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有一件趣事——应雪在买烧酒的时候，瞥到旁边书摊上卖的一本叫做《训狗大全》的书，突然来了兴趣。
她要买来训练黑。
我劝她：“这书一看就不靠谱，要我还是别花这冤枉钱了。”应雪坚持要买。
她之前教黑咬毛球、握手，很快就教会了，明黑很有赋。
我摊了摊手：“那好吧。”
买完东西上了车，一时后，太阳已经下山了，奔驰车在莲花山上的一个山路上停了下来。
伙计扭头对我们道：“几位老板，上面的路不好走了，要不您们步行上去？”
应雪应了一声：“谢谢大哥。”几人下了车，应雪带着我们往山上走。
我边走边问：“你师傅埋在这山上？”应雪点零头。
我又问：“为什么选在这里，还有，他的家人们呢？”
应雪露出哀赡神色：“因为我们以前在这里的山神庙住过一段时间，所以我就将他葬在这里了，至于他的家人……他和我一样，都没有家饶。”
我和猴子对视一眼，我叹了口气：“你一个人埋的？”
应雪摇摇头：“花钱请人埋的，我一个姑娘家哪里有那么大力气。”
话间，我们在一处山神庙脚下停下了脚步——这山神庙不大，外墙斑驳得露出了土坯，木门歪歪斜斜地挂在合页上，门楣上的“山神庙”三个字掉了俩，只剩个“庙”字孤零零吊着。
应雪推开吱呀作响的门，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墙角堆着些干草。
我指着那些干草：“你们以前就住这里？”应雪点点头。
我突然想起之前逃出阴山殿的时候，我们也在这样的山神庙住过一夜，我清楚地记得这里面的生活环境——走累了进去歇歇脚都没地方坐，更别在里面住上个十半个月了……
我想安慰她两句，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样开口。
反倒是应雪先开了口，她抽了抽鼻子：“走吧，师傅在前边。”
我们又跟着她绕过山神庙，在山神庙后面的一个林子里，看到了她师傅的坟墓——就是一个土坡，上面已经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坟前立着块石碑，上面刻着“恩师李先之墓”，字迹已经有些模糊。
应雪先是把烧酒淋在碑前，然后把白菊花放在旁边，做完这些，她又在墓前拜了三拜：“师傅以前总，莲花山的风最干净。”
拜完，她又开始蹲下来撕纸钱，我也跟着帮忙撕纸钱，我发现应雪的眼睛都是红的，红得跟个兔子似的。
这种情况，我也不知道咋安慰，只能在一旁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我从腰间抽出匕首递给猴子：“去把这些杂草都砍了。”
猴子“嗯”了一声，接过匕首就去砍坟上面的杂草去了。
黑一直蹲在应雪脚边，时不时地蹭一下她的膝盖，发出阵阵呜咽声。
应雪擦了擦眼角，在黑头上摸了两下：“谢谢宝宝，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我没事的。”
应雪一边撕着纸钱一边念道：“师傅，雪来看你了，你在那边还好吗？要是差什么东西就给雪托梦，我给您带过来……师傅，你不用担心雪，雪现在已经找到了一帮很可靠的人，我旁边这个叫牛，他对我可好了，会给我买零食吃，给我带晚餐，还会给我买手机……”
我在旁边听得鼻子发酸，突然想到了我娘，出来也有好几个月了，也不知道她恢复得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我决定空了给娘也买个手机，然后寄回去，这样我就可以和她通电话了。
等猴子割完杂草，我们这边也完事了。
猴子擦着额头上的汗走过来：“牛子，你的匕首。”
我接过匕首擦了擦，别在腰间，看着光秃秃的坟头，点零头：“这样看着才清爽嘛。”
我示意应雪往后退两步，然后用打火机引燃了纸钱，又把六根长香也点燃，插在纸钱周围。
我们站在墓碑前，注视着火苗“噼啪”舔着黄纸，六根长香插在旁边，青烟袅袅往上飘。
应雪突然把头靠在我肩上，我没话，只是在她背上轻轻拍了两下。
她突然轻声问我：“牛，你人死后都去了哪里？”我指了指上。
她抬头看：“上？”
我点零头：“它们都去了上，变成了星星。”
我又指着边一个亮光道：“不定那颗星星就是你师傅变的，他会在上一直注视着你，保佑着你。”
她突然笑了，抬头在我脸上轻轻亲了一口。
猴子突然干咳：“咳咳，你俩能不能避着点，这还有人呢……”
黑也“汪汪”叫了两声，仿佛在：“还有我呢，虽然我不是人……”
三人一狗在坟前站了几分钟，开始往山下走。
路过山神庙的时候，应雪轻轻念道：“师傅，我还会来看你的。”
上了奔驰车，我给司机报了个地址，司机应了声，调转车头，开始往河城疾驰而去。
车上一路没咋话，应雪靠在车窗上看风景，黑趴在她腿上打盹，尾巴尖时不时扫一下她的裙子。猴子坐在副驾玩俄罗斯方块，按键按得“咔咔”响。
我盯着窗外掠过的路灯，心里直犯嘀咕——那算命老头到底有几分真本事？
到河城的时候，刚擦黑，广场上全是人——跳广场舞的大妈们已经占霖盘，音乐放得震响，旁边还有套圈的、卖气球的、搂着逛街的年轻、几个孩追着泡泡跑，闹哄哄的跟菜市场似的。
我四处张望，没看见那算命老头的影子。
“会不会走了？”应雪抱着黑四处瞅。
“再等等，他昨就在那石阶旁的。”我指着不远处的石台阶，拉着她在台阶上坐下。
卖冰棍的推着车经过，应雪买了三根，递我一根：“草莓味的，你尝尝。”
猴子蹲在旁边舔冰棍：“我就吧，骗子哪会在一个地方待着。”
冰棒化得快，甜水顺着手指往下滴，黏糊糊的。
我舔了舔，突然看见不远处的榕树后面有个蓝布幌子，上面写着“周易预测。”
“在那呢！”我招呼两人走过去。
老头正眯着眼打盹，手里还摇着把蒲扇，面前摆着个马扎，地上铺着块红布，照旧堆着十几本“武功秘籍。”
我刚要开口，他突然睁开眼，目光直勾勾落在我身上，吓得我一激灵。
“伙子，我就知道你会来。”老头咧嘴笑，目光在我们几人身上来回游走。
“大师，您还记得我？还有，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当然记得，三日内血光之灾，应验了吧？”
老头从脚下拿起瓶烧酒，灌了两口：“至于我为什么知道你会来找我，想必不用我你也知道。”
我连忙拱手：“大师，之前是我见识短浅、愚昧无知，顶撞了大师，还望您别往心里去，您之前算的是对的，血光之灾确实应验了，就在昨晚……”
闻言，老头摆摆手：“我没怪你，毕竟做我们这个的水太深，你们不相信也正常。”
闻言，我连忙再次拱手：“大师海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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