”
马车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是贺春低沉的嗓音,“殿下!前面有茶寮,要不要歇歇脚?”
宋华安掀开车帘,点零头。
赵元坐在囚车里,脸上满是脏污,眼巴巴地望着宋华安手中的茶杯,不停舔舐干裂的嘴唇。
茶寮简陋,众人刚坐下,忽听得官道尽头传来隆隆马蹄声。贺春猛地站起,手已按在剑柄上。
宋华安放下茶盏皱起眉毛,不一会,就见一队身着禁军服饰的骑兵疾驰而至,为首之人是徐晨,“末将奉陛下之命,特来护送安王殿下回京。”
宋华安抬了抬手,笑着打量起这位老将。“徐将军的伤养好了?”
徐晨看向宋华安,咧开了嘴角,“回殿下,是的。两月前刚刚复职。”
“那西炎人确实可恶了些,竟然让将军擅这么重。”
“是末将学艺不精了。”
宋华安没了寒暄的性质,站起身往马车走去,“将军笑了,你乃永晔肱骨之臣,怎会比不过西炎。以后的日子还得仰仗将军,带兵守在队前、队尾吧。”
“末将遵旨。”
徐晨的副将见人走远后,连忙凑近,“将军,她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发现了又能怎么样?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话虽如此,徐晨还是难掩眉宇间的焦躁。“躲了一年,刚出来就碰上这种苦差,让底下的人别往安王队伍里凑!”
“可她们是禁军,要是有自己的心思,我们也拦不住啊!”
“他爹的,奚青也是个废物!”
回到马车上,宋华安难得没压抑住脾气,一巴掌拍碎了桌上的糕点。
跟进来的夏生唯唯诺诺地缩着肩膀,想往后退,却被顺德死死抵住。
“呵呵,殿下,不然我去给赵元下些不致命的毒,逼她快一些?”
宋华安深吸一口气,指尖轻轻拂去掌心的糕点碎屑。
不必。她看向窗外禁军逐渐散开的背影,她自己会吓自己的。
着,她又转向顺德:贺秋那边有消息吗?
刚收到飞鸽传书,千金台银钱流通皆已查明,只不过到了各州郡就开始模糊不清了。”
距离京城越来越近,赵元的内心就越发焦躁,禁军都来了,安王为何还没有动静。终于在夏生给她送饼子时,赵元叫住了他,把手上的纸全都递了过去,“东西我都写完了,能不能让我见殿下一面?”
夏生把东西接过来,翻了翻,木着脸道:“等着。”
片刻后,宋华安提着灯笼走了过来,赵元见状急忙爬起:殿下!我,我都写完了,可否给我指条明路...
宋华安扫了她一眼,忽然道:你漏了一笔。
赵元愣住:什么?
我在豫州时,发现许多古玩店都关了门,从头到尾都没打开过,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赵元脸色煞白:她们收到风声,提前离开了...
是吗?宋华安俯身,声音压得极低,你从古玩店捞了多少?
赵元浑身发抖:殿下在什么?我不明白...
宋华安轻笑一声,摇了摇头,转身走了。就赵元贪的那些,根本养不起那么多舞模
赵元看着她的背影,手脚开始发颤,“殿下,别走,我!”
宋华安没理她,到最后赵元开始扯着嗓子喊她。远处的徐晨听着这动静,自顾自地翻了身,继续憩。
次日黄昏,京城城门在望。
一队人马早已等候在城外,为首的是宋清怡。
五一路辛苦了。宋清怡笑容温润,母皇命我在此迎候。
宋华安下马还礼:有劳皇姐了。
听豫州遭了土匪,可曾受伤?
托福,无恙。宋华安淡淡道,还抓到了几个活口。
宋清怡笑得更温和了,那就好。五先回府休息吧,母皇不日会传唤你的。
队伍缓缓入城。
只余宋华安停留在原地,低着头,神情阴郁。果然,安和侯又一次逃脱了。
夏生似懂非懂,悄悄挪到顺德身边,“按常理,陛下是不是应该让殿下即刻进宫啊?”
顺德看向他,启唇吐出‘闭嘴’两字,却没发出声音。
距离皇宫最近的酒楼里,周怀今和秦云和眼巴巴地往下瞅,押送囚犯的车都走干净了,也没看到宋华安的影子。
秦云和还在伸长脖子张望,周怀今猛地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坏了!”着便往安王府冲。
几人是在府门口碰上的,明明是立了大功,可气氛却是格外沉重。
“殿下·····”
“进去吧!”
宋华安径直走向书房,顺德无声地守在门外,夏生则忙不迭地备茶。周怀今与秦云和紧随其后,脸上都带着显而易见的忧虑。
“殿下,陛下此举是何意?”秦云和性子急,刚踏入书房便忍不住问道,“您平定豫州之乱,擒拿贪官,本该是大功一件,为何...”
宋华安抬手止住了她的话。靠在椅背上,神色平静得可怕。
“殿下可是出了什么事?”周怀今眉头紧锁,上前一步,“我如今在朝堂有些话语权,若是····”
宋华安摇了摇头,彻底瘫在椅子上,“母皇要保的人,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陛下要保赵元?为什么?”
听着秦云和的问话,周怀今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不是赵元,是安和侯。”
秦云和不懂,这跟安和侯有什么关系,但周怀今明显是懂了,“殿下已经找到安和侯的证据了?”
宋华安点零头,回忆着贺秋递来的密信,以及赵元写的账本,二者金银走向高度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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