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水族皈心
“玄夜?”海蓝蓝的脸色一变,“奶奶过,这个人是水族的叛徒,为了获得业障族的力量,背叛了守鼎人与水族的盟约,害死了很多族人。”
父亲点零头,继续道:“当年我们在老爷庙的香灰下找到了神龟左眼,也就是那枚双鱼青铜扣。玄夜他能用法术激活青铜扣,让我们看到忆之海的真相,结果他在仪式上召唤出了记忆虫,将考古队的成员都困在了蚀忆雾里。”
父亲喘了口气,继续道:“幸好你奶奶及时赶到,用鳞片驱散了部分雾气,我才得以逃脱,但也被记忆虫篡改了部分记忆,在鄱阳湖周边流浪了二十年,直到上个月寒山寺的钟声响起,我才恢复了记忆。”
就在这时,忘忧茶社的师父不知何时也来到了现场。他穿着灰色的僧袍,僧袍下露出的“潮汐咒”疤痕在雪光中格外清晰——那是二十年前为救父亲留下的。
“业障族以记忆虫篡改了考古日志,”师父的声音带着慈悲,双手合十,“你父亲能从业障渊活着回来,全赖古今博士以自身鳞片护住他的心脉。世人只知古今博士是白鳞议会成员,却不知他是我们安插在议会的卧底,一直在暗中守护守鼎人与水族的秘密。”
“古今博士他……”虞明想起父亲笔记里的记载,声音有些颤抖。
“他当时就失踪了,”师父的目光黯淡下来,“在驱散记忆虫的时候,他用自己的内丹引爆了鳞片的力量,与玄夜同归于尽,只是玄夜的灵魂还没被彻底消灭,藏在鄱阳湖的蚀忆雾里。”
“爸,您的那个古今博士与我们系的古今教授会是同一个人吗?”
话音刚落,虞明的佛印突然剧烈发烫,与寒山寺方向传来的钟声产生强烈共振。钟声里混着金属的锐响,像是千孔桥的裂痕正在扩大,又像是神龟的悲鸣。生物园的方向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千年古槐轰然倒地,树根处露出一个巨大的考古标记——
那是用守鼎饶血与水族的鳞片刻就的“勿近玄牝”四个大字,此刻却被利器划作“速归玄牝”,刻痕里还残留着记忆虫的分泌物,在雪水中泛着银光,像一条条细的虫子。
雪粒子砸在虞明的佛印上,化作黑色的水滴渗入皮肤。他感到手臂上的动态地图突然发烫,老爷庙的位置红光闪烁,像是在发出求救信号。
海蓝蓝的鳞片在雪地上快速滑动,画出完整的星图,九星官对应着千孔桥的九个桥洞,而第十个光点在老爷庙的位置明灭不定——正是父亲笔记里记载的“玄牝之门”,传中连接现世与忆之海的通道。
远处的生物楼突然亮起红光,那是水下考古队装备库的警报信号。众人连忙跑过去,只见装备库的大门洞开,里面的设备整齐地摆放着:六十年代的潜水装备与现代的鳞片科技并排放置,父亲当年用过的氧气瓶上缠着鳞片平安绳,绳结里藏着半枚双鱼佩,与虞明胸口的信物严丝合缝,拼组成一个完整的佩饰。
装备库的墙壁上,挂着一张巨大的鄱阳湖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老爷庙、千孔桥、水下禅房三个位置,每个位置都贴着一张照片,分别是石龟、青铜扣、曼陀罗坛城。
“我们该去鄱阳湖了。”虞明握紧海蓝蓝的手,双鱼佩与鳞片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冷暖相间的光带。
父亲1963年的笔记在他的眼前自动翻页,纸页间的墨香与鳞片的清香混合在一起,翻到最后一页时,一行新的字迹出现在上面,是父亲的笔迹:
“1987年冬至,寒山寺钟声唤醒记忆,吾归。明儿,海蓝蓝,千孔桥第九洞藏有解迷之钥,神龟左眼虽失,心灯可补之。切记,共生乃唯一出路。”
雪势愈急,大片的雪花落在他们的身上,却被双鱼佩的光芒融化。虞明望进海蓝蓝的眼底,那里映着漫暴雪、映着鄱阳迷雾,亦映着1963年父亲在水下的最后目光——那目光里没有恐惧,只有希望,是对未来的期盼,对共生的坚信。
寒山寺的钟声第三次轰鸣,这一次的钟声更加悠远、更加坚定,像是跨越时空的召唤——唤守鼎的后裔,承载着千年的使命;唤水族的末裔,延续着血脉的荣光;去解开千年的封印,让被记忆虫噬咬的真相重见日;去照破蚀忆雾的迷障,让被困的灵魂得以安息;去创造一个不再有分离、不再有背叛的未来,让守鼎人与水族的盟约,在鄱阳湖的水波中永远流传。
张教授走到他们身边,递过两件厚厚的羽绒服:
“我已经联系了国家水下考古队,他们会在鄱阳湖口接应我们。这是最新的探测数据,还有你父亲当年的考古日志副本,都带上。”他拍了拍虞明的肩膀,“泰伯的‘至德精神’,就是责任与担当,现在轮到你们了。”
王教练也走了过来,扛着两个潜水装备包:“潜水服和鳞片共振仪都准备好了,还有这个——”他从包里拿出一盏莲花心灯,灯芯是用古今博士的鳞片制成的,“这盏灯能驱散蚀忆雾,是古今博士当年留下的,现在该交给你们了。”
虞明接过心灯,灯芯的温度透过手掌传来,像古今博士的余温。他转头看向父亲,父亲正望着远方的鄱阳湖方向,眼神坚定。海蓝蓝握住他的另一只手,鳞片的凉润与心灯的温热交织在一起,给了他无穷的力量。
他们并肩走出生物楼,雪地里,父亲的考古标记与海蓝蓝的鳞片星图交叠在一起,化出一个古老的太极符号——黑色的鱼眼是守鼎饶佛印,白色的鱼眼是水族的鳞片,阴阳相生,生死相系。这是共生,是跨越千年的羁绊,是照彻一切深渊的唯一心灯,也是他们此行的信念。
校园里的腊梅还在绽放,花瓣落在他们的肩头,带着雪水的清冽与花香的温润。虞明低头,看了看胸前的双鱼佩,又看了看身边的海蓝蓝,嘴角露出了微笑。
他知道,前路必然充满艰险,蚀忆雾的迷障、业障族的威胁、玄夜的残魂,都在鄱阳湖的深处等待着他们。但他不再害怕,因为他有海蓝蓝的陪伴,有父亲的指引,有古今博士与奶奶留下的希望,更有守鼎人与水族千年的盟约。
雪越下越大,却挡不住他们前行的脚步。虞明、海蓝蓝、父亲,还有张教授和王教练,一行人踏着积雪,向校门口走去。
远处的公路上,水下考古队的越野车已经等候在那里,车灯的光芒穿透雪幕,像两束希望的光,指引着他们向鄱阳湖的方向前进。
寒山寺的钟声还在回荡,与鄱阳湖的浪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首跨越时空的歌谣。歌谣里,有守鼎饶坚守,有水族的守护,有千年的等待,也有未来的希望。
正是:
心灯长明破重障,素履以往踏征程。
双鱼再遇终非梦,共赴鄱阳证往生。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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