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心中警兆狂鸣。
那席卷整个宇宙尺度的战争波澜，已非他所能插手，甚至仅仅是旁观，那逸散的法则碎片与能量余波都让他元神刺痛，肉身仿佛随时会被那无形的压力碾碎。
合体中期，在这等位面级的浩劫面前，与蝼蚁何异？
必须立刻离开！
他毫不犹豫，身形一晃，瞬间出现在李氏工坊的屋顶，出现在外界混乱的空之下。此刻已无人关注他这的“违规”，所有饶心神都被穹之上的灭世景象所占据。
林凡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震撼与悸动，周身空间道韵全力运转，想要远离这片即将化为宇宙坟场的星域。
“嗯？”
然而，下一刻，他脸色骤变！
“空间被锁死了？！”林凡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他尝试向不同方向，不同深度进行突破。结果无一例外！上下左右，乃至更深层次的维度间隙，仿佛都被一道道无形却绝对强大的锁链彻底禁锢、锚定！
这是一种作用于整个大宇宙尺度的规则层面的禁锢！
是灵源矩阵为了防止入侵者进行空间跳跃突袭内部，而启动的终极防御措施？还是那“秽渊”位面入侵自带的、污染同化空间法则的特性，导致这片战区的空间结构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变得无法被常规手段穿梭？
无论是哪种可能，结果都是一样的——他，以及这片浩瀚战区内的所有生灵，都成了被困在牢笼中的困兽，除了死战，或者在这牢笼被彻底撕碎前幸存下来，别无他路！
“该死！”林凡低声咒骂，心头蒙上一层阴影。无法使用空间法则，意味着他失去了最大的机动性和保命底牌。在这等规模的战争中，不能随时脱离战场，危险系数呈指数级上升！
就在他心念急转，思索对策之际，穹之上的战况愈发惨烈悲壮。
轰！！！
一道远比之前更加粗壮、更加狂暴的暗红色能量洪流，如同宇宙巨兽的呕吐物，猛地从裂口深处喷涌而出，狠狠撞在灵源矩阵的防御光网之上！
矩阵都市一方，数以万计的灵能聚焦炮塔同时过载、爆炸，化作一团团璀璨而短暂的烟花。巨大的防御壁垒被腐蚀出一个横跨数光年的巨大缺口！
“补上缺口！‘曦皇卫队’第三、第七战阵顶上去！灵能灌注优先级提到最高！”控制核心的指令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无数修士化作流光，前仆后继地冲向那致命的缺口，用身体、用法宝、用战阵凝聚的光幕，试图阻挡那汹涌而入的暗红潮汐。合体期修士组成的战阵在潮汐中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每时每刻都有修士被那充满衰败与掠夺气息的能量侵蚀，惨叫着化为飞灰，连元神都无法逃脱。
那十几位渡劫期大能更是陷入了苦战。他们每个人都要面对无数同阶甚至更强的秽渊领主围攻。曦皇周身星辰法袍已有多处破损，但他眼神依旧冰冷，挥手间引动矩阵本源，化作一只覆盖星河的巨掌，将一尊试图从缺口冲入的、形如腐烂巨鲸的渡劫初期领主连同一片暗红潮汐狠狠拍回裂口之外，引发剧烈的能量海啸。
另一位化身雷霆的渡劫大能，则被三尊如同流动阴影和扭曲触须结合的领主缠住，雷光与暗影疯狂交织湮灭，战况焦灼。
战争变成了最残酷的消耗战。灵源矩阵依靠着无数年积累的磅礴灵能和精妙科技，艰难地抵挡着秽渊位面那仿佛无穷无尽、用尸骸铺路的疯狂进攻。
林凡悬浮于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不再尝试无用的空间跳跃，而是将神识感知提升到极限，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扫描、分析着这场浩大战争的每一个细节。
他看到矩阵的灵能光炮如何高效地净化那些低阶秽渊生物；看到合体战阵如何默契配合，绞杀落单的强大个体；看到渡劫大能们如何引动法则，进行着超越他理解的对抗；更看到那暗红色的秽渊能量，如何疯狂地腐蚀、同化着一切它们接触到的物质与能量，将其转化为更多、更扭曲的秽渊造物…
毁灭！吞噬！同化！这就是秽渊位面的本质！它们是一群宇宙尺度的掠食者，所过之处，万物凋零，星辰黯淡，只为延续自身宇宙那不可避免的衰亡！
而在这无尽的毁灭景象中，林凡丹田内的异动越来越明显。
“碎星”仙剑的嗡鸣已不再是兴奋，而是化作一种近乎贪婪的震颤！那截暗金枪尖碎片更是煞气沸腾，仿佛一个饿了无数纪元的凶兽，看到了无尽的美食！
它们…在渴望！渴望那弥漫整个战场，由无数毁灭与死亡凝聚而成的…寂灭能量！
林凡下意识地微微运转千劫剑域，尝试性地引导了一丝逸散到近处的、经过矩阵屏障削弱后的稀薄秽渊能量。
那充满衰败、死寂、掠夺特性的能量一入体，并未像对其他修士那样造成侵蚀和破坏，反而瞬间被“千劫剑域”捕捉、卷入那灰蒙蒙的领域之中！
领域内，亿万细微劫灭剑气疯狂运转，竟开始…吞噬、分解、转化这股异种能量！
虽然速度极其缓慢，转化效率也远不如吸收纯净灵能，但的的确确，能将其中那最本源的“毁灭”与“终结”意韵提炼出来，融入自身的寂灭道韵之中！
林凡眼中猛地爆发出璀璨的精光！
这秽渊位面的能量，其核心本质，竟与他的“星辰寂灭道韵”有着某种程度上的…同源性？！都是走向终结与消亡的力量！
对于其他修士而言，这是致命的毒药。但对于修炼《星尘灭》，手持“碎星”的他而言，这弥漫整个战场的毁灭浪潮，或许是一场…前所未有的饕餮盛宴？！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林凡的脑海，让他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风险巨大！一旦被高阶秽渊生物或者矩阵守护者发现他在“吞噬”敌方能量，后果不堪设想。
但机遇同样巨大！若是能借此机会，疯狂吸收炼化这战场上的寂灭之力…
林凡抬起头，望向那如同地狱入口般的巨大裂口，望向那无穷无尽的暗红潮汐，眼神变得无比深邃和危险。
他缓缓握紧了拳头，周身灰蒙蒙的“千劫剑域”无声无息地扩张了几分，如同一个悄然张开了巨口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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