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站长，昨你开会的时候，我在跟王县长汇报工作，所以没能来。会上的情况，我也听了一些。
鸡公河水电站的这些员工，确实是有些没组织，没纪律，是应该处罚！但是，如果按照王芳搞的那个名单来裁人，心会裁到大动脉啊！”
虽然料定了秦授不会那么干，但苟忠诚还是提醒了这么一句。
“苟副站长，不是我要裁员。别鸡公河水电站只有四五百号人，就算是养四五万人，跟我又有啥关系啊？工资又不是我开，是县财政在开。
再，要是真有四五万人，我这个站长的权力，不是远比现在要大得多吗？人越多，我这个站长就越有搞头啊！
裁员，对我没有一毛钱的好处！就是一个得罪人，自己还要吃亏的活儿，是个脏活儿！”
到这里，秦授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杯中的苦丁茶。
“苦，杨书记送的这苦丁茶，真特么的苦！可是，这茶就算是再苦，那也是杨书记送的，我也必须得喝啊！就算是像喝中药一样，捏着鼻子也得喝！”
苟忠诚又不是傻子，他也是当官的。自然是知道，对于当官的来讲，手底下的下属越多，这官当起来就越爽，油水就越多啊！
所以，他信了秦授的邪！
相信了裁员这事，是杨书记下达的任务，不是秦授主动去申请的。
杨书记可是长乐县的一把手，她下达的任务，那是必须得完成的。现在，唯一可以争取一下的，就是要怎么完成？
于是，苟忠诚问：“秦站长，杨书记是怎么给你下达的任务啊？”
“杨书记，鸡公河水电站虽然验收了，但问题还是很多，短时间之内不会正式运营，不需要那么多的人。
因此，劳务派遣的全部清退。然后，正式编制的不是有一百多人吗？要不了这么多，最多只能留下十分之一！
对了，杨书记还特别点名，还特别提到了一个人，就是苟副站长你。她着重强调，要把你这个副站长给开除了。”
“为啥要开除我啊？”
“因为你是王县长的舅子！杨书记知道你是从后门进来的！而且，你姐夫在杨书记上任之后，没少跟她对着干。
杨书记现在立足未稳，弄不了你姐夫，但是收拾一下你这个舅子，问题还是不大的吧？”
“秦站长，你的是真的？没有跟我开玩笑？”
“我跟你开鸡毛个玩笑啊？这事儿我敢跟你开玩笑？我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假传圣旨啊！
对了，杨书记给我下的是一道密旨，不让我告诉任何人。我把这事儿告诉了苟副站长，那是把你当成了兄弟啊！你可千万不要出卖我啊！”
苟忠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本来，他是想喝口茶缓一缓，好让自己冷静一下的。
结果，喝完之后，他忍不住摇头道：“这苦丁茶，真特么的苦啊！”
“为了喝完之后的回甘，就算是再苦，咱们也得忍一忍啊！”
秦授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而后，继续道：“在杨书记下令，鸡公河水电站只能留下十来个人，还必须把苟副站长你给开除之后，我直接就豁出去了，据理力争！
最后，在我三寸不烂之舌的游下，杨书记终于是松了口，决定给苟副站长一个机会。”
到关键处，秦授突然停下，然后从兜里把他的红梅掏了出来，散了一支给苟忠诚。
苟忠诚愣了一下，然后把他的华子掏了出来，：“秦站长，要不还是抽我这个吧？”
在当上副站长之前，苟忠诚就是抽的华子，红梅这种劣质烟，他从来就没抽过。哪怕是初中开始混社会的时候，他抽的都是玉溪。
“苟副站长，我知道华子比我这红梅好抽。但是，我觉得你还是抽一支我的烟吧！因为，杨书记给的机会，你要是把握不住，以后恐怕连红梅都抽不起了！”
见秦授一脸认真，一点儿都不像是在开玩笑，苟忠诚给搞得有些紧张了。
他接过了秦授手里的红梅，叼在了嘴上。
啪嗒！
秦授主动给他点了烟。
就算是黄鼠狼给鸡拜年，那也得把样子装到位啊！
要不然，鸡飞了，蛋打了，搞个鸡毛啊？
苟忠诚抽了一口。
“咳！”
“咳咳！”
……
他这个老烟枪，直接被呛得咳嗽了起来。
这红梅真特么的辣啊！
辣嗓子！
“秦站长，你这红梅太难抽了。”苟忠诚一边着，一边想要把烟给灭了。
“苟副站长，如果让你在坐牢和抽着红梅之间选择，你会怎么选？”秦授突然问道。
“当然是选抽红梅啊！虽然这烟辣嗓子，但也比坐牢要好啊！”苟忠诚回答。
“苟副站长，你接下来继续抽华子，是要去坐牢的。所以，你得学会抽我这红梅。”秦授暗示了一句。
苟忠诚是个聪明的，自然知道秦授是什么意思。
虽然他当副站长的工资，是抽得起华子的。
但是，他家里别的开销，那些豪车豪宅。还有，他老婆背的包包，随便都是大几万，甚至是大几十万一个。
这些玩意儿，就凭他这几千块钱一个月的工资，绝对是负担不起的。
“谢谢秦站长提醒，我从明起，就抽红梅。还有，那辆奔驰我也不开了，我上班骑自行车来！”
“苟副站长，鸡公河水电站离县城有二三十里地，骑自行车还是有些累人。作为副站长，你是有实力开车的。
毕竟，我都开的二手桑塔纳。你家比我富裕，开个十来万的代步车，是没人得了你什么的。”
“行！我去搞辆便夷。最近新能源不是很火吗？上面在号召咱们支持国产，还有补贴呢，我去整一辆。”
不得不，苟忠诚还是很有政治嗅觉的。
“苟副站长，咱们还是聊聊接下来的工作吧！对于裁员这事，杨书记是很强硬的，必须得给鸡公河水电站瘦身，而且立马就得看到效果。
虽然我嘴都破了，但杨书记还是责令我，必须在三日之内，至少砍掉80%的人员。”
“三之内？砍80%的人？怎么砍？”
苟忠诚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就算把劳务派遣的临时工全部砍掉，也凑不够80%啊！还得砍掉不少有正式编制的！
在长乐县这种县城，书记本质上就是土皇帝，虽然杨书记是新帝登基，但她的话，一样是圣旨啊！
硬刚，那是绝对刚不过的。
苟忠诚很清楚自己的处境，他是王仁德的舅子，是杨书记的眼中钉！
姐夫跟杨书记斗法，虽然他是站在姐夫这一边的，但他也得学会自保啊！不能让杨书记把刀砍到他的身上啊！
于是，内心突然变得十分慌乱的苟忠诚，对着秦授问道：“秦站长，你是怎么想的？杨书记给你的这个任务，你要怎么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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