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解释有点生硬，但赵一也没多想，
程序员搞测试，碰到什么奇奇怪怪的设备也不意外。
他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新闻上。
“做好事归做好事，”赵一吸溜完最后一口面汤，擦了擦嘴，
“但毕竟不是正道。靠着【火种】能力的执法者才名正言顺吧？听他们的力量来自真神，又正规又强大…”
他其实对官方的这套辞半信半疑，生活已经够艰难了，那些高高在上的“神只”和“恩赐”，离他太遥远。
“火种？真神？”正哼了一声，声音低了下去，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和……疲惫？
他没再继续争论，只是拿起遥控器，换了一个吵闹的综艺节目，
“行了行了，不这些了，赶紧吃，吃完还得改bug呢。命苦啊！”
综艺节目的喧闹声瞬间填满了狭的客厅，冲散了刚才那点关于异变人和【影子侠客】的沉闷话题。
赵一瘫回沙发，听着电视里的傻笑和身边哥们嗦面的声音，窗外的色彻底暗透，老旧的灯泡发出昏黄的光。
他觉得正最近好像确实有点容易累，黑眼圈就没下去过，看来那破项目是真折腾人。
赵一想着明上班还得面对那个吹毛求疵的甲方，胃里又开始隐隐作痛。
生活就是这样，枯燥，疲惫，被各种压力推着往前走。
至于什么【影子侠客】、火种超凡、异变怪物……只要没发生在身边，那就是另一个世界的故事，听听就好。
他打了个哈欠，完全没注意到，身边的正低头看着碗里已经有些发胀的面条，眼神里没有加班后的疲惫，反而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专注与……锐利。
次日，
再度加班回来。
傍晚六点半，阳市西区老城特有的潮湿闷热还没完全散去，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
赵一踢掉硌脚的人造革皮鞋，把自己摔进那张吱呀作响的旧沙发，抓起遥控器啪嗒啪嗒地换着台。
厨房里传来滋啦的炒菜声和正有点走调的哼歌声，一股蒜薹炒肉的香味钻出来，勉强盖过了屋里若有若无的霉味。
“……本台最新消息，”电视里，面容严肃的女主播声音字正腔圆，
“关于近日活跃在西区一带、自称【影子侠客】的异变人，昨夜再有新的举动。涉嫌参与多起跨境拐卖儿童案件的商人刘某，于今日凌晨被发现死亡并被悬挂在其经营的‘运贸易公司’总部大楼台护栏外。其身旁放置有详细记录犯罪交易的账本及受害者名单……”
赵一一下坐直了身体，眼睛盯着屏幕上打出的马赛克照片和模糊的监控截图——那是一个修长的、完全由流动阴影构成的人形轮廓，正将一团人形物体吊上栏杆。
“我靠……”他低呼一声，“这哥们又出手了！”
正端着两盘菜从厨房出来，瞥了一眼电视：“吃饭了。看什么呢这么起劲？”
“就那【影子侠客】啊！”赵一指着电视，“昨晚又把一祸害给收拾了，拐卖孩的！人渣！”
正把菜放到茶几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淡淡应了句：“哦。那挺好。”他转身又去拿碗筷。
电视里，女主播的语气加重：
“……市政府及‘炎神教’驻阳办事处再次联合重申，任何未经‘火种’净化的异变形态均具有高度不可预测性与危险性。‘影子侠客’的行为虽在客观上揭露了部分犯罪行为，但其手段已涉嫌严重违法，且其异变体本质对公众安全构成潜在威胁。”
“本台呼吁市民保持理性，切勿美化或模仿，发现线索应立即向掌握火种之力的执法部门报告……”
“啧，”赵一扒拉了一口米饭，含糊不清地对着正，“官方这套辞真是万年不变。”
“要我，这种专门挑人渣下手的异变人，虽然路子野零，但干得漂亮啊！哎，你不觉得吗？这影子侠客行事风格，干脆利落，专治各种不服，感觉挺对你胃口的啊？”
正夹材筷子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他低头看着饭碗，含糊地“嗯”了一声，声音有点闷：“……吃饭吧，菜凉了。”
赵一却没停下，一边嚼着蒜薹一边继续发散：“你看啊，上次是贪官，这次是人贩子，都是法律一时半会儿不好收拾的烂人。这影子侠客好像能摸到那些证据似的，直接给你捅出来，物理层面也给你收拾服帖。这得是什么执念变的异变啊？嫉恶如仇到这种地步……”
他着，无意间抬眼看向正，发现对方正有些出神，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右臂。
赵一这才注意到，正手臂上那道奇怪的红色灼痕好像比前几更明显了些，在昏暗的灯光下透着一种不自然的亮泽。
“你手上那伤还没好？”赵一皱了皱眉，“激光指示器晃一下能这么严重？要不明请个假去看看？”
正像是被惊醒一样，猛地缩回手，扯下袖子盖住，语气有点急促：
“没事！都快好了。就是……测试新型号，功率没掌握好，不心过头了。”
他飞快地夹了一筷子肉放到赵一碗里，“快吃你的吧，操心那么多。”
窗外，霓虹灯次第亮起，各色光晕透过老旧的玻璃窗，在狭的客厅里投下变幻莫测的影子。
电视新闻已经进入下一段，开始播报“炎神教”即将举行的某场祈福仪式，宣称将播撒“火种”光辉，净化城市阴影。
两人一时无话，只剩下筷子碰到碗盘的轻微声响和窗外隐约传来的城市喧嚣。
赵一觉得正今有点过分安静，但转念一想，可能又是被那破项目的加班给累的。
他自己也重新琢磨起【影子侠客】的事。新闻里总把异变人得那么恐怖，可这个【影子侠客】……做的事虽然出格，却莫名让人有点佩服，甚至隐隐觉得痛快。
他没注意到，身边的正低头吃着饭，眼神却数次飘向窗外那深沉夜色，目光里藏着一种赵一从未见过的某种东西。
正臂膀上，那一道仿佛被炽热光线灼赡痕迹，在衣袖的遮掩下，隐隐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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